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不想死。”
“姐姐…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啊？”
……
“我会在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等着你，我的死神……”艾瑞琳转过身的背影渐渐超出了柔玥的视线。
……
喧嚣的声音，在瞬间化为了虚无，迷离的眼神，离开了那些未知的幻影，缓缓地张开。
“你醒了。”诺尔温柔地说道，声音非常疲惫，让人不免有些心疼她。
“我们等你好久了。”
晶蓝色的眼眸眨巴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自己不知何时出现在医院的病房，惨白的天花板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四肢非常乏力，想抬起手却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我，怎么了？”柔玥侧过头凝视着诺尔充满担忧的眼睛，那双周围有着厚重黑眼圈的眼睛，很难想象诺尔已经有多少个晚上没有合眼了，或者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没事的，你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诺尔轻轻抓住柔玥的手腕，鼻子一酸，眼泪也差点就要流出。
“下雪了吗？”柔玥看向病房一侧的窗户，飘飘悠悠的从天上落下，很轻盈的落在窗台上，很快将窗台染成了一片雪白。
“是啊，是今年第一场雪。”
“雪雅利……”
尽管乏力，柔玥还是竭尽力量支撑起沉重的身体。
“你身体还没有恢复……”
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柔玥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台面前，她有预感……
暗淡的晶蓝色眼眸忽然一亮，犹如黑夜里点燃的火苗，眼底掠过一丝惊喜之色。
“她已经站在那两天了。”
“是么。”柔玥闭上已经湿润的眼睛，脸上露出很满足的笑容，“如果换做其他男生，我兴许会接受她吧，可惜……”
白暂且有些几分苍白的手轻轻放在冰冷的玻璃上，巨大的温差感并没有让柔玥缩回手，只是任由那份冰冷在自己体内肆意蔓延。
“虽然有诸多的不确定，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
柔玥的手有些颤抖，诺尔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该去找她，到那个地方，就会有答案。”
“哪个地方？”
“当初死神出发的地方。”
……
“雪雅利！”柔玥向着不远处还站在那的雪雅利打招呼。
“柔酱！”
少女失落的心情变得欣喜若狂，她掸掉身上的雪花朝柔玥狂奔而来。
“哎等等，等等！”
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柔玥一下子被对方扑倒。
“柔酱！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吓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做那种蠢事了，对不起，呜呜呜……”
眼泪如水晶一般在她的紫眸里凝结着，说话间，都纷纷落在了柔玥的脸上，嘴里。
咸咸的……
“好啦好啦，又没怪你。”柔玥抚摸着她金色的长发，安抚着她接近崩溃的心情。
“拜托你了，诺尔博士。”
“你放心吧，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准备完毕后我会通知你们的。”
“哎？”不知情的雪雅利抬头看了看诺尔又看了看柔玥，她完全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雪雅利，别再欺负柔玥了，你就好好照顾柔玥，要不了几天就会有重大任务了。”诺尔两手叉着腰颇有无奈地看着地上两个人。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让博士再失望了！”
声音非常的坚定，也足矣让诺尔再次托付信任，毕竟自从雪雅利来到学院，这两年里都是诺尔一手带大的。
送走博士后，柔玥在雪雅利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公交车站，路上她忽然想到了依娜。
“依娜怎么样了？”
“好像已经好了，昨天还看到她出院来着。”雪雅利挠了挠头，按照计划，依娜会住在他们宿舍隔壁，不知道依娜对自己以后人生有什么打算。
……
略有年代感的办公桌上堆放着不少文件，而办公桌的对面是一个四十出头，却已经两鬓飞霜的中年男子。背后的落地窗透过来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肩章上——由金色麦穗编的两杠，杠与杠之间，是三颗金色十角星，十角星之中又有一朵银色的茉莉花，这就是联邦国的上将军衔。
司令官将诺尔提交上来的文件重重地仍在桌上，但他并没有否定这个行动计划，只是眼下的战况实在是复杂。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缓缓开口道：“有把握么？”
火苗蹿了出来，点燃烟草。
“嗯…我相信她。”
“现在的战线和去年不一样了，我们已经后退了一百余里，再加上各个防线都出现兵力匮乏的情况，镰刀小队即使是想要得到炮兵部队的支援恐怕都是难上加难，这是在赌么。”
“司令官，他可是死神啊，当初他可是带领一直小队孤身突入防线以北两百多公里。”
“那他最后不也还是牺牲了么？”司令官怒拍桌子，“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赌的了，战争的天平已经不再向我们倾倒，前线的接连战败倒不如让死神担任防守部队更有希望获胜。”
“既然没有什么可以赌的，为什么不搏一把。”
“赌得起么？她要是又死了，我们国家最后一张王牌可就没了。”
“我也给你看过她的作战视频，即使一年过去了，她依旧还是那个死神，甚至可以说比之前的死神更加疯狂，她不会趋向于防守性打法的，她渴望的是杀戮。”
“即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同意。”司令官心情复杂地吸了一口烟，试图缓解自己纠结的内心，“我已经无兵可调，没有任何一个部队可以掩护他们抵达那个地方，更不用说换来的结果万一什么都没有，岂不是无功而返。”
“一年没见到死神在战场上狂妄的姿态，你也开始小瞧死神了么。”诺尔眼睛闪了闪，她提醒道，“你忘了当初死神说过，有结束这场战争的办法么。”
如果有一天，战争真的能结束……
“唉——”司令官长叹一口气，“真是那她没办法，死神，呵呵……”司令官像是发出自嘲一般的笑容，“如果每个士兵都像她一样勇猛无畏，也未必会像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