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坐在离圣烈教堂不远的地方的一家咖啡厅,通过星宫的ar设备同步了两人的视角。
在院的视角来看,星宫正准备进入圣烈教会,她的双手带着手套,这样做是为了遮掩自己的义肢。
“圣烈教会不对脑机结合者公开,所以一般来说,你没希望进去的。”院的声音在星宫的耳朵旁响起。
星宫走到圣烈教会的正门,穿着保安服的保安把星宫拦了下来。
“麻烦到这里接受一下检查。”
星宫听话的跟着保安走到旁边的扫描门,从容的通过了。
扫描门扫过星宫,星宫的扫描结果是绿色,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欢迎你,圣烈信徒。”保安说着,对星宫做了祈祷礼。
星宫虽然很不愿意,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做了一下,随后就进入了教会内部。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样,那个门在扫描到脑机结合的一般人时会亮起黄色闪光灯,通缉犯之类的就是红色。但是如没有脑机结合的话,无论你是谁都会是绿色,我刚刚破解了那个门的秘钥,那个门现在听我的了,要是你一个人来,估计在这里就被pass了吧?”
“哼……”星宫简略的回答道。
“我已经把地图传给你了,禁闭室在礼堂的西侧尽头,那里有五个房间,中间的房间打开是一个走廊,尽头有一个电梯,先去那里吧。”院说完,在星宫的面前展开了一张地图。
星宫虽然不能完全相信院,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既然选择了相信院,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星宫一边走向礼堂,一边环顾四周,教堂的庭院很大,中间有一个石板路堆砌而成的圆形,上面处理着一尊雕像,那是一个宛如天神的人,正在飞向天空,脚下还有一些机械手抓着它的脚踝。
星宫望着那雕像似乎出了神,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好看吧,我也觉得。”
星宫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绕开那雕像,在道路两旁的绿植的簇拥下,在树荫遮蔽的道路上,走进了教堂的里面。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没有什么人来到礼堂,礼堂里空荡荡的,只有阳光从正门对面的巨大玻璃后面射进来,细微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教堂两侧放着一排排长椅,地板是木质的,星宫走在这地板上,都会引起阵阵回声。
“看样子没人呢,正是好机会,按照计划来吧!”院的声音在星宫的耳边响起。
星宫把一个没有展开的伊丝塔丢在了正门口的旁边,然后转过身准备走向西侧。
“请问,您是来礼拜的吗,还是忏悔……?”
一个女性的声音响起,让星宫心中一震。星宫尽量保持冷静抬头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堂里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大概20岁左右的样子,左眼旁有一颗泪痣,有一对绿色的眼睛,留着一头白色的披肩发,似乎有点自然卷。
“嘁,明明刚说完没问题……不过没关系啦,反正你也有权限直接去看,别忘了,你现在是圣烈教徒哦?”院提醒星宫,意思是让星宫演戏糊弄过去。
星宫看着那女人,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不是来礼拜的,也不是来忏悔的,我是来找人的。”
那女人听了愣了一下。
“找……人?”那女人有些疑惑。
“喂,别那么说啊!”院有些慌乱,她没想到星宫会这么直接,但是更令她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啊,我来找白泉空子,她应该是这个教会的修女吧?”星宫冷静地问道。
那女人皱了皱眉,回答道:“啊……空子吗,她现在不在教会,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作业,那个家伙拿着我的作业还没有还给我。”星宫说道。
院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星宫竟然又圆了个谎。
“是这样吗。可是白泉现在不在教会,不过她住在这里,我带你去她的宿舍找一下吧?”那女人微笑的说道,很是和蔼。
星宫看着她,撇了撇嘴。
“也行吧,那就麻烦你了。”星宫说道。
“宿舍也在西侧!”院的声音在星宫的耳边响起。
星宫走到那女人的身边,这女人比星宫高了半头。
“跟我来。”那女人温声细语地说着,领着星宫走向西侧的门。
“你叫什么?”那女人问道。
星宫沉默着,没有回答。
那女人把门打开,继续说道:“我叫秋邵,感觉你是个乖孩子呢。”
“不要回答她名字啦,谁知道白泉有没有提到你……”院在星宫的耳边提醒着。
“我不是什么乖孩子,不过还是谢谢你带路了。”星宫跟在秋邵的身后,还是语气冷漠的回答道。
秋邵愣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说道:“你和空子是朋友吗,听了你说的话,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你们会成为朋友了。”
星宫没听懂秋邵的话,但是她还是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意思?”
