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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圣魍奏灭·R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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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绝望染成的血液一般的颜色,正是天边的惨淡光辉。

那正是白神三阶通过左眼的红色瞄准器看到的景象。通过【部分骑士化(Partial chivalry)】的能力,将Knight的某一部分暂时填充于人类的身体之上,是熟练掌控其力量的特权能力之一。

“哈………难道说只是地震而已吗……”

白神咬着牙齿自言自语着,无趣地地数着头上的云彩。稳重的伊卡利斯之岛几乎不受平均风速的影响,可以支撑白神三阶倚靠着座椅部分睡上一觉。

在龙一安睡的数十个小时里,通讯单位突然传来了非常诡异的消息。

是从【Twilight goddess】的母舰上传来的短讯。只有短短一行字而已——

“‘它’来了。”

白神三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Slealth不会满足于潜藏在第五世界做个隐形的黑衣组织,而是在找机会在全地球的包围网之中开个洞。

依靠伊卡利斯之岛的航行能力,白神三阶暂时停滞在距陆地8500米的上空。身上的米色长裙与高领上衣被气流引导着吹向,体感的惯性与重力均向陷入了稍微不妙的领域。

突然,白神微闭着的眼皮在一种微妙的噪音影响下,爆睁开来。

“……喀嗡咯嗡……咯嗡咯嗡咯嗡………………”

感应器的分析结果显示,似乎有什么相当不妙的东西接近着。

……分裂的黑色轮廓,如一只巨大的钻头冲破了棉花般的云层。

当那道在眼前一根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圆柱降临之时,吹袭而来的气流几乎将白神的整个身体、及机体坐骑整个吹翻。

层次相当复杂的齿轮聚合体。那是由纯粹的机械,但凸出的轮廓圆滑的钻头接触面,似乎每一处都有锋利的齿轮在旋转,那可以将触碰着到的任何物质碾成齑粉。

“不是吧………”

白神可以感觉到,自己脆弱的大脑与内脏在微妙的冲击频率下,渐渐被微妙的恐惧心情所占据。

操控着伊卡利斯之岛脱离接触区域后,她从容地从怀里掏出Knight Seal和Virus Driver。

“…………【流曜】。”

骑士箴言的诵读之后,赤红色的魔流暴怒缠身。

因为,她要面对的,是一个绰号为【送葬者】的人工灭绝体。

【圣魍奏灭·R型】。如果按照之前的情报无误的话,这种东西的始作俑者大概就是那个人。

平行世界【β】。

在那个断绝人迹的小岛上,在荷枪实弹的黑色武装干员面前,少年的身躯被白金色的光芒包裹着。

如海潮一般膨胀而起的能量以惊人的速度一口气压缩在他所在的空间。

以麦捷克斯为基础形象的身躯,在同一时刻被空间吞噬为微妙的碎片,接着迅速消失。

那些碎片汇聚成光的粒子,黏附在少年的身体之上。

身着黑色的魔道服,其上紧身镶嵌的金黄色铠甲上刻画着狼身狮鹫的图案;

其后硕大的黑色披风燃烧着同为黑色的熊熊火焰,向四周源源不断地伸展开来。

小丑面具沦为的悲伤的表情,整张椭圆形的面容涂上了漆黑的颜色,接着从额头的角度流淌下深红色的分裂树状集中点,如同哭泣中的巨大怪物眼球……

“最终…………”

战术干员们的警戒状态无形之中被破坏了。面对那种宛如神理的壮观景色,许多人的目光

突然,分析科的声音从队伍后面语气沙哑地喊道:

“病毒浓度超越了A+级…………是危险的信号!”

“……那到底是什么?”

