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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谁幻想谁的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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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遭受着EDO不定期的攻击,在防御结界的保护下,我们也可以安然地度过每一天。在防御结界展开之前就遭到摧毁的地方,现在也已经开始了修复工作,表面上看来,这样的战争状态和和平并没有什么区别。

EDO目前也并不敢派人登陆或者空降,一直在进行着远程打击和空袭,而这些都是突破不了我们的防御的。我们也没有对EDO实施反击,总体来说,甚至会有一种相安无事的错觉。

不过,需要担心的事还很多。一旦情况发生了什么改变,也许这场战争的走向就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是个阴沉沉的日子,头顶的天空中几乎完全被阴云覆盖,阳光被阻隔了大部分,只余下能够照明的亮度而已。然而,现在的风力却是很弱,寒冷仿佛都停滞在了原地。

执行会给我的消息是,再过十天左右就能让我去实施启动动力系统的计划了。另外,岛上还建成了一套探测系统,可以提前识别出打击所指定的弹道。这样的话,就有可能提前采取措施,将EDO的攻击完全拒之门外。

“你在想些什么呢?”看到我趴在桌子边上无精打采的样子,嘉雅凑过来轻轻问道。

“我在想,今天这个岛又会遭到多少次攻击,然后全部被拦截下来。”我回答道。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她的声音:“今天说不定只会有一次攻击。”

“为什么是一次,而不是没有呢?”我感到有点疑惑了。

“我觉得,有可能他们会弄出一次比前面很多次还可怕的攻击。”嘉雅慢慢地说。

这样吗……不好,嘉雅的预测很可能是对的。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攻击,而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有数次攻击,而且一般是瞄准了各个不同的地方。今天如果EDO突然停止了行动,反而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就在我还在胡乱地猜测着的时候,空袭警报突然响起了。

“这一轮攻击是针对昌苏市的,只有一发,大约6分钟后到达。请市民们不要惊慌,防御结界正在正常起作用。”公告也发了出来。

只有一发?探测系统的探测结果,显然是完美地印证了嘉雅的猜测。这肯定是裂变武器,EDO只有这么一发。突破不了就拿出这种东西吗?真是太过分了。

得立刻联系执行会。

拿过旁边的平板计算机,我马上给安菲发去了一条消息:“这一发攻击是裂变武器,爆炸范围很大,就算在结界拦截的位置爆炸,还是能覆盖到地面的一定范围。如果要有效地进行拦截,必须在更高的高度对它进行提前拦截。”

瞄准的是昌苏市,这肯定是有理由的。昌苏市是岛上最大的城市,EDO会将它作为打击目标,也不算什么奇怪的选择了。毕竟,他们又不知道九琴市才是中心城市。

视频台中正在播放新闻节目,是珀奇市的记者在昌苏市的现场直播。这个记者我以前见过,就是在天空大厦的顶端那次,她赶来得特别快,毕竟她会飞行嘛,就是飞行的速度应该没有我这么快,飞行的时间也没有我这么持久。

“珀奇视频台,这里是昌苏市前方连线直播。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昌苏市市中心的一条街上,距离攻击的到来还有5分钟,可以看到目前情况并没有什么异常,因为防御结界是完全正常的,对普通的攻击是无需躲避的。”这位记者不慌不忙地报道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不过,显然不是呢。

“各位观众,稍等。刚收到一条来自珀奇市执行会的消息,记者正赶往空中协助防御结界的工作。”这是摄影师的声音,镜头同时也拍到了那名记者急速地升空,直至高到看不见的地方。

她要去干什么?以一己之力阻挡这枚裂变武器吗?这可是一次永远都回不来了的征途,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但是,好像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以现在岛上的科技实力,在足够高的地方拦截它,还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飞到高空去与它同归于尽。否则的话,昌苏市这座城市,大概就要毁掉一大片了。

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举动本身就已经值得歌颂。

画面上的倒计时还剩3分钟。摄影师客串起了播音的角色:“这次攻击还有3分钟就要到达昌苏市了,前线记者当前高度17千米。”

17千米吗?还不能算足够,要想保证那座城市的安全,应该至少要在30千米以上。

“还有1分钟,高度32千米。”摄影师早就将镜头对准了那片天空,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位记者一定还在加速上升吧。看样子,她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不过,在那样的高度,一定会很冷吧,甚至只有200K左右,而且气压还很低。大气层的稠密部分都集中在很低层的一段高度以内,也就是对流层,而在平流层里,空气是很稀薄的,根本想象不出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还有15秒,高度36千米。12,11,10,9……”当摄影师数到9的时候,镜头对准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亮点。紧接着不到两秒,亮点就扩散开来,整个画面随即变成了全白,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这一瞬间,窗外的天空都亮起了一下,也许,这比太阳还要夺目吧。

我从未像这次一样感觉到过,成功和失败之间的距离居然如此之近,近到只隔一念之差。

“成功了,昌苏市完好无损。”随着摄影师的一句结论,镜头给回了直播间。我关闭了视频页面,才注意到旁边的嘉雅已经埋着头好像在抽泣着。

“振作一点,还有明天呢。”从来没有发现,嘉雅竟然也会这样,在最不应该伤心的时刻兀自哭泣。

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又到了天台上,才发现昌苏市的方向上空,已经形成了一朵巨大的乌云。这样的云和蘑菇云是完全不一样的,蘑菇云是在地面的爆炸中产生的,而这是一次在平流层中的爆炸。

让阳光葬送远方的大地,好像时间倒流一样。

“你说,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嘉雅望着南偏东方向的天空,向我问道。

“不知道,但是这个冬天,一定会下雪了。”我长叹了一声,又缩了缩身子。就算是现在,都已经很寒冷了。

……

才过了短短几天,乌云就已经变得遮天蔽日。终于,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地上迅速积起了一层灰色的堆积物。

气温比之前降低了大概20K,现在,游乐园里的人工湖,应该已经封冻了吧。在这样的温度下,室外的所有水面都会变成冰面,无法泛起波浪。

“你看,很多树上都开起了冰花了。”嘉雅指着窗外的树对我说。

“这也可以叫雾凇,今天一早就有雾,空气湿度是很高的,但是温度又这么低,水汽在冰冷的树枝上凝华,就形成了这种样子。”我漫不经心地解释着。

“这些树很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因为它们一般都不是那种能够适应这样寒冷天气的物种……”嘉雅抱着头说。

“大概,这个冬天会比往常要更长吧,直到很久以后,这片云能够彻底散去。”看着眼前的窗户,我呵了一口气,顿时面前变得一片模糊,看不清窗外的景象。

嘉雅伸出一只手,用食指在上面写下了一行神秘的文字,如果转写成地球人所用的字母应该是这样的:

Tlob

Iluyf tem naf-hy.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古语言中最常用的一句祷词,代表着对世界最诚挚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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