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巧了，绘仙想起郁欲的老师身份，自动补充郁欲想说的话：“那你应该是为了阿慧才到源曲学校当老师的？阿慧最近和你联系过了吗？”
她自动补充身份省去了郁欲的一半脑力，可真正的“阿慧”行踪她编造不出，海螺和自己都知道“阿慧”在哪里，为什么还要编造另一个假“阿慧”呢？
郁欲这样想，嘴角的笑一直挂着，眼底隐藏的暗色如燎原星火，她扯了点小谎：“阿慧她生病了，一场很大的病，她一直在外国化疗，没时间回国。”
绘仙点点头，这样似乎也可以解释阿慧妈妈那时的表情，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止是这些。
“郁欲，你既然认识阿慧，……那你认识海螺吗？你有没有阿慧的联系方式？”揪着一点的绘仙忍不住张口解释，“海螺，就是之前和你搭话的深蓝色长发的女士，她认识阿慧，她想和阿慧联系，阿慧现在的状况可以联系吗？”
话筒那边的话声停了停：“抱歉，阿慧的情况严重，恐怕联系不了，阿姨一直在照看她，听说情况半好半坏……哎，我们这边也是知道海螺的，当时送走她们也是无奈之举。”
看来郁欲也是个知道海螺真实身份的人啊，绘仙表示理解：“嗯，谢谢您，我们这边一直在找阿慧的信息，还以为她家里出了大事呢，还好是我搞错了。对了，徐玥也是阿慧的朋友，自从阿慧突然消失，她很着急阿慧，您还是和徐玥说明一下吧，她找了阿慧很久，现在知道阿慧的消息肯定很开心。”
郁欲揉揉眉心，神色烦恼：“嗯，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现在还有些早，小丫头再睡一会儿吧，我就先挂了？”
“嗯，好哒，您先挂，我再挂。”
郁欲起先挂下电话，落地窗外的高楼下车水马龙，手机屏幕已跳出屏保，屏幕上她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搂在一起扬着笑对着镜头做剪刀手，边缘有模糊的痕迹。
“算了……提不起再多的心去嫉妒了，这样…能够再次见到，就已经很好了。”
温热的呼吸触及玻璃，落地窗上爬上一层薄雾，女人伸指缓缓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爱心旁边写着个潦草的“绘”字，模糊的镜面上是郁欲隐忍淡然的笑。
拿到一手资料的绘仙抛下话筒，拎着黑娅的衣角把她拖出房间。
三声敲门警告，一把扭开把手，绘仙呼啦啦原地一旋，开心地吵醒了其他熟睡的人形。
“大家不要睡了，我今天带来了一个超级劲爆的大消息！关于海螺前主人的！那个超级厉害的人形师！”
海螺前主人已经确定是绘仙本身，还有什么好消息，难道她们的小主人已经知道了？一嗓子叫醒的人形们揉着脑袋从被窝钻出。
“我跟你们说！这次的消息个个硬核，我昨天不是出去吗？一个叫做郁欲的女老师和我编造名字一模一样，她刚刚给打电话了，说自己是阿慧的监护人！”
“阿慧是因为生了场大病，才把海螺她们送给别人的，那个叫做郁欲的女人还因为阿慧之前在源曲上学，才到源曲当老师的。”
绘仙的目光转到了海螺的身上：“海螺，我问过郁欲了，郁欲说你的原主人现在还在外国的疗养院，身体状况半好半坏，很难联系那边和你通话。”
郁欲不愧是当年可以把一直诡辩的绘仙绕走的人，海螺暗忍着笑缓缓点头：“那您知道阿慧生的什么病吗？”
病，她忘记问了，绘仙摇头，一般能进疗养院的，应该是很严重的病吧？
“没问过，我觉得应该很严重吧，郁欲说是疗养院，阿慧现在每天有人照护，要不你等个几天，等那边阿慧身体好一点了，再给郁欲打电话，怎么样？”
绘仙微蹙眉间，认真地为她想办法，于情于理，海螺都应该点个头才是：“嗯，绘仙，谢谢你。”
“不用谢的 ，像阿慧这样的人形师我也想和她说上几句话的，如果你们联系到了，务必告诉我一声哦！”
小女孩叽叽喳喳拉着黑娅走出房间，其他人形还是今天第一次听见郁欲的名字。
“海螺，郁欲这个人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是老师？真的绘仙之前的长辈？”
女人薄唇一掀满目不屑：“老师？长辈？都不是。她和我的身份一样，是绘仙创造的第四个人形，我是第二个。”
懒得看他人惊奇的目光，海螺啧声又道：“她对绘仙的态度可奇怪了，喜欢的时候黏人的要命，有时又不理不睬，她是我们几个中最叛逆的一个，绘仙对她做的坏事基本无计可施，哦，还有一个叫做慕华性格和她一样。”
“总之，我们五个人形里，郁欲和慕华性格最糟糕，当年绘仙给郁欲取名字，都是郁欲自己强行决定的，绘仙默许她一切的行动。”
兰罗的精力只够她注意五人的名字，五个人不算太多，她们在数量上远远超过了对方。