“明明之前的数据毫无威胁力的…………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身后议论的不安声响激起了Wine的方案。身为对【乐园体】作战用的战术干员,在遇到未知的突发事件的反应未免太不尽人意。

他慢慢交叉双臂,接着用力地甩向两边,从手心中喷涌出的油脂光泽的白色石剑————

“都给我保持安静。与崭新的【骑士】做对手的话,稍不留意就会丧命的——现在可没有给你们悠闲地整理情报的时间。”

是的。对付一个数据库里从来没见过的Knight,以及强烈膨胀而起的战争等级的家伙…………

只凭借一时的情报分析根本没用。对本身为普通人的战术干员来说,只有靠强烈的求生欲望及冷静的分析态度才能提高成活率。

“————魔方,【终耀辉堂】。”

手持魔杖的黑影魔术师,【骑士】·【魔方】。

具象化的谛阿厄粒子构筑的生命体防护型外壳,萦绕着黑与白双重颜色的波动符文。同样地,尖锐的巨爪之中手持着的魔杖之上,也有相同的符咒萦绕着。

小丑面具上的双目缓缓睁开,宛如黑暗中觉醒而来的恶魔的眼睛。

“这,这是什么?”

何等豪华与尊贵的身形。非现实的亮丽身躯,既非青春少年的俊俏,亦非玲珑少女的美丽,而是一种甚至称得上是艺术的健壮小丑;延伸至腰部的俏长金发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四重螺旋式的黑色光环,像聚光灯一般将中心部分对准他坚实的面具之上————

Wine的嘴里传出吃吃的嗤笑声。向前的巨剑摩擦着地面,划出了两条均匀的浅沟。

“这难道也是【天使之卵】的作用吗…………不,你根本承受不了那种力量。那份财富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天使之卵】?”

【魔方】完全没有认同那份扭曲的情感的意思。他的脚步沉重异常,在软土上踩踏出一个个的深坑——

“别搞错了。根本不是那种无聊的东西…………”

“支撑我去面对这份残酷而强大的力量的,是‘心’!”

麦捷克斯公爵的粗犷的声音。以及尾长谷千云愤慨的心情。

在Knight诞生的一瞬,二者完美地融合为一。

“我受够了…………你这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去死吧——————————!!”

Wine操着双剑的方向一转、接着迅速袭向【魔方】看似笨重的身躯。

但是,魔杖急速转弯闪过了第一波攻击,同时近距离散播出菱形的魔法阵。

银白色的光辉并未切断Wine矫健的手臂,仅仅只是擦破了他的脸。

但是,这已经足够令他吃惊了————

【魔方】的速度变得飞快,已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是这样吧,另一个世界的‘我’,麦捷克斯。”

千云的意识使得【魔方】说出了怪异的话语。出乎意料的是身体内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欸……欸?这家伙,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在享有Knight的力量时候,占据着主意识的人是变身者吗…………

略微的尴尬之后,千云迅速用手触摸着魔杖顶端的金色眼球。

在整排的枪铳的火力击中的扫射之下,大量的树木与石块沦为冲波震慑的牺牲品。

圣弓棘的冒险者小队,遭遇了黑色武装干员们的突然袭击。

卡内梅兹隐藏在几百米开外的巨树顶端,俯瞰着整个遭遇战的全局。

战术干员,军机,重装炮塔…………

正如圣弓棘殿下所说,这些从神构厄界上乘坐黑舟而下的人类们,作为持有危险性武器的【战争魔具】。

精灵射手手中的冰结魔力弓矢交错着,在重装干员之间划出冰蓝色的伤痕;紧接着兔耳少女便挥动棕榈色的魔杖旋转身躯,从冰弹的另一侧喷射出连续的火焰弹——

但是。

面对拥有以及人海战术上的战术干员,冒险者们陷入了压倒性的困境。

卡内梅兹站在不远处的树干之侧,左眼处凝聚着磁粒,控制着【准备发射】的磁场轨道。

“保护我的同伴————上吧,风铳蒂拉尔!”

