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怙分开之后,黑衣人并没有停下他的追查,循着一路上的蛛丝马迹,最终找到了一座遗迹内,宽阔的房间里,几只怪物正围着一个人类少女说着什么
[公主殿下,那个麻烦的家伙又来插手我们的事了。]
少女听了,微微皱眉[戴因斯雷布,只是区区一个叛徒而已,却屡次坏我们好事,看样子,我们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公主殿下,要不要属下给他点颜色瞧瞧?]一个人形的高大怪物用它那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不是他的对手,背离神主的罪名未曾洗脱,如今又对我们百般阻挠,我要亲自会会他。]少女眼神冷冽
随即话语一转,对着一只身材矮小的浮空怪物说道[奥赛尔的残肢找到了吗?]
[很抱歉,公主殿下,属下并没有找到奥赛尔的残肢。]矮小怪物浮空敬礼,恭敬的禀报
少女皱了皱眉[一点残肢都没有?连魔神血液也没有?]
[没有,奥赛尔似乎并非是再次被封印,而是直接被抹杀,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直接抹杀,连灰烬都没有留下……即使是摩拉克斯都做不到,虽然摩拉克斯实力远胜于奥赛尔,并且也能做到抹杀的地步,但没记错的话,那个家伙,只斩了一剑,就能做到一丝灰烬都不剩,它究竟是谁?]
[公主殿下,它所使用的力量十分强大,并且不属于这世间的任何一种力量,它会不会……]深渊使徒沉声道
[你是说……]
[没错,只是不知道它是我们的敌人,还是如神主一般的存在。]
[神主那般无私的存在,又岂是那么容易遇到的?你忘了几百年前的教训了吗?算了,它是谁先不用管,现在魔神残肢没有了,如果没有相应的东西替代,计划就无法实施……嗯?]少女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另一只矮小怪物飞过来
[公主殿下,戴因斯雷布闯进来了。]
[呵!我还没去找他算账呢,他倒是迫不及待来送死了,带我过去。]
一间阁间内,黑衣人,也就是戴因斯雷布正和一群魔物厮杀
[啧,大意了,竟然惊动这么多魔物。]原本只是想偷偷打探情报,却不小心暴露了,但这也并不奇怪,毕竟是深渊教团,他也并不是没有做好暴露的风险,他有自信从这些魔物的手中逃脱,但结果往往差强人意
[戴因斯雷布]少女手持金色长剑,劈向戴因斯雷布,戴因斯雷布瞳孔骤缩,一股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戴因斯雷布知道不能硬接,迅速躲避,可他刚避开少女的攻击,侧边一只高大的怪物便向他袭来,他只能举剑抵挡,然后被击退,两只矮小魔物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口中念诵古怪的咒语,冰与雷的力量倾泻而出,向他袭来
戴因斯雷布,释放黑雾,附着于剑上,将攻击化解,而少女也在此时再次进攻,她的剑上同样蔓延的黑气,只是比戴因斯雷布更加恐怖,这一次,戴因斯雷布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这一剑一旦击中,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这一剑快要斩在戴因斯雷布身上时,一只手伸了出来,捉住了剑刃,让其攻势硬生生停下,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因为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有人靠近,更是想不到有人能仅凭肉身毫发无损接下这一剑
[是你?你跟踪我?]当戴因斯雷布注意到来人的时候,略微感到惊讶
[你不也跟踪她吗?]怙瞥了一旁的少女一眼,在击杀奥赛尔的时候,这个少女也曾躲在暗处观察怙,怙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的存在与地位,只是当时是在暗处反观察她片刻,发现她没什么威胁就不作理会了,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深渊教团的成员
[你是谁?]少女将剑抽回,后退几步,用剑指着怙问道
[你都没告诉我,我不说,你先说。]
戴因斯雷布:……
少女:???
[你给我的“感”与空有些相似,你莫非就是空所说的妹妹?]怙仔细的观察着少女,金色的发丝,同样怪异的服饰,还有与空深处蕴藏的相似的力量,只不过少女的这种力量比空更明显,空那种像是处于沉寂状态,尚未觉醒
[你认识哥哥?]少女有些阴晴不定,似乎还在想该怎么处置怙
[哦,你就是空的妹妹啊,你的哥哥在找你。]
[我知道。]
[不去见见他?]
[……]
[早点断了那丝妄想,你们,不过是他们的工具罢了。]
[闭嘴,亵渎神主之人,收回你的妄言。]少女怒视着怙,要不是怙似乎跟她哥哥关系不错的样子,她早就一剑劈过去了
[若非如此,你们又怎会落至此等境地,你们连你们的神主长什么样,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吧?又何必自欺欺人,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是它的实验品罢了。]怙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从空和眼前的少女身上就能看出,他们的躯体是被改造过的,那股不属于此间的力量,估计就是他们的神主留下来的手笔,再加上界外三神的诡异之处,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史记,估计都是深渊教团所为吧,可惜由于界外三神不被铭记的存在,他们也编织不出个所以然,这便是最大的漏洞,被信奉的神明背叛,却仍自欺欺人的去相信,活在自我编织的梦中又能得到什么?
