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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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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雕刻着海纹图案的娃箱随着包裹缓缓展开,绘仙盯着箱子突然觉得脑壳剧疼。

钻心的疼痛稍纵即逝,指节按压额心,绘仙朝黑娅摆摆手:“拜托了,帮我送到工作室就好,等一会儿我再上来。”

海纹图案的深蓝娃箱,真是越看越熟悉,可脑中搜刮信息甚久,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见她烦恼之色直挂面上,符忒叠起报纸,望着女孩放软声音。

“小主人?怎么了?”

绘仙摇了摇头,她应该不认识那个娃箱,或许海纹的图案自己设计过,所以才觉得莫名熟悉。

“没什么,就是突然脑壳疼,中午或许没吃饱,我很期待晚上的美食……先上去啦!”

绘仙抱着沙发的小毛毯,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黑娅抱着箱子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施力,抱着的箱子就受到损伤。

深蓝海纹的箱子透着一股香味,香味很淡,并不令人厌恶,可娃箱上令人舒适的淡雅香气总让人觉得熟悉。

工作室的门轻轻推开,黑娅侧身将娃箱抱入房间,放在了房间中央宽大的桌子上。

当时看得不太仔细,原来不仅娃箱上雕刻着金色海纹,就连底部箱侧都刻着淡金色的螺纹。淡金色螺纹雕刻地歪歪扭扭,却又别具美感,每一个淡金色螺纹旁都延伸着细小、微不可见的小藤蔓,这个笔触和走迹,真是眼熟。

别墅中唯一会画画的只有一人,会做娃箱,会做人偶的也只有一人,黑娅盯着深蓝娃箱,好笑地按捏肩头,印象里艾莉尔和艾薇璃才是最早出生的,再者世界上会制作娃箱的可不仅只有小主人一个。

绘仙拖着小毛毯摇摇摆摆地晃悠上来。

“黑娅!出去吧,我要干活了,到饭点叫一下我就可以了。”

“好的,小主人。”

黑娅接过她晃悠上来的小薄毯,走出房间。

黑蓝色的娃箱桌上分外冷清,如海般深邃的颜色和淡金色海纹与整个暖色工作室格格不入,莫名让绘仙头疼。

真的是奇怪地要命,她打开娃箱,盯着里面的三分女娃,钻心刺痛向脑海扑来,手指有些发抖。

“好奇怪啊…”女孩喃喃出声,十指相交,盯着黑发蓝眼的女娃。

躺在海纹箱中的女孩有一头深蓝近黑的长发,发尾微微弯曲,眉尾上翘,瞳孔的颜色接近娃箱的深蓝,只是更加深邃危险,嘴角微翘,她天生笑颜。

仔细观摩女孩的容貌,绘仙的小心脏再也没有半刻减缓,手掌轻捂,眉头一刻都不敢松懈,这种感觉比半年没吃辣椒还要令女孩害怕。

这个娃娃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快递包裹摊在长桌一旁,上边正好有徐玥的电话,绘仙寻来纸笔,抄下联系电话。

女孩的肌肤确实有些黄化,却不像是徐玥形容的那般黄化严重,总之先用粗砂纸磨型。

人形身上的穿着主人家的衣物已经脱去,唯独留了妆面假发和眼珠。

保养的话,不是应该全部卸妆再送来吗?绘仙盯着娃娃深邃的双目,默默掏出了稀释液。

一同随娃箱过来的还有一个专门装瞳孔的小盒子,是檀香木。

这个徐玥比她料想的还要有钱,睫毛卸下、娃毛脱下,身边的工具一应俱全,卸下四肢,顺便一切搞完后帮徐玥拉拉筋,绘仙抱娃娃的动作很快,压根没发现娃身下压着的小纸条。

娃娃的妆面很久没卸下,都有些吃色了,绘仙盯着娃头,主动去找了张草稿纸,徐玥没说卸妆,只说保养,先画下娃娃的妆面,等一会处理好黄化,再帮她重新上个妆面,体妆也顺便带了。

“唔…不行,体妆如果徐玥不要,我不就擅作主张了?都搞完,给她打个电话吧。”

自言自语好半会儿,妆面卸了大半,娃娃黄化不算太严重,可妆面大面积吃色就有些令人讨厌了,绘仙得上酒精才行。

卸掉妆面就花了绘仙大半个钟头,她抿起唇,盯着卸掉妆面的“黄煮蛋”,诡异升起自豪感。

这是她卸过的最难的妆,也不知道是哪个魂淡妆师下的手。

妆面卸掉,终于可以用粗砂纸了,她捡起娃娃的胳膊细细磨型,手臂和可动指节手拆卸,低头忙碌的女孩没看见放置在娃箱附近的手指微微一动。

去黄,磨型还要费无数的时间,好半会的功夫她才磨完了一对手臂和一截大腿。

细看,徐玥送来保养的娃娃身体的轮廓分外好看,腰肢纤瘦,手指纤长,每一处都戳中了绘仙的小心脏。

粗砂纸磨擦的越发仔细轻柔,女孩唯恐动作用力,碰伤了掌中的躯体。

粗砂纸的磨型终于完成,女孩呼出一口粗气,手肘擦拭着额前流下的汗。

“呼,还要细磨,有些不想吃东西了。”