磁粒凝聚在的头顶————随着高高举过头顶的双拳的猛烈一挥,长蛇般凝聚着的磁粒堆发出滚烫的热流,将隐伏于残垣之中的黑色干员一扫而空。

轰!!的一声之后。

某种深红色的尖锐物质,刺穿了大量士兵与防御机体;高温呈赤红色的磁粒迅速摩擦着军队附近的树枝与可燃物碎屑,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试图退出现场的士兵们,没有一个成功逃离那场航空炸弹一般的轰炸。

望着溃散的SSI突袭纵队,以及躺在地面烧焦了的影子们,卡内梅兹舔了一口粘稠而湿润的嘴角。

【风铳蒂拉尔】正是那些不规则扩散的磁粒群的总称,是她的名字。

僧侣的肩部中了几发那样的魔弹,颤颤巍巍地倚靠在烧焦的树根旁休息。其他几人似乎暂时无事,只是被这场突然袭来的魔弹之雨所震慑住了。

周边矗立着半毁的风力,地面上全是瓦砾碎石。无论是少年的脚步声、踢中脚下小石子的声音,还是刚才的连贯枪声,都被周围的寂静吞没消失无踪了。

“哈…………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将一名身形高大的战术干员勒的失去呼吸以后,卡内梅兹无力地吐了口气。

双手的拳铳早已被高温烧得通红,脏兮兮的蓝色液体从双臂渗透而出。

“好厉害啊,卡内梅兹酱…………高温磁弹产生的聚合攻击威力相当强大呢。”

“但是,被那样程度的温度灼伤是很痛的吧。”

与稚嫩的兔子斯格兰不同,洛芬尔完全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不过,SSI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塔柱的警报系统没有任何提示啊?”

“啊啊……不要随便动啊!伤口也是需要时间愈合的!”

白须僧侣斯杜在洛芬尔的回复魔法中歇了口气,却突然不服输地发出了悲鸣。

“斯杜大人,老人家应该要稳重一点…………但是,他们简直就像是从加护结界之中突然诞生的敌人;依照他们的身份来判断的话,对方应该无法掌握这边世界的魔法才对。”

“喀嚓…………”

卡内梅兹迅速从周边的树干跃下,用力地挥甩着脸颊两侧湿润的汗水。

“总之,这样的人类杀多少也无所谓…………达厄尔茨大人,能感知到殿下的位置吗?”

“她不在实验塔的内部。这栋建筑已经完全被毁灭的现在,殿下应该也早就离开了吧?”

“………我说的不是殿下本身,而是她的生命反应。”

卡内梅兹的声音显得十分沙哑。不只是皮肤被烫伤而产生的动摇,更多的是对圣弓棘安危未知的不安。

“放心吧。倒塌的圣塔内没有任何一具尸体存在————虽然不像斯杜大人那么厉害,但生命力的感知是不会错的。”

他高伸着墨绿色的脖颈,鳞片唰唰地膨胀、竖立起来。

“看啊,那是什么?”

洛芬尔的精灵回复仪式被打断。她呆呆地看着远处的一道呈微缩陀螺体的膨胀光球。

“宛如白金色光辉太阳在地面缓缓升起、蒸腾…………这种画面看上去真是诡异啊。”

“本来太阳应该是深重的青蓝色吧,像是克罗赛尔果实的颜色…………这种色彩感实在是太不协调了。”

蜥蜴紧闭双眼,伸出的长舌发出蓝色的荧光,舔舐着漫布着沙尘的空气。

“嗯…………那个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殿下的气味非常稀少,但是那个少年…………尾长谷千云和麦捷克斯公爵的气味,伴随着魔法的味道在急速扩散————”

“快、我们也…………”

卡内梅兹将变成深红色且肿胀的双臂深深垂下,用力地踏出双腿,向着那道过分刺眼的光芒疾驰而去。

大剑被抛来产生的巨大势能,结合其金绿宝石一般的称重质量,随着爆炸的热风从【魔方】巨大的胸膛之上呼啸而过。

魔方·辉耀圣堂则利用沉重的银靴,无比灵活地跺着银靴飞快地向后滑翔。

————在魔杖紫红色的波纹符咒的召唤下,四个方向的漆黑圆环发出一阵强力的

迅速切割至地面组成的几个淡淡紫光方阵,描绘出清洗的随机纹路。

“和我想得一样,【普洛威顿斯之眼】最开始就是【恶狱权杖】的一部分……

“ 沉睡吧…………Karmic Sin of Divine Punishment(神罚之业罪)————!!”

