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准备区中的季晓鸽猛地转头看向墨檀,愕然道:“他在干啥”
“他不对劲”
跟旁边这位有翼美少女眼睁睁地看着科尔多瓦在对方转着圈圈的时候抬起制杖,直接挡了个寂寞的墨檀也有点发懵,眉头紧锁地说道:“他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呃”
他想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中邪了”
思维发散速度极快的季晓鸽立刻紧跟节奏,语出惊人。
“至少从咱们的角度看,感觉确实有点像是中邪了。”
墨檀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随即托着下巴沉吟道:“科尔多瓦刚才的几次反应都不太对劲,有至少两个瞬间很明显的慢了半拍,但他在这半拍过后的反应却非常精准,几乎是未卜先知地避开了对方后续的攻势,就很不正常。”
季晓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边转头瞥向屏幕上那正在塔塔鲁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左右腾挪、上蹿下跳的科尔多瓦,有些迟疑地嘟囔道:“所以他这是觉醒超能力了”
“我觉得不至于吧”
鉴于真见过所谓的超能力,所以墨檀这话说得并不确定,只是努力遵循着逻辑斟酌道:“在我看来,很可能是发生了一些咱们这些外人看不大懂,只有科尔多瓦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情况。”
“嗯嗯,等他出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
季晓鸽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便继续将注意力转移回屏幕上,跟墨檀一起看比赛了。
而另一边的科尔多瓦还真就不知道发生了啥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他甚至比墨檀和季晓鸽两人还要懵,已经处于风中凌乱的状态了。
有一说一,那头食人魔抡着斧子转圈圈的风还挺凉快嘿
所以这到底是他娘的什么情况
抬起制杖挡了个寂寞的科尔多瓦定了定神,趁着塔塔鲁大风车还没停下来的时候飞快地开始了思考,没错,他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是会思考的。
诚然,科尔多瓦之前的精神状态有些恍惚,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点啥,但毕竟是他自己身上的异常,作为当事人还不至于从头糊涂到尾。
综上所述,意识到自己需要时间思考的科尔多瓦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惊人之举调头就跑
没错,直接哥们儿直接把制裁者之杖往肩膀上一扛,随即便将身上的阵风符文尽数激活,以非常离谱的速度蹿了出去,飞快地与刚刚停下大风车,正准备重整状态的塔塔鲁拉开了距离。
意料之中的,这位很会打竞技场的食人魔直接就懵了,尽管他在自己连续被躲开了好几招,最后那个大风车又转了个寂寞的时候就觉得这机器人有点不对劲,但终究还是没料到丫会这么不对劲。
塔塔鲁想过科尔多瓦会趁自己的攻势落空趁势追击。
塔塔鲁想过科尔多瓦会改变方式灵活周旋。
塔塔鲁想过科尔多瓦会破釜沉舟。
塔塔鲁想过科尔多瓦会自爆。
但是他唯独没有想过,科尔多瓦会调头就跑,跑的干脆利落、毫不犹豫,跑的落落大方、奔放无比。
当然了,这并不怪塔塔鲁,因为科尔多瓦整的这一出非但他没看懂,就连那些水平参差不齐的观众也没一个人看得懂,观众看不懂也就罢了,就连在天上急速狂飙的诺伊斯也没看懂,甚至耻辱地在这种变化下史无前例地冷了个场,张了好半天嘴愣是没说出话来,直到科尔多瓦已经跑出好远了才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
“好的,正如大家所见,我们的测试机器人逃跑了,是的,它逃跑了。”
在天柱山横竖也算是个最高领导人之一的解析者大人面色凝重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忽然话锋一转,沉声问道:“说真的,这一幕甚至勾起了我沉寂了多年的回忆,我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圣女与白狼的故事。”
观众们都是一懵,显然没有人听说过诺伊斯刚刚所说的故事。
这简直太正常了,因为诺伊斯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鬼故事
“说真的,这一幕简直跟里面的最后那段如出一辙。”
诺伊斯吸了吸鼻子,双眼微红地长叹了一声:“没错,简直一模一样。”
看得出来,我们的解析者大人并不想崩掉自己这个专业解说的人设,所以在这种近乎于扯淡的情况下,他干脆编出了一个更加扯淡的故事,准确点来说是故事名,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试图让观众们认为自己这位专业解说之所以有点说不下去了,是因为触景生情,而不是彻底懵辶。
而另一边,正在竞技场中奔驰的科尔多瓦也开始转起大脑,一边回忆着之前的那一连串堪称诡异的画面,一边努力去理解里面的内涵。
过程还算顺利,毕竟这一流程对他这个亲历者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事实上,科尔多瓦虽然是个有点脱线、大大咧咧的人,但他在智力方面绝对没问题,就算比不上双叶那种iq发达到过早停止发育的猛人,也不至于个头跟大脑机能呈反比。
要知道他可是昙华大学的学生,而这个学校尽管属于私立,门槛却一点都不算低,而科尔多瓦虽然是转校生,父母辈还跟昙华大学最大的股东是旧识,多多少少算是个关系户,但也是正经八百考进来的,而且还是昙华大学公认最难考医学院是进去之后难熬,考进去并不难的理工学院,高低也算半个学霸了。
所以他自然不会没有半点头绪,恰恰相反,在冷静下来之后,崔小雨分析速度其实相当的快。
第一个问题,是对方突然暴起冲过来把自己劈成了一地垃圾,但事实证明,被劈碎后的自己其实毫发无损,而对方虽然确实冲过来了,时间点却要稍微靠后那么一两秒钟,以至于让有过一次被劈经验的自己直接躲开了那一击,还顺手击中了对方的小腿。
