末世之下,生命至上。
——火种者守则
黑暗,无边的黑暗。
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缓步走进旁边大楼脚下的一家商店,手中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无比吸睛,兜帽上银白色的毛边映射这微弱的光,随着走动泛出波浪,星星点点的像极了夜晚星空下河水中的涟漪。
商店失去玻璃的玻璃门被推开,摇摇欲坠的门框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整齐的货架上空无一物,他从货架中间穿了过去,撩开欲盖弥彰的布帘,墙壁上一扇充满科技感的大门轰然呈现在眼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他抬起左手手臂,摘下手套,又把袖子卷了上去,对照着手背上触目惊心的血痂输入了大门密码,原来托在手中的光球赫然漂浮在空中,为他提供着照明。
随着大门被打开,电子音在寂静中突然响起:“这里是幸存者基地536号,欢迎您的到来!”他迈过门槛,另一道门又树立在眼前,身后的门缓缓关上,两道门之间的设备开始运转,温度逐渐升高。
他把手掌放在了大门屏幕上,绿光显现,大门收到信号,开门放行。他把袖子和手套再次穿戴整齐,抬脚走了进去。环境变得明亮宽敞,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围满了人的擂台。
看热闹的人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了过去,擂台上的战斗也停了下来,人们纷纷议论了起来,“这个时候还有人进来?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带个面具神秘兮兮的,装什么x。”“就穿这么点?外面那种温度是怎么活下去的?”……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却没有任何举动。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被灯光夺了光芒的光球,兴奋的大叫起来:“火种者!是火种者!”看热闹的人们听了这话,也跟着兴奋了起来,擂台上的人听了这话,立马就翻了下来,“火种者都来了,还打个屁!”“说的不就是嘛,补给都要来了谁还为了物资拼命。”两个刚刚还打的头破血流的人立马握手言和,场面及其滑稽。
他看着人群中走出来给自己带路的基地“领导”,那“领导”长的还算端正,就是笑的一副见了亲爹的样子,眼睛却还在无时无刻的审视着他,看起来像只谄媚的狐狸。
他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过去,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话,到了能源中枢,那“领导”终于尴尬的开了口:“您看…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基地农田还没成熟,没法收割,这次补给又来的晚,实在是没法了…管不住这群饿的发疯的…”
“领导”搓了搓手,继续低声下气的说到:“鄙人叫宁裕,是536基地的管理者,这次没听闻您要……”那青年边输送能源边打断了宁才的话:“我不管这些,补给马上就来,准备一下,如果让他们看到,你就准备拱手让贤吧。”宁裕听了这话,连忙堆起了笑容,安排底下的人去收拾残局,自己则在一旁像奴才似的候着。
看着能源充满,青年抬起了手,转头就要走,却被宁裕拦了下来:“您一路奔波,要不在这歇歇脚”
青年无视了他,侧身躲过宁裕的手,径直往外走去,视线中却出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拦在了他面前,单薄瘦小的身体仿佛在完美诠释“螳臂挡车”,可笑至极。青年毫不在意,伸出手要把小孩推到一边去,但是却被小孩轻易挡了下来!
青年见此情景,顿住了脚步,抬头环视一圈周围沉默的人们,面具下双眸微眯,转头质问宁裕:“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宁裕一改那副哈巴狗样,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让旁边的手下帮忙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堆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在吐出第一口烟雾后盯着地看了许久,然后静静抽完了这根烟,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动作,只有小孩还梗着脖死盯着青年。
“物资车五分钟内就会来,”宁裕踩灭了带火星的烟头,鞋子无意识的一遍遍碾着地面上的烟蒂,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这个时代,大家活的都不容易,不是穷途末路了谁也不想这么干。您要是保证不插手这件事,我们现在就给您让道。”
青年薄唇轻启:“私藏火种者,意图劫物资车,你们胆子还真是肥。”随后又单手拎起小孩,任他如何挣扎却还是无济于事,“你凭什么认为,他能拦住我。”
宁裕有些惊讶,却也没露出太多意料之外的表情,嗤笑一声,摊开手掌,说到:“您的实力看来最少也是三代火种者,他一个四代的毛头小子看来是拦不住您,那我们就只好用命去挡,我一个不够就上十个,再不够就上百个,只要能给剩下的人拼得比现在更好的待遇、生活,再怎么不也值了。”
青年把拼命挣扎的小孩随手丢给旁边的人,沉默良久,再次摘下左手手套,露出嵌在小臂内侧的电子屏,把录音发送给了总部后,活生生的把整个电子装置从手臂上拆了下来,撇在了地上,一脚踏碎。
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伤口涌出,与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周围的人群满是惊呼声,宁裕也变了脸色,一只手伸出去作势要扶他,急切开口喊到:“快给他止血!即使是三代火种者也……”话没说完,青年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周围的人纷纷为之咋舌。
青年接过纱布,擦干净手臂上的血迹,重新带上手套,从怀里掏出八百年没用上的身份牌,扔给宁裕,微微颔首后开口到:“末世之下,生命至上。第一代火种者云壑,代号001,在此与各位就此别过,祝各位好运。”
大门再次开启又关闭,宁裕看着手中的身份牌,对着关闭的门深鞠了一躬,随即招呼众人:“大家准备好家伙事,这次,要打的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