命川院赶忙在她的耳边说道:“少问这问那啊你!”
秋邵微笑着说道:“空子第一次来教会的时候,也特意强调过‘我可不是什么乖孩子’结果她是我见过的最乖的孩子了,不仅勤奋,还很努力地在生活。”
星宫似乎有些不爽,她没有回话,只是挠了挠头,脸上有些不开心。
“抱歉,这里就是宿舍啦。”秋邵说着,推开了两侧的四道门中的一道,并不是中间的那道门。
这个房间里面放着六张床,每一个床旁边都有一个床头柜,床后是一面窗户,光洒进了宿舍,显得很是温馨。
秋邵带着星宫来到最里面的一张床,说道:“这里就是白泉的床位了,作业的话应该会被她放在床头柜里面吧?”
星宫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支开她,好去见空子,正在想着,她看到了空子床头柜上放着的照片,那个照片在一个木质的相框里。
星宫拿起相片,里面是包括空子在内的各种神职人员和孩子,一起穿着神职人员的白色衣服的合影,那上面的空子还很小,是个小孩子。
“那是和白泉同批的孩子刚刚进入教会时的合影哦。”秋邵在星宫的身后说道。
“这家伙一直都住在这里吗?”星宫看着那相片问道。
“白泉是在5岁的时候来的,那时候我是她们的班长。”秋邵说道。
星宫放下相片。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星宫忍不住问道,她的视线中又开始出现了混乱色彩组成的,并不存在的小花猫了。
“喂,还是不要聊比较好吧,还有重要的事情。”院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星宫似乎无视了院。
秋邵的神情暗淡了起来,露出了一丝悲伤“空子是被警察送到教会来的弃养儿,她的父母在犯罪行动中被击毙了。”
星宫默默的听着,秋邵继续说道:“白泉从小就被家暴,她的身上都是伤,烫伤,划伤……你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子的躯体。后来我了解到,白泉的父母是重度的改造狂,也就是赛博改造的重度沉迷者……他们改造身体花费了很多的钱,根本不考虑照顾白泉,所以白泉从出生就没有脑机接口。她的父母改造完身体后为了镇痛,就会大量服用致幻剂,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对白泉拳脚相向,终于,她的父母还是走向了那条路——犯罪,她的父母利用自己改造好的义体抢劫银行,被警察击毙了。那之后白泉就是孤儿了,所以被送到了这里。”
秋邵说着,无奈的笑了笑:“毕竟圣烈教会,就是为了帮助这样的人而设立的,因为这是正义之举嘛,没有脑机结合的人,都是坚持正义的人。”
星宫听着听着,情绪也低落了下去,眼神低垂了下去,她重新看了看那相片上的空子。
“你难过了吗?”那混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多可怜的孩子啊——”混乱的线条组成的手出现在了星宫的视线内,那手抚摸着那相片,疯狂混乱的声音又开始在她的耳边呢喃:“你看,她还在笑呢。”
那是一张尽力在保持笑容的幼稚的脸。
“蠢货……”星宫默默的说道。
秋邵也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您,还是先办正事吧,我来帮您找一下吧?”秋邵说着,蹲下身子在空子的柜子里翻来翻去。
星宫站在她身后,默默的说道:“我叫星宫窗,谢谢你,秋邵,告诉我这么多。”
秋邵愣了一下:“星宫,莫非是……”
但是还没来得及回头,秋邵就感受到后颈被重击,随即而来的就是眩晕感,秋邵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星宫最后看了一眼秋邵,然后看了一眼那照片,沉默的走出了宿舍。
“走哇,走哇,去把已经坠落的天使救出来。”
“走哇,走哇,找个办法去把内心的愤怒释放出来。”
“快点跑起来吧。”
那声音不断地在星宫耳边呢喃,星宫跑了起来,越快越好,只要能甩开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