第二个问题,是那个食人魔的分身术。
他前后一共分了三个身,第一次,他将手中的巨剑丢向自己,砸飞了自己的制裁者之杖;第二次,他冲过来直接用战锤砸碎了自己的双腿;第三次,他向自己跳来,用一根造型狰狞的狼牙棒砸碎了自己的脑袋。文網
这里面一共有两个问题,首先那个绰号叫做惊怒之锤的食人魔并没有锤子,事实上他也没有巨剑或者狼牙棒,而是凭借食人魔和狂战士的体魄优势,两手各持一柄战斧,双手战斧。
武器与绰号不符,是塔塔鲁耍的一个滑头,因为各种不同类型的武器效果有异,所以在得知自己要面对惊怒之锤后的选手很有可能会做一些对应准备,而当他们发现塔塔鲁其实是玩斧子的之后,很有可能会受到那么一丁点儿影响,而这都是有助于让他建立优势的。
当然,科尔多瓦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塔塔鲁怎么可能会分出三个分别使用不同武器的分身来攻击自己,而且这些攻击都没有造成任何效果,说到底,虽然他当时并没有用心去看,但现在想一想,那些分身究竟是不是塔塔鲁乃至是不是食人魔都有待商榷。
想到这里,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一点点b数了。
在排除对方主动使用某种幻象手段去演自己的可能性之后,科尔多瓦立刻判断出那三道身影,包括最开始那道劈碎自己的身影都跟塔塔鲁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那些身影究竟是什么呢
科尔多瓦一边在塔塔鲁的追击下满场逃窜,一边继续思考。
他记得很清楚,就在那三个分身闪过之后的下一秒,对方便腾空而起,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对自己当头斩下,与最后一个用狼牙棒砸自己脑袋的身影一模一样。
所以就在塔塔鲁刚跳起来的同时,经历过这一幕的科尔多瓦就直接往前蹿了出去,颇为狼狈地无伤避开了那一记崩山轰。
再之后
我偷袭了一个蜥蜴人结果那个蜥蜴人转起了大风车
科尔多瓦的显示器中划过一串省略号,仔细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当时他很清楚地看到自己挥舞着长刀斩向不远处那个蜥蜴人,而后者却直接原地使用了一招重风暴,将直接把自己给反杀了。
这一幕中的问题就更加明显了,首先,那个所谓的自己绝对不是科尔多瓦,因为他只有制杖,没有长刀,而塔塔鲁也不是什么蜥蜴人,所以那副画面依然是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呢
大风车是真的
塔塔鲁确实转起了大风车,就在科尔多瓦刚准备冲过去,但因为那副画面忽然硬生生刹了个车的同时,他便挥舞着自己的战斧原地使用了一招重风暴。
结果不言而喻,妥妥地斩了个寂寞。
最后
一个光着膀子、满身刀疤的兽人大叔爆了个气,直接给我来了招远程攻击。
科尔多瓦显示器中的省略号变成了一组叹号,随即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制裁者之杖。
我下意识地挡了一下,结果并没有什么攻击飞过来,他妈的,老子知道了
科尔多瓦显示器高速狂奔了半天的自己只剩下31的能量,顿时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身面对身后那个正在不断压缩自己逃跑范围的食人魔,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制杖。
说真的,如果他并不是符文之躯,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碳基生物,那么这会儿手心肯定已经渗汗了,心率也妥妥地飚起来了。
只可惜以永恒水晶作为能量来源的科尔多瓦别说心脏和汗腺了,就连个正经的动力炉都没有,所以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变化。
而追在他身后的塔塔鲁一看这货腿上那阵青光逐渐褪去,还以为科尔多瓦快要没电了呢,立刻在狂奔的过程中进入战斗状态,双眼瞬间被镀上了一层血红,慢跑了几步后陡然提速,笔直地向科尔多瓦杀去。
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再来一次,请务必再来一次呃,最好是两次不不不,当然是三次总之多多益善
而科尔多瓦在单手持枪摆造型的同时拼命祈祷,希望自己能够再一次
看见了牛辶
就在这时,科尔多瓦忽然注意到一个跟塔塔鲁重叠,但速度要更快一些的身影,正以同样的姿态向自己冲来
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速度快,而是像我们看视频时使用了二倍速一样的快,总而言之那个身影飞快地冲到科尔多瓦面前,然后一分为三,同时出招
戴着钢盔,留着一脸大胡子的高地人直接将武器砸向地面,掀飞了科尔多瓦脚下的地板。
双目血红,身披重甲的狮族半兽人扬起巨剑,甩出三道血光充盈的剑影。
遍体鳞伤,看起来只剩一口气的半龙人无声嘶吼,在声浪激起的同时合身撞来,直接从科尔多瓦身上透体而过。
很显然,他们自然都不是塔塔鲁,甚至并不存在于这个竞技场中,也不会对科尔多瓦造成任何伤害。
他们是
可能性是在同种情况下各种各样不同的可能性
科尔多瓦的显示器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灯泡,随即便做出了一个在常人看来难以理解的选择,那就是在塔塔鲁冲到自己身前大概三米左右的时候忽然高高地向后跃起
这绝不算是什么理性的判断,因为在战斗中把自己送上无处借力的半空中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愚蠢的事,尤其是对现在的科尔多瓦来说,除了大幅度降低自己的回避率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呯
结果就在下个瞬间,塔塔鲁却是猛地一斧砸在地上,完美地打空了
包括墨檀在内,所有观战者在这一刻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情况。
但这次,科尔多瓦自己却是理解的。
原因很简单
刚刚那三种可能性,都不对空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