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
“嗯……这么果断的吗，还以为你会矜持一点的呢。”嘉雅虽然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是一点也不惊讶。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简单一点。所以，这样就行了。”感觉，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了，也许有些事就是不可想象的吧。
“为什么，明明早就可以做到，偏偏等到了这个时候。”
“是啊，亲人和朋友们都不能够见证了，一切美好的设想都只能抛到一边去了，现在能够和你在一起已经是最幸运的了呢。”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后，大家都会以另一种形式重逢，但愿还能够在世界上找寻到熟悉的踪迹。
“这又不是你的错。”
“其实，谁都没有错吧。我们并没有错过什么，至少现在，是可以期待很多很多的。”
“这里不是还有我吗。”幽灵的声音又从扬声器里发出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嘉雅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祝贺你求婚成功。我可是带来了完整的户籍系统，刚刚已经给你们登记上了。”
“这不重要吧。”我摆了摆手。
“作为魔网之灵，记载这些信息一直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飞船的左舷窗突然划过一道亮光，那一瞬间甚至使舱内的亮度都发生了改变。
“这是一颗蓝超巨星，尚未正式命名，色温约为23000K。我们刚刚从它的0.2光年远处掠过，顺便借助它的引力转了个很小的弯。”幽灵在屏幕上显示出了飞船的航线示意图。
“这么一点点加速度，几乎可以忽略掉吧。”我用引力公式大致估算了一下。
“并不是这样。你以为飞船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可以准确地抵达那么远的目的地吗？这个飞船自带的计算机是有着重要作用的，它会实时计算着附近天体的引力，同时使用尽可能少的能量调整飞行方向，确保正确与安全的路径。”
“现在是你在计算这些了吗？”
“当然，我亲自来计算，效率和准确性都要比那些工作人员写的程序高很多。”
“还真是不留情面。”我撇了撇嘴。
“不说了。还有五小时，我们会经过一个巨大的椭圆星系，历时两个半小时。由于恒星分布比较密集，穿越的过程中可以看到比流星雨还要壮观的景象。”
“那么我们还是先稍微睡一下吧，在睡觉之前，我想和你聊一聊。”嘉雅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就算是模拟出来的重力，也和真实的没什么区别呢。仿佛我们还在地球之上，体验着一趟虚幻的旅程。
“聊些什么好呢？”我有点迷茫了。
“还记得那一次我们看到的魔法少女社展示节目吗？”
被她这么一说，我好像又有了些印象。
那是在我们几个都毕业之后，魔法少女社的第一次演出。她们三个完全打破了历年以来的惯例，而是用真正的魔法来创造出真实的观感，虽然期间差点引发了火灾，但是不得不说那一片火球的效果真是太好了。
“即使做不到完美，也要尽量做得更好，她们达到了我们没有想过的高度呢。”我闭上了眼睛。
“特别是希莉，看起来一直都是怯生生的样子，但是克服了紧张的情绪之后，镇定自若的她，实力真的特别强的，感觉除了你已经没有谁能达到那个高度了。”
听到这句话，我又睁开了眼睛：“诶？怎么突然夸起我来了，明明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其实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的。”
“运气也是实力的另一种形式嘛。”
“话说，艾舒和那个奇怪的大姐姐后来怎么了呢？”想起了某件事的我，终于还是八卦了起来。
“据说，她们一毕业就远走高飞了，再也没人知道下落。”
“好羡慕。”
“羡慕什么呀！”嘉雅轻轻地敲了下我的头。
“咪呜！”
她没有说话，只是装模做样地伸手揉了揉。其实，根本就没有揉到呢。
“能够抛开所有事情，不顾一切地离开，一定是因为她觉得很值得吧。”
“我们现在不也是永远地离开了吗？还有，如果你也有那种大姐姐情节的话，就把我当作大姐姐好了。反正我现在看起来比你大那么多，只要不把实际情况说出去，谁也看不出来的……”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了，好像开始害羞了。
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
“起床啦～”先醒来的我，在嘉雅的耳边轻轻地呼唤着。
“没意思，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叫起床技巧。”她刚刚揉了揉眼睛，就马上嘟起了嘴。
“你快看你快看。”我坐在了她的正对面，目光却已经投向了她的身后。
允许可见光透射而入的魔法再次在四周生效，就像十几年前康城的那个夜晚。
只不过，如今的我，已经比那时候要多懂得了很多。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星空呢。”她往周围张望了一会儿，又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我。
众多冷色的恒星从她的身后发散开来，越来越快，再从上下左右所有方向飞速掠过。从她的眼睛里，我能够看到恒星们都变为了暖色，越来越慢，最终收敛于我身后无限远处的一点。
相信在她看来也是差不多的景象吧，只是恰恰相反而已。
“好漂亮。”
“你在说什么好漂亮呢？”她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星空了。”我把身子往前移动了一下，凑到更近的地方对她说：“你也很漂亮。”
洁白若延龄草之花，甘甜似无花果之实。
“好想在这样的场景下，举办一场浪漫的婚礼。”她抬头不知望向何方。
“可是，第一次结婚，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有种忍不住要瑟瑟发抖的感觉。
好想抱头蹲防，即使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外来的威胁。
“谁不是第一次呀？傻乎乎的，难道你还想有第二次吗。”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浑身一颤。
预想中的敲头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此时此刻，我们的距离一定很近吧。这个拥抱，一定也很久吧。
在这样快的速度之下，时空已经不再是熟识的样子了。
“我是来自魔网的魔网之灵，这场婚礼由我来主持。”扬声器里传来了不合时宜的软软的声音。
“才不要你主持。”我朝舱内摄像头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可是，幽灵根本就没有听我的话。
……
“非常开心，能在这样的地方主持一场婚礼。”幽灵一本正经地从扬声器里宣读着。
原来你的开心这么容易获得吗。
“可洛，你是否愿意与嘉雅缔结婚姻，无论是灾祸还是平安，都始终坚守直至生命尽头？”
“不愿意。”
“嘉雅，你是否愿意与可洛缔结婚姻，无论是灾祸还是平安，都始终坚守直至生命尽头？”
“我也不愿意。”
“那好，现在两位新人可以亲吻了。”
“我不。”我扭过头去，余光却刚好能够感觉到嘉雅那默契的眼神。
随后，嘉雅从包里拿出两张纸，一张贴在了舱内摄像头上，另一张贴在了传声器上。
“没有用的，就算失去了视频和音频信号，我还能通过魔力来感知。不过，为了不打扰你们，我决定让自己的意识进入休眠，今后都不会再出来了。维持飞船的全部功能，只需要那些既定的程序。”
接下来，再也没有了幽灵的声音。
“话说，婚礼之后应该做什么呢？”
“好像有个词语，叫做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