热爱争宠的艾薇璃不像她那般从容：“五个人里面有两个人性格糟糕，她们会对绘仙产生威胁吗？”
海螺卷着发尾，眼神嘲弄：“你想得真多，绝对不可能，她们性格哪怕糟糕至极，只要绘仙一个瞪眼都会消停，只要她们闹得过分，绘仙都会拎出来训。闹得大的话，小会议的时候，绘仙会笑眯眯地拿着工具包问她俩要不要为找新主人，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红鲤美目一弯：“郁欲和慕华连连摇头，说自己不想找新主人，再次变成之前黏人的模样。”
“嗯，你猜的不错，她俩本来喜欢玩这种把戏，只不过那天后就再也没玩了，一直很黏绘仙。”
“那天后？是小会议后吗？”符忒在工作室便有诸多疑惑，这时耐不住性子，直接提了出来。
海螺轻轻点头：“……不是，在我们回到箱子的前几个月…那时郁欲带着阿慧回家……抱歉，我不太清楚具体时间。”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这个？”
海螺的脸上带着几分郁气：“一直都是白酥照护绘仙的，之后才是郁欲，慕华，渡舟和我。”
其余五个人形的名字都出来了，这几个人名真是越听越好听的，阿蕊抱着脑袋，想着自己像是粗制滥造随口乱编的名字有点**羡慕。
符忒缄默，红鲤表情略微狰狞，比起五人组好听的姓名，她们几个的名字都像是在外边代购的。
“白酥和绘仙母亲，照顾绘仙的起居穿着，带她去上学，接送偶尔由我们几个一起负责的，炒菜做饭都是渡舟负责。”
艾莉尔之前疑惑绘仙一口辣子一口饭的吃法是怎么来的，就听海螺搓着脑袋道：“渡舟的辣椒拌饭，绘仙一直赞不绝口，渡舟听了，就手把手教绘仙辣子混合米饭味道最完美的方法。”
果不其然，她说绘仙怎么这么喜欢吃辣椒的。
“是朝天椒吗？你们吃的了辣子？”
海螺身体往后一退，两只手杵在胸前：“我们哪会吃辣椒？我们不会，吃辣椒容易出事，只有小主人和她的母亲喜欢吃。”
知道了五人组的名字，总有人想要刨根问底。
红鲤跳了出来：“海螺，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怎么相信你，你们和我们是两拨人，每一拨都认识不同时期的小主人，现在我们应该可以相信你，但是郁欲这个人我们没有接触，而且根据你刚刚的描述，郁欲这人可信不可信我们也不能确定。”
海螺明白这个道理：“郁欲和慕华？我自己也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她当初可是做过很过分的事情。”
面对着红鲤猛然皱起的眉头，海螺的声音带上阴沉之色：“我们那时住的差不多也是别墅，里边有个暗房是专门放旧物杂物的，一般两星期才去整理一次。”
“我听她们说。有次，不知道郁欲和绘仙闹什么矛盾，郁欲不管绘仙直接把她关在了暗房里，那个暗房要么就是蛛丝，要么就是老鼠，位置又是地下三层的位置。绘仙她不喜欢走出屋子，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地下室里，等发现绘仙的时候，已经快一星期了，要不是她随时随地都喜欢带着零食，不然除了发现低烧外我们还会发现一具尸体。”
“……”这个不管是对主人还是家人都是极其狠毒的法子，“绘仙怎么说？”
“绘仙能怎么说？她好像无视了郁欲两年，郁欲掉妆随她掉，衣服破了随她破，我们三个无视了她一年半，绘仙母亲比绘仙更狠，全程无视她。”
光想着五个人形，倒忘了问绘仙的父母，好奇的目光投来，海螺提提眉头，自发为几人的目光解惑。
“绘仙妈妈也就是阿姨…她很宠绘仙，小主人比黏白酥还黏她的妈妈，每天晚上的睡觉都和她的妈妈一起睡。”
兰罗不知想到了绘仙长大的漂亮模样，脸庞染上暖色调：“那绘仙的母亲肯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和绘仙一样温柔。”
海螺神色奇怪，她摇摇头表示猜测错误：“不，绘仙的妈妈很年轻，和绘仙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她二十多岁的样子，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三四十岁，但是我一直绘仙叫她妈妈。”
艾莉尔还以为哪里奇怪呢？“这个不奇怪的，人类世界本身就有很多未成年早婚，绘仙的妈妈应该也就二十七，二十八岁吧？”
海螺摇摇头显得有点困惑：“应该是吧，我看不出她的年纪，她外表真的很年轻，长得没有二十七、二十八岁，我总觉得她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