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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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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上课的教室一般都不大,比如苗可的这堂《古汉语修辞浅显解析》,只能容纳三十个学生。这就罢了,当小班教学就好,但同时,没有电脑、没有话筒、没有投影,随身携带的所有电子仪器都必须寄存在教室外。

苗可选了个位置坐下后,指甲用力在桌面上划动,最终确认这看似木制的桌子其实只是做了个木纹伪装,至于里面到底是金属还是塑料还是其他什么材质,恕她才疏学浅判断不能了。

旁边一声轻笑,苗可应声看去,一米远的邻座上,一个圆脸的少女稀奇地看着她:“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来教室上课吧?”

苗可眨了眨眼,点头。

“那讨论课呢?”少女又问。

那是啥?苗可回忆了片刻,摇头:“没参加过。”

少女瞪大了眼,‘哇’了声,然后问:“一直一个人学不会很无聊吗?虽然大部分时候我也是一个人通过网络学习,可是每周至少要有一两堂课走进教室我才觉得不会窒息。”

有钱人。苗可瞬间判断。来教室上课可比网络学习贵多了,就像网络课堂比视频教学至少贵一个数量级一样。要不是苗昱资助,苗可自己坚决不会付这个费的。

“我挺喜欢使用网络学习的。”苗可实话实说,她对教室内的课堂学习是真没好感,从小学一直到大学毕业,那么多年的窝在狭小教室的狭窄座位上,昏昏欲睡地听着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拖堂,周围除了人就是又多又厚能砸死人的书……好吧她下意识联想到高考前了。

“今天过后你一定会更喜欢教室课堂的。”少女肯定地说,“我叫尤琳,你呢。”

“苗可。”她回答。至于对教室对课堂的喜欢与否,她决定保留自己的意见。

同样有一个讲台,墙上同样有一块黑板,只不过是光幕模拟的黑板形态,粉笔状的东西也只是电子笔。

老师讲课时书写的时候不多,也不让学生做笔记——事实上也没法做笔记,根本没有记录工具——尤琳告诉苗可,课后老师会将这堂课的完整视频发到学生们的邮箱中,所以没有做笔记的必要,认真与老师以及同学们互动就好。

“教室课堂的精髓就在互动!”尤琳亢奋地教导苗可。

“……”好无聊。苗可打着呵欠趴在桌上,完全无法与尤琳的心情产生共鸣,作为一个死宅,她确信自己只有对着电脑才可能产生‘亢奋’这么高端的情绪。

“你好奇怪。”尤琳盯着苗可,“明明是第一次来教室,明明对教室的布置很好奇,可是居然完全不想参与进课堂学习的主体来。你这样跟在家学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这点学习内容她看文字资料的学习效率至少是十倍,所以她决定回去就把所有的课堂教学课程都删去,她从来都搞不懂‘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个什么感觉,苗可琢磨不知道苗昱愿不愿意把这部分学费转给她,当然根据历史也就是小苗可拒绝所有课程的后续来看,苗昱大概是不愿意这么当冤大头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小苗可没有争取一下的缘故?

“喂,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尤琳不满地推了推苗可。

苗可诧异地看向她,稍稍侧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尤琳的手,“这么久以来,”自从来到二十三世纪以来,苗可慢吞吞地说,“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么热情的人。”

“是吧~”尤琳很高兴的模样,“我也觉得我很热情,这个世界太冷漠了,就需要我这样的热情!”

呃……其实冷漠也挺好的,主要是比较习惯……苗可嘀咕。

初入二十三世纪教室,苗可收获待删课程列表一张,然后附带新通讯号码一个。

面对尤琳的‘我们再联系,下次也一起上课’的邀请,苗可觉得压力有点大。

没有急着离开学校,苗可进入校内最高的建筑,走上天台,俯瞰整个校园。这是一所中学,现在是课间时分,稀稀拉拉的人或快或慢地走着,却没有任何行色匆匆之感。这里所谓的中学,只不过是学生年龄以及探讨学问深度的划分,没有升学考,没有补课,没有统一假期,也没有统一的学期分割,像尤琳那样把来学校当乐趣的人不是少数,或是说,来学校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抱着那样的态度。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苗可只知道,这看似熟悉的校园布置,内里终究是完全陌生的,即使校园除了追求学术外,最重要的就是维护人性,所以才严格限制电子设备,所以才尽可能地加强课堂互动,加强老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人的交流。