骤降而来的炮火豪雨,将这支原本建制规整的突击分队打得七零八落。

“可恶,可恶,可恶!那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目标非未排除————ECLUDER3呼叫EXCLUSION CHARGEMAN,掩护工作失败!”

“可恶,明明已经处于夹击态势之中、却抓不住那股能量源的背后位置!”

“不要打乱队形———那些东西最多只是幻影而已!”

那是吸入了神经毒素药物一般的反应。呼吸困难与焦虑眩晕的士兵们,完全陷入了由浓度极高的Angel Energy组成的魔术结界之中。

除了受到药物控制一般止不住地昏厥,更多人则是举起向己方扫射————是魔力型的神经毒素攻击。神经毒性般的颗粒等级魔力,刺激着脑干部位的神经末梢;当病理改变以到达产生行为功能紊乱的地步时,便会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

火力的瞄准点在腾起的烟灰雾完全混乱了。烟雾与火光四起,连Wine的身上都落了几发子弹。

“——废物!这种程度的障眼法都无法突破……!”

“那是理所当然的———第五张卡、【Plum Q(梅花Q)】的能力就是超越了远景魔术的离子通道级别的神经毒素攻击。就算使用那种隔绝了魔术回路的防御面罩也没用。”

一板一眼的回话响起的同时,一条粗壮的手臂由Wine的身后袭来;Wine反射性地躲过了那道凌厉的攻击,同时转身挥动着石臂……

坚硬矿物与锋利的利爪在疯狂地交错碰撞着。

“居然能张开如此精准的结界…………你…………”

头顶的四方任意结界,导致谛阿厄的力量进行了相位逆流。自己操控的矿石结构在转瞬之间付出了深重的体力,就连几十吨重的青金石也在魔力崩溃中变得无法控制。

相反,巨爪的握压力变得极为夸张——

“————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的话说得够多了吧,混蛋…………”

似乎完全看穿了他的意图,魔方高声呐喊着瞄准着Wine的要害进行反击。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魔杖的横扫,巨爪的连续割裂,以及作为终结技的魔杖魔流切割——

吃惊的Wine在矿石的护卫能力下,被硬生生地击退了数十公尺。两只手腕的矿物随着裂痕的碎片一起发出产生连续不断刺痛。

“还没完呢…………!”

【魔方】将手中的魔杖。巨龙一般的膨胀金色扭曲着细长的身姿,在天空中划过一周,便迅速随着插入地上的动作扑向Wine——

……【战争魔术·刻印】。那是汇聚了恶魔般不详魔力的爆发魔弹。

咚咻的一声,击碎了骨与肉的触感。Wine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失去空置地砸向了远处的巨大岩石。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属于男人之间的搏斗,在【魔方】·【辉耀圣堂】的压抑般的气势中

Wine的衣领被狠狠地提了起来,接着便是近乎破坏般的拳击————

“你给我听好了、Slealth!!

我的姐姐·尾长谷一子所做过的一切,根本就无所谓———!

我已经啊……不是那个只能在姐姐身边转圈的小孩子了!”