[你闭嘴,神主真容我们虽已忘却,但神主所行伟迹我们仍历历在目,就凭你也想挑拨我们对神主的忠诚?]少女眼中怒火燃烧,其余魔物也是神色不善的盯着怙
[嗯?]少女的反应倒是出乎怙的预料,它没想到自己会猜错,如果少女说的是实话,那么就是说,只有他们记住了界外三神做过的事,而其余人都忘了,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自己前面的猜测也是错的,三神的史记并不是深渊教团所为,而他们的神主也并非三神之中的某一位
[荧,你该醒醒了,几百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它早就抛弃我们了,直至灭国一刻,它也没有出现。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戴因斯雷布微微皱眉,最后一句是对怙说的
[我有我的渠道,这你不必管。]
[我承认,几百年前是我们的错误,但那些伪善者根本无法跟神主相提并论,神主没有抛弃我们,他们陷害神主,深渊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戴因斯雷布,说到底你只是害怕而已,你怕那些高高在上的伪神,你没有能力去反抗他们,但是深渊不怕,神主说过:人类可以走出自己的未来,不需要多余的神来掌控,这是第一个无神国度,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它从未把自己当做我们的神,可在我们心里,神主永远是神主,即使哪一天它离我们而去,也一定是相信我们有能力屹立于这片大地之上,而你,戴因斯雷布,你不过是个懦弱的逃避者罢了,有什么资格诋毁神主。]
戴因斯雷布紧了紧拳头,随即又松开了,一言不发
[嗯,或许是我有所误解,可以问几个问题吗?问完我就走。]怙直接说明来意
[说说看。]荧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听过界外三神吗?]
[没听过]
[你们神主的称讳是什么?]
[〈至高〉神主,那是我们对它的敬称,也是那群伪善神对它的称呼。]
不知道界外三神,却奉三神之一为主,那么几百年前突然出现的有关界外三神的史记应该不是他们所为,也就是说,还有另一股势力与界外三神有瓜葛,并且是站在它们那一边的,这其中还有一点值得在意,为何其余人都不记得有关三神的一切,而深渊教团却记得三神之一的〈至高〉所行事迹,虽然他们也忘却了〈至高〉的真容,但相比其余人,他们却记得〈至高〉的称讳与事迹,也就是说那诡异的影响他人记忆的力量对他们虽然有效,却比其余人弱上许多
[你们刚刚说的,关于〈至高〉神主的一切,是真的吗?]
[当然。]
怙“感”着他们的变化,其实它知道荧说的是实话,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试验一下罢了,而答案也不出它所料,荧说的是实话,可其余魔物却没有,也就是说,真正记得〈至高〉的是荧,那些魔物跟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关于〈至高〉的记忆,或许是他们有所执念,所以才会相信〈至高〉的存在
[你认识〈智星〉吗?]
[没听说过。]
[嗯……那永夜呢?]
[没听说过。]
[你在撒谎。]
荧:……[你也是为了永夜那个东西而来的?]
荧听怙说起永夜,脸色顿时变了,沉默片刻,有些不善的说道
而怙则有另外的想法,不认识神的称讳却知道神的名讳……而且看她的表现似乎有庇护关于永夜的信息的打算,这说明她直呼永夜名讳并不是因为厌恶,而是觉得永夜与他们是平等的地位,可同为三神的至高在他们眼中却宛如神明,这显然说不过去,他们对永夜怀有敬意,而对至高却怀着崇拜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所谓界外三神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是〈神种〉,而是异界的人类……
[我不是来找东西的,我是来找记忆的。]怙平淡地说道
[你知道你口中的永夜跟你们的神主在外人眼里是什么吗?]
[什么?]
[它们,被一同奉为界外三神,同为三神,你知道至高的称讳却不知永夜的称讳,这是为什么?]
[永夜帝尊被奉为与神主同等地位的神?帝尊虽然强大,但说到底也只是强大的人类而已,并不具备神格,如果帝尊真的被奉为神明,只能说明它在我们不知道的某段时间里获得了成为神的资格。]
神格……至高拥有神格?也就是说,至高是真真切切的〈神种〉,而永夜确实是人类,那么……最后一位呢?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守护〉或者逐吗?]
[不认识。]
怙知道荧这一次没有撒谎,按理说,三神地位平等,如果知晓前面的两位,后面那一位也应该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可荧却完全不知道,这有点奇怪,也有可能这最后一名界外神还有别的名称,怙没有继续问下去
[没事了,我该走了,你们随意。]怙说完就要离开,荧也是松了口气,她知道,如果怙要对他们出手,他们完全不是对手,但戴因斯雷布则不一样了
[你就这么离开了吗?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在计划着什么,如果你放任不管,可是对这片土地有着不小的威胁。]戴因斯雷布沉声道
荧听了,顿时阴沉着脸,手中的剑也捏紧了几分
[关我何事?]怙淡漠的望向戴因斯雷布,有些不解
[到那时候,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可是会有不少的伤亡,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吧?]在戴因斯雷布看来,连丘丘人都不舍得杀的怙,只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家伙,只要说明严重性,他就不会坐视不管
[与我无关,这点小事会有人操劳,说到底你不过是想借我之手保住他们罢了。]怙知道戴因斯雷布为什么想阻止荧,因为他知道荧的所作所为会激怒其余神明,一旦过火,就有可能出现几百年前那样的事情,他其实只是想保护荧,保护这些坎瑞亚的幸存者罢了,它自知自己并不怎么聪明,但也知道戴因斯雷布的打算
被怙直截了当的拆穿,戴因斯雷布没有再说话默默的看着怙远离的背影
[它走了,不会再有人帮你了,与其想着怎么破坏我们的计划,还不如想想怎么自保吧。]荧将目光转向戴因斯雷布
戴因斯雷布沉默片刻[你们不可能成功的,早点清醒吧,至少,只凭我们是没法成功的。]
说完,一团黑雾自身后凝聚,随后划开一个传送门,戴因斯雷布迈了进去,荧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并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