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位女子,她从小生的很好看,可是因为她家太穷,她在小时候就被她爹卖到青楼,她痛骂过这个世界,憎恨过她爹,她娘,也哭喊着想要逃走,每次都是被打的奄奄一息。
为了活下去,她开始听话,她开始学音艺,加上她本来就长得好看,小小年纪就被被青楼当成了未来的摇钱树。她慢慢的长大,经历了青楼女子注定经历的一切,她变得麻木也开始认命。
直到她遇见了一个书生,她们私定终生,她把她攒下的钱送给了书生做了赶考的盘缠。她心里想,即使被骗就算了,她听过很多书生始乱终弃的故事,傻傻的青楼女子苦等在原地,最后还会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但是她也没有很在意,她只是觉得自己该帮那个书生一把,因为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帮她。
后来那个书生榜上有一个小小的名字,没有高中状元,但是也能当个小官,他拒绝了别的官员的招婿,顶着很大的压力回来赎出了她,娶了她。
然后过了三年,他们那段时间很幸福,还生了一个女儿。她开始尊神礼佛,无论是什么神或者仙有机会都去拜拜,她觉得这就是她所期待的最好的人生了,她愿意永远这样下去。
天有不测风云,书生只是一个小官,但是他的上司参与了当年震惊朝野的的将军谋反案,一时之间朝廷人人自危,每天都有无数人头落地,本来只是一个小官的他哪有资格参与到这种大事之中呢?可是因为他没钱打理关系,又有当年拒绝过的那个官员落井下石,案件还没查清楚他就被抓住砍了头,也是因为他实在是和案子八竿子打不上关系,没有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只是还在家焦急等待相公消息的她被上门的官差告知她的相公参与谋反案已经伏诛,她变成了官妓。
万念俱灰她一头撞在了墙上,可惜没死成,醒过来看着哭泣的女儿,这一次她彻底认了命。
她开始变得只为了女儿活,用尽一切手段去养活女儿,她成了院子里有名的名妓,也是为了保护女儿渗人的母老虎。
后来女儿慢慢长大,比她当初的容貌更佳,面对着虎视眈眈,她用尽所有的积蓄,买通了一个和她交好的官员,把女儿送出了京城,送到了南安城一个当年认识的姐妹开的青楼里,只要在等两年,等别人都淡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她就会把女儿赎出来,让女儿脱离青楼,摆脱和她一样的命运。
后来她没来得及等到两年,就去世了,得知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她给女儿寄来了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信里面说她已经拜托了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收了她的钱,会在半年后来赎出她的女儿,那时候就自由了,希望女儿这段时间忍一忍。
她的女儿始终记得那封信里面说的最后一段话。
我从小就被卖到青楼里,这个我最恨的地方,我一辈子都没能逃掉的地方。我每天做梦都是放一场大火,和这地方一起,烧的干干净净。
可是我这一辈子快要到头,我还是没能离开这里,我认命了,我早就认命了,我早就该在你爹离开的那天晚上和他一起走。可是我还有你,不是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让我经历的一切再次发生在你身上,我最后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为你改命。我安排好了一切,希望你能获得自由,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做到,但是,对不起了孩子,娘累了,娘以后也没法再帮你了,别怪娘。
最后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你也能找到一个爱你的相公,陪你去看遍千山万水,过上和我不一样的人生,我羡慕的人生。
蜀鱼停了下来。
周运奥沉默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语气和眼神来面对身边这个讲故事的姑娘,他已经猜出来故事里面的人物是谁,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故事中的小女孩。
‘后来呢?’周运奥的语气低沉又沙哑。
‘后来?’蜀鱼的眼神放空,仿佛回到了当初。
‘后来那个傻女人是被人骗了,他的女儿没有等到那笔赎身钱,她委托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去找过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只好开始自己努力,最开始是碍于和她娘的情面,楼里不会强迫她做什么,两年后,就没人再敢让她做什么了,她变的越来越强大’。
蜀鱼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可是她始终没有过上她娘希望的那种生活’。
‘会过上的’。
‘你知道?’
‘不就是自由自在。看遍万水千山吗。其实不难的,如果觉得一个人不方便的话还有我...’。
蜀鱼看了过来。
‘还有她的朋友肯定愿意陪她去’。
‘你知道这是谁的故事了?’
‘我又不傻...’。
蜀鱼头放在膝盖上,安静的看着地下,右手伸出来狠狠的掐了一下周运奥。
周运奥没喊疼。
‘喂,周运奥,你说,人是有命的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那你说,我娘的命,为什么那么苦?’
‘很多原因吧,最开始是她父母的失职,然后是环境的影响,虽然遇到了一个好人,但是紧接着就是,昏君不查,奸人陷害,恶人所骗,归根结底就是,好人太少了,坏人太多了,所以不是她的命苦,而是这个烂透了的地方对不起她。’
‘是对不起她’。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朗朗乾坤之中,世道愧对之人何其多也,唉。’
‘那么多人都对不起她,所以我长大了之后就一直在做两件事,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替她活出她最想活的样子’。
‘那你一定做到了吧!’周运奥感受的到蜀鱼眼神里的坚定。
‘不,我都没做到’蜀鱼有些自嘲。
‘啊?这个也不用着急,我觉得早会是会...’周运奥正研究该怎么说才能尽量委婉。
‘最开始那间青楼早已倒闭人都不知了去向,当年那个落井下石的高官因为得罪人太多在一个晚上被人毒死在了家中,就连当初参与审判的官员也被清洗了一大波,骗我娘钱财的那个人是拿钱去赌,等我找到他家的时候他的妻子告诉我那人在赌场输了一大笔钱早就被人活活打死了。等我想报仇的时候,竟然一个也这也好不到,真是可笑。’
‘额’周运奥挠了挠头。
‘蜀鱼姑娘,你娘不是希望你能离开这里吗,这个还是能做到的吧,是因为你太好看所以需要很多钱吗?’周运奥赶紧掏出了自己的荷包,十分有诚意的递给了蜀鱼。
蜀鱼略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也拿出了自己的荷包,哗啦哗啦倒出了一堆金叶子,金豆子,还有个金元宝。
哦,我忘了她比我有钱太多了。周运奥默默收回荷包,并帮蜀鱼把倒出来的金子装了回去。‘那为什么?’
蜀鱼咬了咬嘴唇‘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周运奥你还想听吗?’
‘你说吧,我愿意听’。
‘在说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周运奥,如果只有你能帮我的话,你愿意吗?’
蜀鱼攥紧了手,略有些紧张的看着周运奥。
‘如果我能帮到你,我肯定愿意啊。’
蜀鱼松开了攥紧的手,稍稍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故事,和你有关。’
周运奥,听到了今晚第二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