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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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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悠

“砰!!!”

僵尸全身压在了左手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使钟灵“噔噔噔”连续后退远离了剩余三僵。与此同时,一支箭“嗖”地从她刚刚所在的地方由左至右掠过,林中的射手绕开掩体再次加入战场!

身后,似曾相识的“嘎呀”怪叫响起,前方僵尸也兴奋地吼叫,它要彻底终结这场战斗!

在这时,钟灵却让已经快超负荷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来了个铁板桥。后方的高速飞行物闪避不及,在她面前与僵尸的脑袋两个实体亲密碰撞,似有骨裂声起。

幻翼晃悠悠地爬上了天空。僵尸则胡乱的吼着,右手一巴掌拍向了最显眼的目标。

“我去年买了个表!”

钟灵满脸通红,连忙用剑格挡住咸猪手。紫黑色的液体从创口处飞溅,墨染白衫。

僵尸从剧痛中回神,它黑色的眼珠从眼眶凸出,几乎增大了一倍!绿绒绒的左手猛地扼向了她雪白的脖颈,受创的右爪则重重砸在了剑脊上。

右手虎口剧震,长剑脱手飞出掉到地上,情况危急!

电光火石之间,铁斧从灵的手中出现,自上而下将僵尸的金甲劈开一道大口子,污血直流,它陷入了短暂硬直。

一脚踹开僵尸,钟灵再次后退并举盾弹反左方与前方的箭,此时她的饥饿值也只剩下六格。刚刚的高强度战斗让她神经持续紧绷,肌肉酸痛。

现在要么快速解决战斗;要么快速被战斗解决,或者说:被几只僵尸按地上狂拍。

由于第二种选择对钟灵这种老玩家来说实在太丟脸,所以……

“我回家吃夜宵,剑就送你们了,拜拜了您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反正也没人看到,没人看到=没人知道=没发生=潜入成功。诶嘿~

钟灵顶着盾在小白过分热情的欢送下往南撤去,现场仿佛下起了雨。僵尸们也默契的向她行着注目礼并举手高挥送行,深情的嚎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传的很远很远。幻翼更是舍不得她,追逐着她的身影被一箭劝回,却仍然依依不舍,不肯放手。

这是多么美好的女孩啊,她心里一定有我吧——它们的真实写照。

不远处,美好的女孩手上正抓着夜宵一顿狂啃,吃的汁水淋漓吧唧吧唧。迅速将饱食度?满,在等待生命值回复的过程中,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狂狷的笑:“如果没有把你们清光,那就等于我潜入失败了……”

战场上,僵尸与小白伫立良久,天空中,幻翼嘎嘎乱飘,似在抱怨女孩的无情,嘲笑下方生灵的痴心。

“嗖!”一支箭命中了幻翼的老骨头,引起了一阵颤鸣。似是某只骷髅在宣泄来自于它天敌的愤怒。

幻翼喳喳地高飞而去,并仔细观察着究竟是哪只亡灵干的好事。

但经过了很久,下方依然毫无动静,它们如雕像般立在原地,告诉幻翼刚刚根本没有小白放冷箭对它下手。

难道真没有吗?

望着椎骨上的箭矢缓缓消散,幻翼憬然有悟,它嗅着它的味道。

它生成在梦中人不存在的梦中,是梦的怨念。一切只为让梦中人从短暂的一梦抛掉所有醒来,回归新的,乃至于生命的长梦。

有时,它们也被称为「真相」。但太过直接的真相往往比未知更加令人厌烦、恐惧,甚至窒息。

那箭上,有着「生命」的气息,它太熟悉这个味道了。它,因「生命」而生,也将因「生命」而亡。

「生命」是它的起始,也是终末。回归的「生命」闪着光芒,让气息更浓郁,让它回到了「不存在的梦」。

高处的命运似乎更加隐晦了。

微凉的空气充斥肺叶,带来几缕前方亡灵的腐臭。钟灵蹲在草丛中轻轻呼吸,看着幻翼在空中如一朵烟火般炸开消散,短暂而美好。

一颗从高处坠下的绿莹莹小球掉进了一只小白的眼眶,从颅后的小洞钻出,并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这骷髅大抵确是想放箭了罢,但偏又失却了目的。

并不聪明的它只能感受着没有重量的东西再从脑缝间出走,没有声音,也没有声息。

是幻翼的魂灵吗。又像幻翼绿色的眼睛。

很快,随着一声断弓落地的声响。他也见证了那道光芒。

在最后一刻,那张没有血肉的脸上会是怎样的神情?

