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目色一暗,皱眉打量了会大厦那头行为古怪的女人,她按了按绘仙的头顶低头道:“嗯,等我,我和她们说下,马上搜完整个......现在你和我回去。”
绘仙站在原地摇头:“她盯着我,一直盯着,我先站在这里稳住她,感觉我一离开,她就要过来……你快进去!”
红鲤垂下眸子,在女孩的再三劝阻下离开阳台。
大厦那头的女人见红鲤进入房中,又恢复之前那种扒着窗户看的姿势,她恨不得捅破玻璃离女孩更近,看得更清楚。
大厦的高度比绘仙那层楼高,在绘仙惊恐的目光下,女人突然转身离开,未曾等绘仙完全退回屋中,那个奇怪的女人走到与绘仙相对的大厦楼层,扒着玻璃窗,望着女孩。
一瞬间,绘仙已经断定她或许认识自己,不,是认识慧仙……
红鲤的新消息促使留在房中的几人胆子变大,她们打开紧合的房屋,诧异起屋中的摆饰来,实在过于正常。客厅、厨房、厕所、卧室,这些摆饰都比03室的更加温馨,更加像是给人住的,卧室配色暖目,客厅开的扇小窗户前摆放着几盆花朵。
往回旋楼梯往上走,这里实在是太正常了,沙发、睡椅、毛毯、毛绒玩具、下棋的棋盘,这明显比下两个楼层的房间更加让人喜欢,有生活的气息,没有刺眼的白纸、没有糟糕的断肢手绘画,只有满满的温馨感,这里更像一个家。
“我们分头搜,我去顶楼,小孩子你跟着兰罗,红鲤你一个人可以吗?”黑娅揽起了指挥的活儿,“三队,轮流换,我现在大致都找找】一遍,这次搜完,下次你们就不需要再到这个地方了。”
二楼通往三楼门发现需要钥匙。三楼客厅角落发现监控器,走廊花盆发现监控器;四楼走道发现监控器,通风口发现监控器;五楼空调发现监控器,楼梯暗角发现监控器;六楼、七楼、八楼、除了大房间的一到二楼随处可见监控器。
“这些监控器都是装的?不会有人往空调里塞针眼监控,应该不是小主人的前身装的。”黑娅扯下监控器想,绘仙那种脾气平常就屡次告诉自己,人格、自由专属于自身,与她相同的“慧仙”肯定也不会脑子一抽,去装这玩意…..应该也不会是那几个人形…
红鲤刚出生不久,虽表面“凶恶”不好惹,但长着一颗还算纤弱的小心脏,她被单抛着一个人搜查楼层,仍是有些害怕,手电筒在黑娅兰罗与刘韧商量后交给她,可是红鲤握着手电筒连开启的胆子都没有,如果不是这次的出门,她不会知道自己的胆子竟如此之小。
哆哆嗦嗦打开房门,红鲤半眯着双眼打开刺目的电筒光,灯光一扫,确定不吓人,她才睁大双眼,有胆子去看。这里应该是卧室,是拥有上下两铺的房间,还有一间单床靠近门口,设计有点像是红鲤她们几人的睡床。
床上的床铺被子被一一整理过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在床的对面,竖着一个衣橱,没有相互联系倚靠,只是单单一个极其大的衣橱,足足有红鲤伸直手臂的长度,红鲤有些害怕地靠近衣橱,手在衣橱前的锁犹豫了一会,最后狰狞着面部表情拨开铜锁,往后窜了几步。
那是一个娃箱,足以放置在衣橱的四分娃箱,上边刻着小舟和汹涌的海浪,红鲤蹲下身子,沉默抱起娃箱,娃箱很轻,里边似乎没有装东西。放置在平稳的地面,红鲤恐惧的面色在打开娃箱的那一刻还没回神,一个精致的上锁的箱子出现在眼前。
模样朴实无华,只是单纯的用朱色木头做的,锁是用数字字母组合的密码,她抱起箱子,总之先拿走再说。
兰罗在四楼没有发现太多值得怀疑的东西,她只是觉得这个区域的角落总是零零散散放着各式的箱子。大多是空盒,这些空盒要分很多种类,木制、铁制、塑料、纸制,她总共见过这些品种的箱子,每个都和家中地下室的箱子异曲同工。
脚步逐渐转移至顶楼的黑娅手抓着一大堆监控器,她不仅在走道的花盆发现了监视器,客厅的沙发、落在一旁的扫地机器人上也有这种东西。逐渐爬到顶楼,女人的体力已经被消耗半数,她盯着顶楼的房屋设计暗觉不对。
没有客厅没有大开的落地窗,只有开在楼梯墙壁最上的是一展只有手掌大小的小窗,楼顶的空气压抑沉默,对着楼梯口的是个粗短的走廊,走廊两旁是六间相对的房门,走廊的尽头放置着一个椅子,椅子的软垫上落着一支淡紫色的花朵,它仍保持着鲜艳的颜色,在浅色软垫上如一只偶尔停留的蝴蝶。
