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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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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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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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从为了当领航员前往水星之后，时光飞逝，这已经是第十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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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我即将迎来水星的第一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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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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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照顾我的ARIA公司今天起也换成了冬季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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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很中意夏季制服，但冬季制服也难以割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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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灯里合上笔记本电脑，向背后的圆窗望去。
纷飞的淡黄色落叶一片片掉在海面上，荡漾起浅浅的涟漪，它们宣告着秋天的逝去。
“秋天来了……”
望着湖面飘落的枫叶，灯里不禁自言自语道。
虽说给他写下每日的交换日记已经习以为常，但灯里也不得不停下打字的双手，因为过会儿就要启航了。
灯里戴上白色的贝雷帽，走到房间的等身镜面前梳妆自己的仪容。
领航员的冬季制服——胸前绣着领结流苏披风、纯白色的开叉裙。
灯里衔起两边的裙摆在镜前转了一圈，又行了一个公主礼，呵呵地笑了。
一如既往的好看！
当然这不仅仅代表领航员的制服非常优美，在灯里心里，领航员这份职业本身也充当了足够的加分项。
“会不会有分叉呢…”
灯里摆弄着留在两肩的粉色马尾辫，一边紧盯镜子一边嘟囔着。
灯里这样仔细打扮是有原因的——今天是与公司的领航员前辈一起启航的重要日子。在重要的人面前，任谁都想展现最好的面貌吧。
所以，这也怪不得一直在全身镜面前踌躇不决的灯里。
“灯里，衣服换好了吗？”
“诶！？艾莉西亚…亚里亚社长…”
“哎呀呀，还在镜子面前梳妆呢。已经很可爱喽。”
由于灯里太专注于镜子了，所以没注意到艾莉西亚和亚里亚社长已经等候在门前多时了。
艾莉西亚是留着金色长麻花辫、有着姣好的容颜和高挑的优雅身材的少女；年级轻轻就被称为“水之妖精”的她既是首屈一指的领航员，也是ARIA的代表领航员。可以确定的是，因为她的美貌、温柔和精湛的技术，新威尼斯一大批领航员憧憬的偶像都是艾莉西亚。
而身边的亚里亚社长是一只系着蝴蝶结、戴着贝雷帽的蓝眼猫。只不过亚里亚社长太胖了，又是矮脚猫，远处看起来就像一个排球，相当憨厚。但它却有着不同于臃肿外形的灵活，所谓小巧玲珑就是形容亚里亚社长的最好词语了吧。
“呶～”
身边的亚里亚社长也发声催促着灯里，看来他们确实是观看了一会儿灯里的“研究”了。
“唔～前辈、社长你们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看着你那么认真地自言自语和梳理打扮，怎么忍心打断呢？”
艾莉西亚轻轻地捂嘴笑了，而一旁的灯里却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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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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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前辈艾莉西亚还是老样子，对我很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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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有时间就陪我这个半熟手的领航员做水上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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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会再写信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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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历2031年10月1日 