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准时出城之后,那座绚丽的城市在夏杉背后又变成了一个地平线上的聚光灯。他们往苏西说的方向赶去,两百公里,对于失去马匹的他们来说并不算近。莫文疾走着,伊娃和夏杉奔跑着,二哈还是悠闲的飞在空中。夏杉的身体完全是不能跟莫文和伊娃比的,没跑一会儿就大汗淋漓了,但是他想尽可能的锻炼自己,不到快倒下的时候坚决不让莫文帮忙。
但时间还是紧迫的,来回四百公里,拍卖会就在后天了。
连跑带走的坚持了20公里,夏杉终于撑不住了,他同意莫文背起他开始加速。莫文跟伊娃的身体在不受日照的冻原上完全感觉不到疲劳,全力奔跑的速度也是极快,这可能就是整个高科技城市里没有交通工具的原因吧。
“莫文,你背一会儿我背一会儿,我俩换着来。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目的地!”伊娃边跑边对莫文说。
“嗯,好的!”莫文严肃的回答,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好什么好啊?”夏杉一脸无语,“我才不要伊娃背呢,她那小身板,让她背我会自尊心受伤的。”
“为什么自尊心会受伤?你累得快要死了一样,我们不会啊,伊娃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力气却不小的,背你完全没问题。”莫文认真的解释,但句句话都如细针一样戳在夏杉的心上。
“没错!你那来自地球的自尊心就早点丢掉吧!可别把我当成地球上的未成年女孩,除了样貌,我现在可是比你战斗力更强的机器人了。”伊娃自傲的调侃夏杉。
夏杉暗自落寞,伊娃说的是事实,所以他必须采摘到红海石,一定要得到那块陨坚石。那是他武装自己唯一的办法,不然下次遇到麻烦自己还是只有逃跑的份,一直这样下去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星球上完成自己的任务。
大约走了一半的路,为了不让伊娃真的背着自己赶路,夏杉又开始自己跑了,虽然拖慢了整个队伍的速度,但又确实拼尽全力了,实在走不动了又才换莫文背着。
还好一路上都是空旷的冻土,没有出现任何阻拦他们的事物。眼看他们就要接近海岸了,波涛声远远的传来,劲风下的空气温度已经降到了负十度。
到了,他们在悬崖边上停下脚步,悬崖下方就是波涛的声音,风中有咸咸的味道,看来与地球上的海水质量是相近的。悬崖下漆黑一片,漫天的星星和莫文伊娃身上的光也没办法照到这崖的底部。
“我们得想个办法下去!”夏杉自言自语般说着左看右看,附近仍是光秃秃一片,除了冻土什么都没有。
“主人,下去,我可以帮到你。”是二哈机械的声音。
这发言让夏杉恍然大悟,二哈的翅膀,之前是立方体形态时连自己和莫文都能载得动,怎么就忘了它呢?来的路上也可以让它帮忙啊,它的飞行速度可是接近时速180的,夏杉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它当成能好好跟在身后就很棒了的宠物了?
“很好,这就带我们下去!”夏杉立马招手把二哈唤到手边摸摸它的头。二哈乖巧的蹭蹭他,黑色翅膀离开它的背部在前方铺开,变成一块黑色的玻璃板悬浮在地面上方。
三人一狗踏上了黑色玻璃板,然后开始缓缓的飘向悬崖、下垂。越往下温度越低,夏杉那有些旧了的宇宙探索局制服在这样的环境下略显单薄,他只能握紧拳头靠意志力抵御严寒。莫文和伊娃倒对这变化全无感觉,借着自身亮起的光左右观察。
二哈控制着的黑色玻璃板停了下来,到了。他们离海面仅有两米高了,海面仍旧是一片黑色,看不见有多深,水下又有些什么。二哈双眼射出红光看向下方,黑色的水面这才被穿透,水平面下有红色树枝的影子,看起来触手可得。
夏杉深呼吸,开始脱衣服,他不停的甩动四肢,好让肌肉舒展开来。“二哈,下降到海平面上0.5米的地方。我下去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能下水,知道吗?”他用眼神警告莫文和伊娃,然后将身上唯一的工具匕首咬在嘴里纵身跳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带来入骨刺痛,只穿着底裤的夏杉绷紧全身向下游去。上方的二哈完全固定住身体,双眼配合着夏杉为他照明。
大概下潜了十来米,夏杉就抓住了那长着红色叶子的树枝,他立即试着将其折断,但这枝丫坚硬无比,触感好似嶙峋的珊瑚石。夏杉不知道这树有多高,这片海域有多深,也不知道下方是否存在危险的事物,所以一心想抓紧时间,他贪心的抓住旁边一根稍粗的枝丫,拿起匕首又割又砍。努力了大约一分钟,刀口处却只出现了一条细细的划横,要砍断它几乎无望。
夏杉只得游回海面,深吸一口气再次潜下去。怎么办,只能带一点点零碎的枝叶回去?但拍卖会的主拍品,肯定会被抢拍,如果不能带足够的红海石回去,就一切都白搭了。夏杉的身体不能在这寒冷的水里面呆太久,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在树枝边上细细的观察。奇怪,树枝在水里的状态看起来是柔软的,随着海流轻轻飘动着,但夏杉一触碰就变得像岩石般坚硬了,松开手后又飘动起来。
他决定借助海流的推力试试,这树长期生活在海里,对海流的冲击已经完全习惯所以毫无防备了。夏杉仔细的感受着水流的方向,然后调整位置正面朝着悬崖方向,他看着树枝有节奏的来回摆动,认准时机一刀切下去,果然,来不及反应的树枝被削断了,且切口平滑无比。但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所有树枝都不再飘动了,全都变得僵硬无比,应该是整棵树都启动保护模式了。
无妨,海底那么多树,去下一棵。夏杉捞起已经变成红宝石的残枝向海面游去,“接住!”他兴奋无比的丢向玻璃板上,“莫文,拉我上去!我们去附近的水下采摘!”
二哈控制着玻璃板平移大约几十米,夏杉又跳了下去。用同样的方法,夏杉一共采了十五根红海石,不知道够不够,但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他清楚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自己有可能无法再浮出水面了。只怪他的匕首太小,砍不断更粗的树枝。
黑色的玻璃板缓缓上升,夏杉浑身颤抖着穿好衣服,莫文和伊娃身上的光好似有温度般,照得他的体温在快速上升。
回到悬崖上方,莫文和伊娃还是选择奔跑回程,好腾出空间让精疲力尽的夏杉躺下休息。夏杉从口袋里拿出剩下的所有鱼冻吃下,然后安心的躺着。他的身旁就是晶莹剔透的红海石,希望这些足够拍下那块陨坚石,有了陨坚石锻造的武器,他在这个星球上的生活就会多一些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