走廊尽头也有一扇窗,那个窗不同于房屋两旁巴掌的的小窗,它是亮堂的,瘦条的,用金属条牢牢锁紧,绑在墙壁的最上方,没有窗帘,窗户的结构只有玻璃和玻璃前的金属条。
房门形同虚设,不需要费力地握住把手,只需轻轻一推。
房间的互通,它们存在同一个落脚点,一间画室。画室里的人形终于有了表情也有脸,绘着人形的纸被作画人黏贴在墙上,四周摆放着花朵,中央立着个小板凳,还有画架,颜料凌乱却不失美感地摆放在水桶一旁,几支画笔仍沉在已经见底的水桶中。
画板的画没有画完,但黑娅知道作画者想画什么,画架对着的是围绕四周的花盆。
黑娅走出画室,推开另一间门,同样相连的房间世界用透明玻璃展露着外边的一切,只是那玻璃的世界被套上的枷锁,似乎是专门为了应防万一,玻璃房上挂着警示牌:不要随意跑动,此屋易碎。
禁锢透明玻璃的枷锁被完美掩盖在攀登的牵牛花后,靠近世界的地方放着一张供人踩踏的毛毯和一只毛绒小兔。
黑娅在绘仙那里也见过另一只毛绒兔子,她低头捡起兔子,扶着玻璃望着从花中裂隙里展现的世界,碎石堆,显眼的青苔,破碎房楼,之前的这个小区定然比现在漂亮。这个房间因为摆放的东西不多,所以更显空旷。
牵牛花可以掩盖禁锢玻璃的铁杆,却阻挡不了外露阳台上的铁栏杆,那里的牵牛花稀稀拉拉,露出了冰冷的金属,令黑娅感到不解的的是,外露阳台上放置着画架,画是与金属栏杆纠缠在一起的牵牛花。
充满了讽刺,黑娅握住栏杆,视线飘到了画架前的椅子,她说不出所以然,只觉得心重重地落下,再也说不出感叹的话语。
“幸好,不是绘仙来这里。”充满光明,充满鲜花,这里是她在花谢小区见到的最不惹人发怵的房间,可黑娅的心还是坠着,没有听到心落地的声音,满是沉甸的压抑。
这所房间给她的压抑的感觉是之前所有经过的房间都未曾有的,连她作为人形都能感觉到,那绘仙呢?永远温柔地揉着她的脑袋的绘仙呢?
“受不了的…连我都受不了。”女人捂住双眼,黯淡地垂下脑袋。
绘仙与大厦的女人隔着百米远对峙,她在煎熬的对峙途中又发现一个更加惊悚的细节,自己所处阳台的外围,有东西被折断的痕迹,像是金属!想要转身抬头看看阳台上边的痕迹,可随着自己的一动,对面那个女人动的就更欢了,像一个…像一个…
“......有精神病的人。”绘仙从不会用这种言语说人,可见到大厦女人的动作随着自己的轻微动作而发生改变,她握紧铁尺尖锐的地方,扎入手掌的铁尺划破肌肤,血浸在包裹在掌上的纱布,对面的女人动作更大了,她做了更让绘仙惊恐的动作。
她用力拍着窗,“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她的声音好像能从那边传来,她的嘴巴快速动着,她的嘴巴夸张地上下碰撞,她的手掌不断拍打着窗户,脸贴着玻璃。
女孩的呼吸似已经停止,她睁大双目愣愣看着拍打窗户的女人,女人开始左右转圈,开始朝着绘仙笑,是单纯的勾起嘴角的笑吗?
绘仙根本不敢看,她双目通红,强忍着情绪起伏,控制自己不哭,女人的动作更大,拍打玻璃的幅度和笑的弧度在一点点的增加,久违的身后终于传来宛若神灵降临的声音,兰罗隐藏在灰暗的角落。
“绘仙,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搜完了,走!”
正当绘仙大退一步时,大厦那头的女人停止疯狂的行动,在绘仙发冷惊愕的目光下摸出动作置在耳边,她在给人打电话。
绘仙双目猩红,声音已经沙哑:“不要说话了,我们直接从这里开门出去,走,那个女人在打电话,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一直在拍窗!”
房间门已经打开,兰罗对着刘韧点了点头,一把将男孩驮在肩上:“委屈一下,现在的情况我们很难掌控。”
刘韧见到之前冷静的小妹妹被吓成了怂样,方才无意一瞄他也瞧见了那个女人:“那我们快点走,谁知道那个女人打电话干什么?”
兰罗驮刘韧,红鲤抱绘仙,黑娅快速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