水无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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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虽说ARIA公司确实是带有“公司”这个名号，但是与地球上高楼大厦的公司不相同。
ARIA是一座建在码头上的双层方形砖屋。房顶用一大片的红色瓦片铺成，上面细密地布满淡绿色的纹路，那是海风盐蚀的结果，从远处眺望上去就像是新抽之叶的叶脉；二层有一整圈白色栅栏围成的阳台，栏杆上斜靠着船桨、摆绳等水具；砖屋的基底则是建在驻扎水底的石桩子上，联结码头的底层圆形合页门上方，挂着写有“ARIA”的招牌。从底层由旋转的楼梯通向水边的渡口，渡口停着两三只拱月状的游船。游船们因为其业务特性都会在船身装饰少许，有的刻着暗金色蛇鳞般哥特式雕花，有的则会把船身都涂成不同色块形成的撞色色彩，有的也会在船缘上挂着坠饰和丝绸。往往公司的领航员们就是从这个渡口登上各式各样的船，从此处驶向新城中网络水路上工作。
“灯里，拐弯的弧度不够。”
“啊！好的。”
坐在游船前端副座的艾莉西亚出声提醒，灯里才将思绪拉回到船上。虽然自己日常起居都在ARIA公司——这座已被她视为家的小屋，但毕竟能从远处的湖面望到自家的全貌，还是难得一见，所以一个不小心就从划船中走神了。
亚里亚社长把圆滚滚得脸靠在船缘边，目光追着半空中纷纷的落叶跑动。
毕竟是末秋了嘛。
船经过了四通八达的水道，停靠在了一处商业街的渡口处。
“艾莉西亚，我去寄个信。”
此行的目的虽说是工作，但灯里还是打算先把这封寄给他的信先寄出去。
虽说是由来自地球的超高新科技塑造的物理环境，但是街道却是忠实地再现了十九世纪的意大利街头风格。中间的宽马路搭配着两边的石板人行道，淡黄色的梧桐树扮演着行道树的角色；来来往往的人稀稀疏疏，大多数都是携着相机的观光客和老者，一眼望去甚至可以看到对面廊桥下的游船。这样相对空旷的氛围相较于熙熙攘攘的景象更让灯里感到无比惬意，眼中的一切像是一幅厚实的油画。
“诶？亚里亚社长也跟来了。”
“呶。”
戴着贝雷帽的亚里亚社长也一跳一跳地跟在灯里身后。
寄信需要把信投到街道的邮筒里，邮筒非常大而显眼，灯里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灯里回来的时候，经过了街道商柜的橱窗。橱窗被擦的锃亮，镜面波光粼粼，镜前的景象被倒映其上。
“艾莉西亚说了我这副打扮很好看……”碎碎念道着的灯里又望着镜中的自己出了神，忍不住又摆弄起仪容。
“那个……”
“诶？！”
因为灯里太过入神，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正好吓了一跳。
“那个……不好意思，小姐。我并不是有意吓你的。”
“没事！没事！请问有什么事吗？”
灯里连忙回应道，这种自我陶醉被人撞见还是挺令人害臊的。
眼前是一位个头稍矮上拄着拐杖的老伯，梳着背头和戴着小圆镜一副学者的模样。
“这附近有派出所吗？”
“嗯，有的，但是离这儿有点远。”
“唉——有点远吗……”
“请问……您怎么了？”
老伯一副失落的样子，让灯里不禁发问。虽然灯里这样的领航员平时在街道上闲逛时，游人们都会欣然向她提问。但是真正被问到派出所的地址，这还是第一次。
“老实说，我女儿和女婿跟我走散了。”
“诶……是吗……”
“唉，真是的，明明交代他们要一直跟着我的。都这么大个人还走散了。”
无论怎么看都是您走散了吧！灯里在内心吐槽道。
“嗯……这下该怎么办呢……”
“不嫌弃的话，我陪您一起找吧？”
灯里出声叫住急着走的老伯。
“不用了，我急着走。”
“可是……伯伯，您是来观光的对吧？新威尼斯的街道和水路相互交错，乱走的话就会像误入迷宫一样，永远找不到路的哦。”
老伯听完一脸诧异的模样，让灯里心里窃喜。这番话确实也不是危言耸听，新威尼斯不像一般的城市街道，因为其道路中间穿插着水路供船只行驶，所有陆地上的路段大大受限；再加上房屋建筑栋栋相连，总体上给人一种迷宫般的错愕，于是很多新来的游人都会在这里迷路。当然，这一系列的原因也促成了领航员这个职业的产生。
“我是对这里有点熟的——领航员。”
灯里把双手相交在身前，微微倾身。
“欢迎来到水都，新威尼斯。”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唉……他们夫妇真会给我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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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呃……水星自转周期约和地球一样，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但是公转周期是地球的两倍，所以一年有二十四个月。”
“喂……”
“所以现在是——嗯——十九月……”
“喂！我没叫你帮我介绍……”
匆匆操作着全息投影平板的老伯打断了灯里不太熟练的引语。微电脑全息投影可视化科技是地球的先进技术。
老伯、艾莉西亚和亚里亚社长都乘上了灯里掌浆的游船，他们正沿着水路行驶在市中心的水道。
水星领航员们的游船坐席分为后席与客席。后席位于船尾，由副坐和站台组成。负责航行的领航员站在站台上执浆驶船，一边为客人们讲述引语，而相对副坐则会有年长的前辈或是其他有关的人坐着监督领航员，也就是所谓的前辈带晚辈。客席则是留给客人们入坐的席位。