来不及猜想,他只是化作了一颗光芒涣散的小球,从颅后的大洞钻出,并落在地上与那颗眼睛碰到了一起,随后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生来冰冷的一切,是否就为融入火热的生命之中。

平原上,僵尸们不安地低吼了起来,躲在暗处的远程对它们而言是致命的威胁——而它们的远程已经走出了森林,变成了猎物。

一支冷箭从南边的黑夜中窜出,咬断了附魔弓小白持弓的左手骨,让小白短暂失去远程攻击能力并使它的生命值上限下降两颗心。在真实模式,攻击要害部位或重创截斩肢体可产生极佳的效果。

第二支箭飞出,目标直取脆弱的颈骨关节,意图彻底绝杀它剩下的生命。

一只绿色的手爪挡在了箭矢前方,手掌被扎穿,紫液顺着箭杆流下,滴落在草地上。骷髅逃过一劫,它用右手拾起一旁掉落的弓准备反击。剩余三只僵尸向箭的反方向围去。

冷箭换了个方向,避开挡箭僵尸的皮帽并命中了它的正脸。骷髅抓到机会,一箭击中了草丛中弹出的盾牌后弹落在地。

僵尸们嗷嗷怒吼,它们认出了这不讲武德搞偷袭的家伙。这家伙是不是把它们当夜宵来消遣了,居然还敢回来?!群情激愤下,它们身边又出现了俩僵尸援军,六只僵如一群发狂的野猪般冲来。

距离10格。

钟灵丝毫不慌,一箭收掉失去保护的小白,转身就跑。

留下?笑话,没看都开狂暴了吗?

她提着弓,利用玩家的高移速始终保持距离。不时地射出一箭,虽然伤害不高,但令得身后的僵尸满眼赤红,吼叫声此起彼伏。

45秒后。

皮帽僵尸由于本身就是残血,首先承受不住倒地,化成了白烟。留下一块腐肉、一颗马铃薯与几点经验。

领头的金装持剑僵尸略有迟疑,张口欲要吼叫,但一支箭从10格外飞进了它的嘴中。

1分后。

所有僵尸都闭紧嘴蒙头往前,低沉不断的“嗬嗬”声成了它们唯一的沟通方式。

2分后。

3朵成精的人形白蒲公英在单调的绿地上缓慢前行。

它们前方,一位黑发玄瞳白衫蓝裤的美少女正优雅地散着步,偶尔低下头小口咬着右手上松软的面包,左手上的弓泛着浓郁的紫芒,周围点点符文飘荡,飘过皓腕,飘进黎明前的晨风扬起她秀发几缕。

她所在,岁月静好。

2分3秒后。

女孩轻轻一叹,神情寂寥。她收起了手上的弓,走进,又消散在深深黑夜纷扬的悠悠白羽中,白英为裙,白雪为冠,白烟为之飘渺——宛如天仙。

有诗赞曰:钟南山左人,灵海娩脱免。毓女且合宜,秀目画横低。

此刻,月亮的下沿已经接触到西林后的海平面。一天最深沉的黑暗被东方的拂晓打破,太阳虽然还没有冒出头,但曙光已经穿过云雾,在丁达尔效应下,仿佛将天空变成了海底,有着一种深沉辽阔的美。

可惜,我的世界没有树栖的鸟儿,否则此刻已是朝气蓬勃,百鸟啾鸣。

地下,灯笼的金黄把洞中照得透亮,无论白天黑夜,它始终长明。

灯下,钟灵正在反思刚刚的战斗。

她觉得自己真的太飘了。真实版的怪比普通版更加的有智慧,而这几年她又很少接触PVE,对它们的属性了解甚少,对真实版更是极不熟悉。却仍然在装备都不齐全的情况下莽撞的上去单挑一群怪,还能回来算命大了。

不过,高强度的战斗也让她获益良多,收获极大,并对未来极其期待:那些大大们如果加入游戏,被怪群狂虐时的表情一定特别好看吧。

但某人似乎不知道有单机游戏这个东西。

一处单机房间,有人双手各持一架重剑,身着铁甲,在怪物的海洋中大开大合、七进七出;而有的房间里,有人劲弩连发,一瞬间将一只三首漆黑亡灵怪从天空中射落,身上护盾亮起;有人仅凭铁剑挑战前方数个冒着火光的黑色方笼,掐着时间劈开一只闪光的苦力怕,便使笼子数量再度减少;有人开启局域网拉来好友打PVPs,抛竿的嗖嗖声与太空飞人的惊叫声不断响起,遍地是羊毛方块;有人身披绿袍,在身后四个追击者惊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的爬到树上,敲下了第一块木头;有人手持?丽的水晶,往黑曜石上一放一敲,制造了一场比小苦猛烈数倍的晶爆,却眯着眼睛显得极为享受;有人则拉下了拉杆,望着眼前红石巨兽上黑烟冒起,直播间的弹幕也跟着炸了。

看着横飞的弹幕,主播背对爆炸睁大了双眼:“什么叫又炸膛了,生电玩家的事能叫炸膛吗?”

接着便是一些难懂的话,什么“红石锁存”,什么“通路”之类,让直播间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某处装饰简单偏浅棕色系的暗室里。一个戴着阔边帽,穿着黑色风衣,并高高竖起衣领的人正背朝门口,负着双手站在一处大屏幕前。这室内唯一的光源只能勉强照亮他缺乏木本植被的双下巴。屏幕上显示着直播间纷飞的弹幕,热度极高。

不,不仅如此。整个《我的世界:真实模式》的游戏直播及相关视频的热度依旧在各个平台不断上升,随便一条便有上万播放,吃饱的人类对于新奇事物的热情着实可怕啊。

真期待服务器开启后,这个陌生的人类世界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呢……

“先生?”

一道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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