在姐姐自杀的时候,完全没有打算询问动机,甚至配合着完成那种愚蠢计划的渣滓……

有罪。

已经不再有战略或战术这种东西的限制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混蛋的脸打爆。

被他否定的姐姐的生命,还有自己战斗至今的珍贵的理由…………

全部要一点一点地夺回。

无论如何都要这样的理由,就是——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有了新的梦想————那就是、被你赋予的【天使】所感染的这副Knight的身躯。”

【魔方】·【辉耀圣堂】如火势一般的身躯膨胀着抱拳握住手中的魔杖,呼出一口沉重的气。

Wine对此似乎根本不以为然。他摩擦了一下嘴角的流淌的血水,眼里露出一丝癫狂——

“给我闭嘴…………区区人偶,根本不配拥有梦想。”

“…………到底是如何呢。”

镶嵌在恶狱之杖顶端的【普洛维顿斯之眼】上,有一圈宝石微型连接关节,其上有类似旋钮之类的齿轮。魔方尖锐的尖锐铁指慢慢地拨动着上面的的齿轮凸痕,魔杖的黄金之眼发出了如乐器一般的咒文诵读声:

“第二张牌,diamonds K…………【凯撒之威仪】·【独裁者】!!”

天使的力量是位于骑士体系顶点的圣物。那么使用加诸神圣的天使之力的独特刃器的威力也非同小可。以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为代表英灵的【红牌·方块K】,拥有融合12枚特制扑克的魔术战争属性的特殊能力。

魔方赤红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泪光,抽出卡牌的动作在极大限度地削弱自身的灵魂

“…………Plum K(王权), diamonds K(独裁), hearts K(战皇), spades K(神裔), Plum Q(Argine), diamonds Q(爱情), hearts Q(悍烈), spades Q(智慧), Plum J(英勇), diamonds J(平凡), hearts J(圣战), spades J(圣骑)————”

“————王咒·全灵魔术之阵!!”

将齿轮拨动整整一周后,视线中的魔力波纹组成了颜色鲜艳的、彩虹般的魔法阵。

十数条浑浊的魔焰从魔法阵的接触面迸发着,以寒冷的气场将魔杖的顶端吹成一片空白,以让人深感上天恶意的猛烈雪暴向下坠落着——

突破了结界接触面的一瞬,分散的魔流竟转变为各种深重的凄厉颜色,犹如被冰封住的异色恶灵。

运用过度的黄金眼球似乎在过度运转中发出吐息一般的崩坏声。

“这次不仅仅是【魔术】的幻觉了。安息吧…………!”

那种能量似乎不是一般的魔化矿物可以抵挡的。就这么被青金石的碎片与碾压而至的震飞货压成碎肉可不是什么好事。

“喂,不是吧…………”

冲天而起的喷发形从Wine扭曲的手腕肌肉爆发着。那是莫氏硬度为9的蓝宝石防御壁障。

“……要是被那个击中了的话…………别开玩笑了!!”

巨大的声响与冲击波、热能交织在头顶的某个点,构成了如同天火一般的灾难光景。

几分钟后,持续不断的热流与魔力最终随着源头的怒火熄灭而消失。

烧焦而瘫倒的大量战术武器残骸。

站在战场之上的袭击者们,仅剩Wine一人。宝石光泽的玉柱一根根从断掉的手臂上隆起,慢慢将那条断掉的有机物宿主淹没了。

但是,手持微微闪动着电光的魔杖的那道高大身影,却在变得更加明显了。

“…………你还活着吧?但是,我的魔术秀还远没有结束————在将你的脑浆和打烂之前,这个一边倒的血腥魔术永远不会结束。”

“一边倒什么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意丝毫没有因紧张的呼吸而卡住,而是从容用仅剩的左手从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对战争这个概念…………有什么误解啊?”

“一时的失利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只是用单纯的力量判读胜负的结论…………只是在阴险的战争角逐中求死罢了。对了,你的那种态度刚好立了个不太妙的flag哦?”

“你也确实是够阴险的…………所以现在就必须干掉。……Plum J(英勇)!”

