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里原来是这么危险的地方吗”
没有得到回答的墨檀叹了口气微微俯下身体做出最有利于战斗的姿态目光中流露出一缕困惑。
当然他并未期待面前这只几乎可以被实锤为魔兽的凶恶生物能给予自己回答也没有自言自语的闲情逸致更没有期待身后那位已经被吓到六神无主的少年能够明确回答这个问题。
提问的对象是宛若一阵轻柔的微风般从天而降从各种意义上都无限近似于天使的少女。
无需回头仅凭那阵泌人心肺的香风就能猜到来着身份无需思考脑海中便能勾勒出那番倾世之姿背对着那位从各种角度都出格到有些过分的同伴墨檀好奇地对比起自己来说经验更丰富的少女发出了提问。
“不清楚之前来的时候都没有碰到这种东西要搭把手吗”
柳眉微蹙的季晓鸽摇了摇头手中那造型粗犷的精致凶器空转了起来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
“完全交给我也没关系的。”
墨檀摇了摇头将日冕斩击剑的剑尖对准面前那条巨兽嘴角翘起了一抹从容的弧度轻声道:“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放心啦”
季晓鸽耸了耸肩然后勾起了迦忒琳的保险表情有些复杂地转头看着那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狗头人少年从口袋中拿出一瓶治疗药水递交给对方:“虽然我昨天晚上还被这个小家伙丢过石头来着别乱动小心我故意弄疼你哦”
一边不满地嘟了嘟嘴一边俯身为对方包扎伤口的少女吐了吐舌头。
然后恶趣味地用力扎禁绷带弄疼了其实并没有在乱动的少年令后者发出了一声痛呼。
与此同时
始终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墨檀自始至终身形甚至都没有移动过哪怕一厘米的黑蛇动了没有震耳欲聋的咆哮没有气势汹汹的威慑那粗壮的身躯在狗头人少年发出痛呼的瞬间悄无声息地从地上弹起化作一道寂静无声的黑色雷霆笔直地冲向墨檀右侧半米处的方向。
并非无谋的捕食或怯弱的逃逸这位身经百战的猎杀者只是凭借本能做出了最适合当前情况的行为罢了。
没有放松半点警惕轻松判断出了对方并未打算直接对自己进行袭击而是扑向自己身侧的墨檀连动都没动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那头与自己错身而过的凶手只是平静地抬起手中的重剑看似漫不经心地挥向自己身侧的空气。
紧接着那条张开大嘴蓦然回首的巨蛇便被剑身硬生生磕掉了三颗尖牙原本想要顺势勒住墨檀的后半截身体无功而返在借由反作用力错步旋身的后者精密地回避下卷了个寂寞。
“总觉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对付呢。”
墨檀举重若轻地单手擎起那柄面板上清清楚楚写着双手剑的宽大利刃荡出一道锋锐的剑风斩断了黑蛇那对毒牙中靠左边那一枚然后调转剑身用坚硬的柄端直接击碎了魔兽那已经被它自己故意弄到严重脱臼的下颚并在下一秒笔直地掼下巨剑分毫不差地贯穿巨蛇的七寸位置将其钉在了地上。
当然所谓的七寸仅仅只是相对概念而已事实上墨檀用巨剑钉住的是多数蛇类心脏附近的位置跟攻击人型生物的头部、心脏、咽喉区别不大是比较容易打出致死伤害的角度。
理论上是这样
呯
捕捉到微不可察的呼啸声墨檀在驱使巨剑挑开黑蛇皮肉的同时将其切向身后与二度缠向自己的粗壮躯干在半空中碰撞发出了刺耳的交戈声。
“低估你了啊。”
在挡住又一轮绞杀后墨檀轻呼了一口气看着面前那两颗闪烁着寒芒的、颜色近乎透明的、里面似乎有某种深色液体不住流动的全新獠牙松开了手中的重剑。
一把外形中规中矩看起来并无特色的单手长剑出现在右手。
一面外形中规中矩看起来并无特色的纹章盾牌被握在左手。
并不是什么外表看似怎样怎样却有着过于常人的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墨檀这套剑盾组合仅仅只是两样品质分别为精良和唯一优秀的装备罢了其内涵跟外形一样中规中矩。
冷钢利剑与古旧的花鹫盾牌如果换一个人使用的话它们的价值充其量也只能被发挥到100而已。
然而在此时此刻的墨檀手中无论是剑也好盾也罢却被升华成了某种已经超脱于装备范畴无限接近于艺术的重音符与那凶残的捕食者一起合奏出一首怒涛般激荡的狂音
呯呯呯呯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袭来的攻击无论是头、尾、牙、毒哪个部位都被那面看起来饱受风霜的纹章盾悉数拦下上面那或力沉或阴柔不断被抵消、卸去、偏转无论如何都无法给墨檀造成哪怕半点实质上的伤害。
而那柄单手剑则宛若鬼魅般地不断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掠过或利用被盾牌遮掩的盲区、或利用挥剑者腾挪身形时所暗藏的死角、或利用身为敌人的黑蛇自己如影随形的利剑每次乍现都会扬起一道鲜血不断消磨着魔兽的力量与生命。
在这个过程中牙牙矫健的身影笔直地从激战中的一人一蛇旁边掠过甚至连看都没看正在奋战的同伴一眼便在一阵大呼小叫中消失在了战场边缘头都没回。
这并非不近人情的举动而是一种无条件相信伙伴会赢得胜利且不会付出什么代价的心情。
因为知道墨檀一定会赢也知道自己回来后甚至都不会看到他受伤的模样所以牙牙自然还没有矫情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入场帮忙或者在路过墨檀时加个油什么的。
她喜欢腻着墨檀却不代表她会不分场合的撒娇。
在同伴能够完美牵制乃至压制住敌人的情况下作为斥候的少女现在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亲眼去确认战场周围的环境将任何细枝末节的违和之处反馈给队友。
除此之外如果说牙牙此时还有什么其它想法的话那就只能往那条黑蛇的可食用价值方向延伸了如果再结合跟季晓鸽相关的一些要素
