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信你。”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抽泣的声音，叶肃清楚的听出，那是他妹妹，叶可季。
“我希望我睁开眼第一个人是你，好吗?”
……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一阵杂音从电话里传来，接着电话挂断了。叶肃一脸茫然站在操场的角落，旁边就是教学楼。
忽然操场的人蜂拥这向着教学楼的方向。不仅操场，好像所有人都想挤进教学楼下的广场。
“快看，有人说叶可季跳楼了！”
“真的假的。”
“就在教学楼，刚刚的事。”
“年级群里传疯了。”
“看，还有视频。”
叶肃离他们不远，他们的屏幕刚好被叶肃看见。在一块空旷的地上，那是教学楼的广场，隐约看见一个人，穿着校服，已经躺在了地上。周围围成了一个圈，无数的人拥挤着，拿着手机，冰冷的摄像头对准它，那个女孩的样子被一一映进每个人的手机。
叶可季死了！叶可季不早就死吗?叶肃脑子一片空白，混乱的思绪让叶肃傻傻地站着，望着手机里电话界面，刚刚拨打的电话——叶可季（妹妹）。
不对！现在所有的东西学校，高中，跳楼，还有叶可季。这是发生在7年前的事。可叶肃刚刚又经历了这一件事，在记得这件事经过的情况下。
梦吗?可为什么那么真实。就好像当年的事是在现在发生的。
可又跟他的记忆完全不一样，叶肃记得叶可季的确是跳楼自杀，但是他从来记不得叶可季在此之前给他打的电话，而且说了一段匪夷所思的话。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叶可季在跳楼之前给他打电话，而他又跟叶可季说了什么……
“叶肃，你……妹妹她……跳楼了！”
柳丞当然也看到这件事，但叶肃就站在他身边，说不定叶肃反应会更激烈，但他看叶肃却完全不哀伤这件事，而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叶肃还没等柳丞说完便飞快跑向了广场，一句话也没落下。
“叶肃，你慢点，冷静啊。”
这时，事情没发生没多久，学校的老师们都维持秩序大喊着，
“都回教室，看什么看！散开！”
“叶肃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声，人头都齐刷刷地望向叶肃的方向，叶肃并没有管这些，他现在更想知道他妹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在他妹妹死后过去的七年里他似乎只知道他妹妹是跳楼自杀的，父亲也没有让叶肃细问，叶肃以为是父亲不想让母亲的精神再受刺激。这件事便埋藏在心底。
这么看来如果不是梦，那一定是他记忆的深处，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如果关于叶可季的死就像当年那样，没必要再来重复，那这个时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它好像是故意来告诉当年发生的事……
许主任连忙拦住了叶肃，
“叶同学，冷静点。”
“我不是……”叶肃想了想这件事告诉别人的确不好解释。“我只想看看她！我不会怎么样的。”
许主任按着他肩膀微微低头，他越过安全线，来到叶可季旁边。
“叶同学，我们会联系你的爸妈，在此期间，你先去安抚你爸妈，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
“可是……”他妹妹跳楼的地方有三楼，有很大几率不会死，摔残是可能的。如果真的想自杀，肯定要选择更高的楼，避免不能致死。
‘我希望我睁开眼第一个人是你，好吗?’
叶肃想起叶可季最后跟他说的话，叶可季从来没想过自己死，她说的她还想见叶肃。也就是说叶可季的死也在她自己意料之外，可惜死人不会说话。
许主任把他半推半搡的把他带到办公室。打通了他爸的电话，
“叶可季父亲是嘛，叶可季同学刚刚跳楼了，校医已经确认死亡了，我们需要您来学校一趟。我们很抱歉这件事！”
电话没开免提，他只看见许主任恭恭敬敬对着手机，他也能想象他爸的气愤吧。
“叶肃，你爸想跟你说话。”
叶肃接过电话。
“小肃，我马上从公司来，你先别管这件事，别告诉你妈，谁也不知道她又能发什么疯。”
“阿姨迟早知道的！”
“啧，按我说的做就行。”
“……”
电话余悸叶肃微微听到叶今授说了句“栽种，活着给我罪受。”
叶肃嘴角苦笑，他爸还是不待见叶可季，就算她死了，也认为她是个累赘。那为什么当年还要把她当做一个人的替代，从福利院里领养出来，愧疚?害怕?但他的虚伪的慈悲也只是到了他第二任妻子到家一段时间后时候。
当时叶今授的妻子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大家闺秀温洁彬，也是叶肃的亲生母亲，在叶肃七岁时得了场重病，每天能做的只有躺在家里的病床上，眼神发直得，望着窗外。叶肃在很小就懂得在豪门之间没有真正的爱情，商业互往，常常牺牲一个人的幸福。他父母表面上从来都是相敬如宾，但叶肃每次都能从母亲身上看到还没痊愈的淤青上多了更多的伤疤。以为母亲生病会引起父亲的一点点关怀，可在她生病的那段时间的一天晚上，父亲又喝的烂醉，回到家的砸门声，混混的喊叫，直直往二楼母亲的病房……
那晚叶肃眼睁睁看着床上的母亲被生生打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凌乱的头发有几缕掩盖在脸上，月光跳进屋内的地板，床头的檀香还在微微散香，母亲格外安静的躺在床上，可偏偏就是在这时候。
叶今授忽然顿悟了自己做的事，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竟像小孩子一样抱紧温洁彬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叫着“不是的，你怎么会死呢?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