习惯忙碌的人战战兢兢地用细砂纸摩擦。

娃娃的身体不是美白而是普粉,细砂纸磨蹭结束的躯体和其他躯体的比较极为明显的。

楼下早早就开了饭,可没人上楼叫绘仙下来。

黑娅几个都知道绘仙的性子,小女孩只要进了工作室,要么就是十一点出来,要么就是凌晨出来,一个工作室完全可以将小女孩的生物钟颠倒反复。

“小主人肯定又要熬夜了,现在都九点了,我们凉粉要重做吗?”绑起长袖的兰罗望着楼梯。

凉粉已经重做了有两次了,小主人再不下来,凉粉的库存就要没了。

吃了凉粉的艾薇璃捂着肚子,一脸厌恶地朝兰罗摇头:“你还是等小主人下来再做吧,我不想再吃没有味道的凉粉了!”

她刚刚一口气吞了两碗现在还在撑着呢。

“可小主人下来或许就是十一、十二点了…”兰罗盯着放在碗中的材料无奈。

“哎,就只能这样了,小主人下来的时候再为她重新做一个,这种事情经常有的。”

艾薇璃死死按了按额头,黑娅说的是对,但她根本熬不了夜,一个巨婴体型的人形早在出生前就被赋予了熬夜不过十点的天赋,现在的她几乎昏昏欲睡。

符忒攥着衣角,缓缓举手:“我瞧着艾薇都打哈欠了,艾薇就去睡觉吧,你熬不了夜的。”

打着哈欠的女孩搂过绘仙睡过的薄毯。

“不要,我就要和你们一起等,我才不要小主人下来,只见到了你们,没见到我呢!哼。”

早睡晚起的艾薇璃昨日破天荒第一回睡得那么晚,今天还要再创佳绩吗?

黑娅一指朝天,笑得一脸狡诈:“我说艾薇,你不是又想和昨天一样吧,昨天大家气炸了,都没发觉你是凌晨睡的,又是七点起的,我记得你一直是九点睡,十点起,今天要和昨天一样?”

黑娅未提,其他人也没有丝毫觉察。

艾莉尔略显担心地点了点妹妹的脸:“艾薇,你还是早点睡吧,小主人早就知道你的生物钟了,她又是那个性子,怎么会责怪你呢?”

金发女孩儿抱着薄毯,眉头拧成麻绳。

“不要,小主人不下来,我就不睡觉!她下来,我见到,我才睡觉!”

艾薇璃不仅玩心大,性子还分外顽固。

几人人形见劝阻不能,只得将全数目光抛给楼梯。

工作室的门缓缓开启,绘仙揉着发麻的双手,像一只急切的兔子一般窜了下来。

三步化一步,三梯成一层,完全无视腿长的跑法,上蹦下跳,连滚带爬,她“嘶溜”一声从三楼窜到一楼。

“都快十一点了,你们这个时候不都已经睡下了?”她是来拿工具的。

兰罗见她一脸懵逼的模样,摇晃着手上的碗,心底不知是第几次传来无力感觉。

抱着薄毯的艾薇璃搂住女孩的腰,小嘴儿一撅,熟门熟路地往肩头一靠。

“小主人,下午都说了吃凉粉,结果您一直没下来,我们一直在等你呢。”

绘仙抱着艾薇璃的腰,心疼地顺着她的金色长发,磨砂磨得起劲,她忘了这一茬。

“是我的错,对不起……哎,一直在保养那个孩子,都忘了凉粉这件事了,对不起…你们快去睡觉吧。”

艾薇璃抱着腰可有些不高兴了:“小主人!你要吃东西呀!让我们睡觉的前提是您得吃饭!”

兰罗抱着凉粉,看着女孩忽然皱眉的动作,面色晦暗。

“艾薇说的对,您让我们睡觉,前提是您得吃完饭再工作,不然我们可不认账,您都多少次熬夜不吃东西了?这次如果不是我们等您,您连东西都不扒一口,直接上楼,又要熬到第二天?”

怀中塞进个大碗,这次的调料辣椒样样具备,埋在绘仙怀中的女孩早就转移到了身后。

“您要吃完,不准说没胃口。”

艾薇璃骄横的声音从肩边传来,绘仙无可奈何,手端着大碗,吞咽下配上调料的凉粉。

第一口是囫囵咽下,第二口是犹如回味的吞咽,味道很好,较中午而言算得上微辣的辣椒。

一直呆在工作室的女孩将最后一条凉粉咽下,舔着染上汁水的唇向兰罗举大拇指。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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