此时的灯里站在站台上执浆，艾莉西亚作为灯里的前辈则默默地坐在副座。亚里亚社长还是老样子，把圆圆的脸靠在船沿上发呆。
海岸嶙峋的礁石和交错的建筑挡住了远处的地平线，遥远的天空中可以看到专属于水星的空中浮岛——用来调节水星上的气候、环境和磁场等条件。浮岛上来往的飞艇和精密的机械建筑与地上的一番景象格格不入，铆钉在岛上的四条粗犷的铁链划过天际，向下延伸到视野外大陆的某处。
这四条连在岛上的铁链可能有两栋楼那么粗吧。灯里心想。
“可不可以专心地帮我寻找女儿跟女婿啊？这落叶可真碍事。”
因为入秋而随风飘荡的红叶就像毛毛雨般零落。这些落叶每从老伯的全息投影界面上穿过一次就会让形成的全息画面模糊一次，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是客人，既然难得来观光，应该悠闲地享受。红叶也是很美的哦。”
“不必了，时间要充分利用。话说回来，这只猫是干嘛的？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挨着我的脚边……”
亚里亚社长在老伯脚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全息投影的电脑。
“哦，请容我介绍一下，它是本公司的亚利亚社长。”
“社长……？”
“是的，在城市经营领航员商店的人，都会把蓝眼猫当做店里的象征，以此来祈求工作平安。”
“喂，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
“不不……虽然我只是半熟手，但作为领航员绝不会说谎。”
“原来你是半熟手啊……这样没问题吗？”
老伯似乎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水面。
“是的。因为就算是半熟手，只要有作为指导的前辈同船，就可以载客。”
“这是我的前辈——艾莉西亚。”
坐在副坐的艾莉西亚只是微笑着向老伯点了点头。灯里作为领航员，与客人交流也是一项重要技能，所以艾莉西亚只是全程沉默地坐在一旁。
“真是随便啊……我感觉我也越来越与这个地方相性不合。时间也一直会浪费下去了。”
“诶……”
真是一位一板一眼的客人啊！再这么下去气氛又要冷却下去了。
“对了。客人，您从哪儿来？”
“当然是地球了。”
“果然没错！我也是来自地球！”
“哦！？？？”
灯里忽然蹲下来，吓了老伯一跳。
“那……想必住在比地球落后一个多世纪的城市一定很不方便吧？”
“是的——非常不方便。打扫、洗衣、做饭全都要自己动手。”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麻烦呀。”
“是呀！”
虽然灯里一直说着水星的不便，但她依然很愉快地说着一切，或许同是地球那份同乡的亲切感使然吧。
“我实在是不明白，我女儿女婿为什么花那么大价钱做星际旅行，跑来这么不方便的地方。在这里兜兜转转这么久，为什么这些运河都这么复杂呢？为什么不都设置成地球那样合理又系统呢？”
老伯一边操作着全息投影屏，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道。
如今的地球——
高度工业机械自动化已经让所有的城区道路变成了精密完美的几何布局。当人们出门时，几乎都可以乘坐穿梭胶囊几秒钟内到达城市中任何想去的地方。就像是一个摇晃的节拍器，一来一回木讷地游离在地点与地点之间。往往当人们回到家以后，所有一切的进程——洗衣、做饭、日程规划……随着自动化机器的启动运行开始到结束，他们仅仅要做的就是躺下，按下全息投影屏上的几个按钮，然后呆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高速、简化就像是某种硬物，哽咽在每座建筑的基底、每个人类的肉体以及那个淡蓝色的星球中心。
“哼——哼哼——嗦……”
艾莉西亚呢喃着一段悠扬的小调，这是一段古意大利儿歌的旋律。
这段轻轻地哼唱把灯里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时候灯里才意识到自己突然走神了，只有桨板划破水面的浪涛声。
“的确，在地球的城市，想迷路也不可能呢。”
“嗯，在地球上是绝对不会发生迷路这样浪费宝贵时间的蠢事。”
“是吗……”
“我是说我女儿啦！”
老伯这才发现自己话语中的矛盾，这种窘态惹得灯里轻笑。
“我现在还是会偶尔迷路哦。”
“喂喂，领航员小姐，这样没问题吗？”
“可是，新威尼斯就是这样一座城市。”
“……？”
从灯里口中说出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夹杂在落叶中飘荡在水面上消散了。
咕噜咕噜咕噜～～～～
一阵奇怪的声音。
“亚里亚社长？”
亚里亚社长连忙像拨浪鼓一样摇着脑袋。
“那…是您吗？”
“啰嗦！”
在客席上捂着肚子的老伯，脸涨的通红。
不过任谁在新威尼斯这样的迷城里急急忙忙走个大半天，都会饥肠辘辘。对于经常迷路的灯里来说，老伯的处境感同身受。
“啊！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容我停靠一下。”
远处的木桩渡口停着一艘店铺商舟。这家商舟充满着日式风格，船上建着小房檐作遮风挡雨之用；内铺上的瓶瓶罐罐和一旁层层叠叠散着蒸汽的笼屉，说明是一家卖着蒸食的食铺。店门上的挂帘仅仅写着“新威尼斯蒸食”。
无论是新威尼斯还是地球上的威尼斯，因为水路四通八达的缘故，相较于固定不动的商店，人们更倾向于将商品放到属于自己的小舟上，沿水路划着船前进，移动着叫卖。所有威尼斯的水路上往往会有络绎不绝的“水果舟”、“小吃舟”、“蔬菜舟”等等奇异景象。
“喂！你做什么？”
灯里停靠之后，从那家水上蒸食店买回来了三碗冒着热气的小食品。她把其中一碗递给了艾莉西亚，一碗递给了老伯。
“给，这是您的。嘿嘿，我请客！很好吃哦。”
“……这碗原始的食物是什么？”
“奶油马铃薯。”
碗里冒着热气的球状马铃薯被蒸的像冰淇淋一样绒，雪白的奶油薄薄地铺上了一层糖霜。
“奶油马铃薯？”