第九章卡牌的能力是在一段时间内,大幅度提升Knight自身的战争等级。只需一发刚刚那种程度的魔力冲击,大概半个岛屿就会被夷为平地吧。

【魔方】的巨爪深深地握紧,接着发出金属、魔力、爆炎混杂在一起的咯咯怪叫。

面对大幅提升了魔力容量的Knight,Wine将手中的迷你仪器对准了【辉耀圣堂】的身体轮廓。

屏幕上的判读条亮起了凄鸣的警告声。

“战争等级在急速上升————6.59、7、7.02……直至7.3吗。”

那是Stealth科技研制的病毒检测机。从那种夸张结构与短小精悍的外箱就可判断出,那是一台进化型的【Block Transmitter Ⅱ】。

“不过,算了…………出现了这种意外状况,再加上现在身体这种麻麻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妙啊。”

被魔力烧灼的焦黑的手指向身后夸耀地指指,

“…………小鬼,别得意忘形了。”

他板着一张漆黑的脸,将一颗胶囊末端的旋钮迅速摁下。

“……别想逃。”千云似乎嗅到了他狡猾的意图的气味,大跨步地向前冲去————

但是,紧贴在他身后的是一道凸出强烈强光的混乱黑暗。那东西在空间中强硬地撕裂开来,于黑色的结界中发出冥府一般的幽光。

千云下意识地用手臂遮挡住自己。

临界穿梭的科学技术,居然已经由Slealth率先研发,并压缩在了那一枚小小的胶囊之内。临界点的裂缝在没有闭合以前,通过高纯度的谛阿厄粒子进行引导性的突袭向量来影响【Dimension Gate】的开启,并准确地设立降临轨道。如果运用恰当的话,可能会将自己放逐到其他宇宙的失重空间。

“…………狭窄的‘黑洞’?”

Wine的窃笑始终令人非常不爽。他似乎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只是破有余力地准备撤退。

“给我记住了…………这件事还远没有结束。在世界终结的漆黑之夜降临前,再见吧。”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通过交手来判读对方的战争等级的【乐园体】…………其能力在同伴之中应该也是非常态化吧。

在黑洞中心转瞬之间吸入了那家伙的身体,黑洞便崩裂开来,接着咆哮着吞噬附近的沙石与在扭曲的白光中消失无踪。

Wine完全地消失在眼前的空间之中,宛如被高等魔法瞬间抹除了存在,已经感受不到他的一点气息。

但是,与他那家伙的风格一致————几十名在处于昏厥状态的武装干员们,如烂泥一般全部以昏迷的状态被抛弃了。

还有一只臃肿的猪头人。

“你是什么………啊啊,我想起来了。”

圣弓棘通过彼岸观测系统查到的另一个世界的石垣春彦。

【β】——??魔族诸侯·贵族猪头人【查贺瑞斯】。

无论在那个世界都是丑陋的、匍匐在地的蛆虫般的存在啊。

“结果,还是让Wine那家伙逃掉了…………虽然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但你…………”

无论如何都要死。

魔方的手指尖端发出了嚓嚓的摩擦声。被魔力余波影响的猪头人仰面倒在地上,衣物被黑色的污痕浸湿,破烂得甚至到了衣不蔽体的地步。

“喂、等等!我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把我搅进来…………也不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他非常卑微地弯着腰求饶着。与之前狐假虎威的那副跋扈嘴脸不同,宛如一个被去势了的奴才。

“那个世界的我做的错事、我会补偿的…………求求您、原谅我…………!!”

“只有、只有这条命……求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尖刀一般的巨爪横向并成一排,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那头肥腻头颅的双层下巴脂肪。

深蓝色的液体飞溅而出,些许粘在了魔方的小丑脸上。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放过你的打算————”

“ diamonds J·Necromancy(方块J·死灵祭典)…………”

千云的心中空落落的。他甚至已经完全忽视掉自己要下手的理由了。

就这么,全都杀光吧——

使用第十张卡牌【diamonds J(平凡)】的焚腐蚀之力的话,一瞬间就可以将他们制作成加速腐烂的尸体。

“你们也是同罪………带着那份遗憾,坠落到连地狱都不打算收容的绝望之底吧————”

此时,一阵强风吹过。

被白色光斑席卷着的女人,突然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在空中扬起的、准备大开杀戒的那只巨手,慢慢停下了。

“…………”

“姐姐?…………一子姐姐?”