“嗷呜”
抹了把刚才路过墨檀时飞溅到脸上的蛇血声音有些颤抖的犬娘斥候摇了摇头放空大脑心无旁骛。
而另一边已经成功与季晓鸽汇合的达布斯与贾德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那片战场同样完全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感觉默的优势很大啊。”
尽管身为施法者的达布斯难以清晰地解读战局但看着数米外正在以及高频率变幻着攻防节奏的墨檀与黑蛇依然能够笃定地做出判断。
原因很简单自家小伙伴非但完全没有呼叫支援的意思而且除了左手那面血迹斑斑的纹章盾之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势至少没有任何像是伤势的东西而他的敌人身上却已经多了数十道纵横交错的血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在巨蛇暴走中四散纷飞洒出了一朵以战场中央为核心的抽象而娇艳的血色之花。
“精湛”
与达布斯同样站在安全位置观战的贾德卡眯起了双眼一边凭借他那与生俱来的本能高速拆分并解析着墨檀的动作一边低声喃喃着。
“什么”
没听清的达布斯歪头看向抱着膀子的老法师。
“无比精湛的盾术。”
贾德卡露出了惊喜中掺杂着困惑的笑容目光依然紧紧跟随着正在与黑蛇鏖战的半龙人骑士轻声道:“尽管迪塞尔家族对于这方面的技艺并没有太多研究天赋卓绝的祖辈们也从未有过精于御盾之道的人物但流传下来的骑士指南中却依然记载了大量相关方面的知识当然是以击败御盾者假想敌为前提的知识内容的话年幼时被父母强迫着背书的我大部分都记得。”
达布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用力锤了一下右手惊呼道:“等一下我记得你们迪塞尔家的骑士指南应该有一本在默手里吧难道说他是从那本讲过如何针对用盾者的知识中领悟出了厉害的盾术”
这并不是一个靠谱的猜测但达布斯大胆的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抛去物品效果不谈在墨檀获得了正义骑士这个晋阶职业后那本骑士指南已经可以被用来阅读了虽然上面满是晦涩难懂的内容但如果是默的话就算能够理解也说不定如此一来在理解的基础上领悟一些附加内容就并不奇怪了除此之外也可能是借由那本书完成了什么隐藏任务也说不定这就是达布斯想到的可能性。
但达布斯猜错了。
“不是那么回事。”
贾德卡不暇思索地摇了摇头然后随手为怀中的法杖敷了一层薄冰:“就算默再怎么有天赋也绝对没有可能从那本书中领悟出这种程度的盾术嗯换个角度的话我觉得那本骑士指南中根本就没有破解他现在这种用盾方式的记载既然没有破解之法自然不可能是通过看指南学来的啊。”
规模不大的战场中央那条伤痕累累的魔兽骤然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狂吼身形竟然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型锋锐的蛇尾与不知道已经再生了多少次的毒牙分别从左右两侧袭向墨檀与此同时一道位于巨蛇侧腹的伤口竟然猛地裂开迸发出一蓬散发着腥甜气息的紫红色毒血。
没错就是毒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毒血而且通过颜色和气味来推断的话里面毒的比例甚至比血还要高。
尽管在智慧方面要逊色于敌人太多但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这条巨蛇依然抓住机会制造出了一轮犀利至极的绝杀。
左边是蛇尾、右边是蛇牙无论往那边突破都势必会被阻隔至少那么半秒到一秒这样的话绝对无法回避掉那蓬毒血。
至于往前的话就算可以用盾牌截住大部分毒血空门打开的后背也会被第一时间袭击甚至被直接绞住。
后退的话看起来很美但依然会面临跟往前相同的问题因为对方使用身体发动的攻击所以除了已经离体而出的蛇毒之外都有着极强的可控性先转身再后退肯定出事不转身直接退速度太慢也得出事。
至于斜左斜右之类的那蓬毒血可不是一条直线而是面积颇大的扇形。
几乎被墨檀活生生磨死的黑蛇魔兽在绝境下发动了最后一轮挣扎将自身的优势利用到了极限
而面对这种情况除了季晓鸽下意识发出了一声惊呼之外贾德卡和达布斯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动摇毕竟虽说是那巨蛇孤注一掷的一击但那种程度的杀招就连他们两个都有破解之法就更别说在正常情况下稳居汪汪小队最强者的墨檀了。
最简单的就是通过疾风的技能特性直接出现在位于右上端的蛇头背后直接用利剑穿颅骨。
这是达布斯的判断。
而贾德卡虽然也很清楚这是最便捷的方法但他却不认为檀莫会那么做。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在贾德卡开始观战起直到现在为止短短不到五分钟内墨檀至少有三十一次机会可以通过疾风将那条魔兽直接击杀。
但他没有那么做。
尽管不知道原因贾德卡却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墨檀依然不会通过手段结束战斗。
并不是因为什么听起来很高大上的理由而是出于某种更加单纯的原因。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
“恐怕是练习。”
贾德卡如此喃喃着。
与此同时黑蛇的尾巴、毒牙与毒血已经迫近到了一个足以威胁到墨檀的距离
紧接着
宛若一条不住流转着的灰色光带原本并不算大的纹章盾在一秒钟内同时截住了有效攻击范围超过二百七十度的直击
您的盾牌专精提升为35级
您已掌握被动技能:铁闸盾术初阶
您已掌握主动技能:盾墙
第八百六十八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