身为地球人的老伯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地球上的几乎所有食物体系，都经过了加工机器的精密计算、分析与加工，以极其平衡的比例配比出来的固定餐食，而且机器为了使人体对其吸收最大化，以及卫生最大化，会将食品高温消毒融化、重冷却加工成一堆浆糊状混合物，所以大部分人类并不知道食品原料的模样。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会吃非机械自动化加工的食品，但被认为是愚蠢的。
灯里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起奶油马铃薯，“呼哧呼哧”地吹了吹就塞到了嘴里。
“唉……这卫生吗？”
看着灯里吃的心满意足的样子，老伯也迟疑地夹起了一个马铃薯。开始他只是尝了一小口，而后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了。
无论是谁都逃不掉美食的诱惑呢。
在老伯大快朵颐的时候，灯里也没闲着，继续驾驶游船运行着。他们一行人身边的落枫也渐渐多了起来。
灯里坐在了站台上，打开粉红色的热水瓶，倒了一杯热茶。
“来，客人。热绿茶哦。”
老伯接过茶，冒着热气的嫩绿色液面倒映着天空的影子。他迟疑了一会儿，便小口小口啜着绿茶。
“你为什么要住在这种不方便的城市呢？”
为什么？
灯里鼓着圆鼓鼓（装满马铃薯）的腮帮子，眨了眨眼。
“因为地球上已经没有在卖这么好吃的奶油马铃薯了。嗯——还有，因为这边的‘不方便’，所以一切事情都可以自己做啊。”
灯里把吃空的小碗搁在了腿上。
“这一点令我很高兴。”
唰——唰——
一缕清风吹过来的时候，发出了叶与叶交缠的摩擦声。火红的枫叶落英缤纷，从四面八方斜抚过来。老伯从枫叶雨的缝隙看过去，只有被揉碎的光斑，所以他只好眯着眼睛。
风停叶尽的时候，四周一圈枫叶林的景色涌现了出来——灯里一行人的游船此刻正漂浮在被树林环绕的湖面上。这里的枫叶甚多，星星点点落在了湖面上和游船上。老伯看呆了，丝毫没注意自己的平板电脑已经被几片落叶遮盖而熄屏。
这里是新威尼斯的景点“枫之湖”，是一处被枫叶林环抱的湖泊。灯里趁老伯没注意，将船划到了此处。倒不如说，灯里一开始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秋天来了……”
望着空中飘着的枫叶，灯里不禁自言自语道。
老伯沉默地把喝空的杯子递了过来。灯里又为客人倒了一杯清茶。她很开心，因为她的真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个……请问……”
灯里一行人的船尾，另一支游船靠了过来。
船上一位年轻女性向他们打招呼。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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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真谢谢你啊。”
“哪里……”
他们两行人把船停泊在了岸边。老伯的女儿正向灯里道谢。
“我爸爸迷路，陪他很辛苦吧。”
“不准说我迷路！”
老伯在一旁插嘴。
“那么我们告辞了。”
“好，祝你们旅途愉快。”
灯里向已经行驶的游船鞠了一躬，老伯也总算是找到他的女儿女婿，可喜可贺。
“喂！”
在灯里一行人正转身离开时，老伯叫住了她们。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方便的话，愿意告诉我吗？”
“我叫水无灯里。”
“是吗，水无灯里小姐，我真是败给你了。”
“……咦？”
“我可能还会回来吃奶油马铃薯，到时候就拜托你来带我参观。优秀的领航员。”
“诶……是！”
灯里难掩喜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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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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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领航员，会遇见各种各式各样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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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大部分的客人，下船后马上分离。
>
> 即使如此，有认识的机会，还是令我非常开心。
>
> 并且
>
> 我很庆幸自己单位了做独当一面的领航员，来到水星。
>
> 我对现在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相当高兴。
>
> ————
灯里坐在ARIA公司的二楼露天台上，合上了个人电脑。
灯火通明的新威尼斯和一望无际的海岸，由于月光的缘故，水面把整个新威尼斯的模样都复制了下来，从远处望去光景有些摇曳。
“明天也一起加油吧，灯里。”
艾莉西亚端来了热茶。
“好的！”
灯里捧着茶杯，想了想，打开了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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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还会再跟这个世界某处的您寄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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