复古,复古……已经到了必须修复、恢复的时候,消失的自然远远、远远比留存的更多。苗可难免有些惆怅,但并不觉得难过,因为基本上,这样的生活更加适合她,她过着更舒心,所以其本身的好坏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一边上课一边删课,苗昱的眼光很高,也完全不在乎花钱,列出的课程绝大部分不是教室课程就是网络教学,视频和文字顶多就是参考资料的地位,而苗可的学习方式却是要将二者的地位彻底掉个个儿,于是她删完了课还要自己去找相应资料。

本着‘有便宜一定要占’以及‘不能让别人占自己便宜’的原则,苗可明知可能性很低还是厚着脸皮向苗昱提交了请款申请,大致意思是,课程内容她很喜欢,但教学方式她不习惯,所以,请替她购买同类课程的视频及文字资料,或者请把她删去的课程余款都交给她让她自己去购买。

苗昱耐心听完,似笑非笑地盯着苗可好一会儿,在苗可差点撑不住想说‘算了,钱我不要了,你忙你的去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时,终于开口:“没有考虑到你的学习习惯真是我的失误。对应的视频和文字资料是吧?一周内会购买完毕,到时候清单发给你,你自行核对使用。课程退款的一半转给你,方便你自行购买参考资料。还有要求吗?”

一半?!苗可惊了,喜了,接着狐疑了:即便苗昱真相信她是要换学习方式来学同样的课程——当然她确实是——但凭良心说,不同种类的课程差价没必要给她啊,她原以为就算苗昱再一时抽风,顶多也就给她十分之一,也就是一般教室教学和网络教学的费用比例,让她必要时看看网络教学,但现在的意思是,如果她想,还能选不少课程重回教室?

“还有要求吗?”苗昱问道,其声音之柔和让苗可汗毛直竖,好在苗昱话锋一转,“在你成年之前,时间可不多了,有要求,就在这最后几个月里,抓紧提,否则可没机会了。”

对嘛,这样说就正常多了。苗可心下点头,“到我生日前一天为止都可以提要求吧?”

苗昱一挑眉,“当然,不过,我想你知道,我不一定会答应。”

明白,完全明白,你要什么都答应,小苗可也不至于在日记以及记忆里频频抓狂。二十七岁的苗可略一思索,问:“如果我接下来一直都不提要求,只在最后一天来提一个要求,那么这最后一个要求被答应的几率会不会大一些?”她觉得自己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求包养求得理所当然。

“你可以赌一把,赌我那天心情很好。”

也就是说,如果你心情不好,那一切都白瞎啧啧啧,果然,求人不如求己,她还是自己包养自己吧,最靠谱。

苗可是在初夏时降落在这个时代,不知不觉间她迎来了她在二十三世纪的第一个冬季,走过第一个元旦,即将遭遇第一个春节。

不知道是她生活的环境局限,还是主体潮流就是如此,节日的氛围淡薄到不可思议,商家们顺应时节地进行着打折促销,就如同对待一年四季的所有其他节日,看不出多少更加特别的味道。

街道上冷冷清清,就像日常里的每一天。

苗可走进苗旭的鲜度超市,看着惯常低着头坐在收银台后的苗旭,问:“春节时超市还开吗?”

“开。”苗旭坚决不抬头地回答。

苗可伸头试图去看苗旭的电脑屏幕。

“玩游戏而已。”彭宜闲闲地解说。

“不回家吗?”苗可看看苗旭的头顶又看看彭宜的脸,问道。

“这里就是我家。”苗旭回答。

“同上。”彭宜说。

“你有家可回吗?”苗旭明知故问——虽然苗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似乎没有呢。”苗可笑道。想着自己已经停了有段时间没码字了,存稿也快告罄,于是趁着春节的喜气,挖新坑吧。哎哟,这样想想觉得自己真是相当凄惨。

“你有没有想过跟亲人一起过春节?”苗旭问。

亲人?苗可咀嚼着这个越来越陌生的词语,她跟苗昱的关系日趋缓和,但比起记忆中的针锋相对,却反而越来越不像父女。没有管教,没有约束,没有叛逆,没有期待或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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