他想开口,从喉咙里喷出那股渴望爱与希望的火焰。

但是,身体的状态真的太奇怪了。那停滞了时间的一瞬,似乎整个空间被填充了沉重的白色羽毛。

已经是,第三次了…………

见证了世间所有的残酷与疯狂后,失去了对世界进行的推动与改变的信心。

【天使】所塑造的纯白色的空间。四周到处都是雕刻着精细浮雕的圣灵般的墙壁。

那就是‘谛阿厄’力量在灵魂力量波动时,受到吸引所产生的第二意识节点。这里的时间、空间都与外界完全无关。

姐姐阻止了自己那只上扬的手。

【收手】。

她就这么从身后抱着自己的脖颈,力道温柔的同时,手腕处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就像在过去生活的周末,任何一个疲惫的休息日同样无聊。

17岁的尾长谷千云,和26岁的尾长谷一子。

“姐姐…………晚饭我还想吃酱油猪肉拉面·姐姐特制版。”

“好、好~~千云还是那副爱撒娇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长大呢。”

“哈哈……我本来就不满足那种程度的成就。魔术师的成长到了某个顶点,可以创造令世界惊叹的奇迹之时,即便是耗尽一生的光阴也不为过。近景魔术的大师以及开发者【ZERO】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啊,我记得他的口头禅呢。好像是‘见证什么’……”

“真是的————是‘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啦——!拜托起语不要出错啊!”

“是,是~~”

…………

……

平静生活的普通日常。其实姐姐做的拉面有些偏咸,不过那种事根本就无所谓。

可以满腹牢骚,也可以无端端地趴在桌子上傻笑。

可以考虑接下来的打工。一般都是找那种时间既短,有薪酬丰富的…………

…………

……

抱歉啊,姐姐。

魔术师【ZERO】在遭遇了那种事情后,新闻上几乎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我原以为那种可以看着他的表演,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的平常生活可以维持下去……

即使你已经离开了,我却还试着欺骗自己……

已经不可能了。我早就失去【归宿】这种东西了。

无论是龙一期盼的未来,还是【Dark Squares】构筑的那些蓝图……

那些都不是支撑着一副空虚的躯壳继续行走下去的理由。

魔术秀明明是为人带来笑容的表演,现在却被用在完全相反的地方。

“…………”

姐姐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她沉没于那片白色羽翼的海洋,在身前人激起的阵阵骚动的感情之中渗透出温柔的心声。

【不要沉溺与杀戮】

【你真的很努力了。但是】

【你应该为你自己而活,而不是靠绝望的魔术来支配世界】

【我希望你能记住——当你不再是‘Knight’的时候】

【当‘天使’还有机会与你相遇的话】

【那应该就是你永恒的归宿降临的时候了】

【即便我不想让那个愿望实现,但也没有资格阻止真正的你】

【我最爱的弟弟啊】

【现在,我允许你做任何事】

…………

……

“那,果然还是要去当个魔术师比较好。等我把这些破事都处理干净之后。”

“我会努力变得更强…………也会去寻找更多同伴…………为了不让那家伙继续孤军奋战…………”

……真是丢脸。

鼻子里滚落的这种酸化般的抽泣,以及伴随着哽咽的苦涩晶体,怎么也止不住。

“这样,你就可以安息了吧…………?”

我只是在追寻着姐姐————追寻着她的温柔,追寻着她的理想。

就如同面前这只纯白的天使一样。在双眼因失去视觉而紧紧闭合的同时,嘴角露出的微微笑意毫无心机与不谙世事。

悲伤而温暖。

她们的笑容几乎是一摸一样。

渺小而无力的人类,可以与【天使】并肩站立的理由。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

正如同断臂的维纳斯一般,是残缺之美。这份感情是残缺的。

眼前上演的那片光景,丝毫不像现实。

完全没有真实感,简直像是凭空捏造出的世界。

领会到她的深意之后,那个人已不在世间。

“谢谢你…………一子。”

千云改变了对这个已逝之人的称呼。

尾长谷一子这个人,彻底地在自己的生活中完全消失。

青色太阳的沉重射线将云层拨开,黯淡的花叶在枯黑的数值中脱落,缓缓飘落于地。

碎石分解的颗粒,撕裂的草叶,以及散碎的人体组织…………

如纸一般轻飘,随着气流一同于头顶的烈风中舞动,还未飘落至地,便被另一条气流所占据,冲入下游河流的黑暗漩涡。

战斗结束了。

尾长谷一子的身影只是那一刹那诞生的残像。在给予他人癫狂与痛苦的魔术师完成了自己的表演后,自己的心智亦毫不保留地坠入黑幕。

现在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他冷静下来试着想想。

身体的紧绷感略微缓冲消散之后,魔方将左手臂处的脏兮兮的拔了出来。

【魔方】·【辉耀圣堂】的外壳缓缓从身上化解为粒子时,凝结的光粒聚集着,慢慢堆积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形————那是原本的麦捷克斯公爵的身姿。

“麦捷克斯…………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就把那些家伙用手铐什么的捆起来,武器全都毁掉…………”

“啊,但是啊…………在那场不知道什么程度的惨烈战斗后,我的身体已经菠萝菠萝哒。”

“……快点。”

“是,是…………”

一路穿着冒险者服饰的人从废墟中快跑而出。是卡内梅兹与其他的冒险者们。

“你们…………”

“圣弓棘殿下……她怎么了?”

“——————spades Q·蚀时空间。”

千云轻轻地打了个响指,身体的左侧弹出一方深红色的波动空间。

第八张卡牌是拥有智慧女神之力的时间停滞之门。利用其暂停时间+创造空间的能力,暂时性地掩藏了濒死的圣弓棘日轮。

那具弥留状态的娇柔身躯,被千云缓缓抱出,置于地面。

“她现在处于濒死的重伤之中。即便是洛芬尔的回复魔法………也没用。”

“喂…………”

话音刚落,千云的衣领便被卡内梅兹恶狠狠地撕扯起来

“你在干什么啊,喂——!!”

“冷静点…………现在能够拯救圣弓棘的办法,只有一个。”

千云用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制止了她。

“圣弓棘日轮是一个长期受那个病毒折磨的普通人类…………在那漫长的感染时间里,她的体内拥有了谛阿厄的自主性抗体…………所以,现在的她应该也可以接受———我的一部分血肉…………”

“血、血肉?”

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家伙应该不会在意吧。

随着那家伙的眉头紧紧一皱,嘴角便流出一条像细蛇一般弯曲痕迹。

也许是龋齿以内的舌头被锋利的牙齿咬伤,他的脸皱了起来,接着用双手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下巴。

“喂,千云…………你在做什么?”

千云没有回应,而是推开卡内梅兹,跌跌撞撞地跪在了圣弓棘的左手边。

将圣弓棘的面容抵在额前停顿了一会儿,接着果断地吻了下去。

被大量鲜红血液迅速染红了他的嘴唇,接着血液迅速灌注至圣弓棘的微微开合的嘴里。

卡内梅兹呆呆地愣了几秒钟,接着无比紧张的绯红色顺着脸颊扩散着——

“哈啊?!你在干什么啊………………”

“哇啊…………何等**的场景。是那时的情景重现吗?!”

“白痴,不能看……!”

“就、就算你这么说………!”

在少女们因千云过激的行为而争吵之时,僧侣斯杜踮起脚尖捂住了她们的双眼。

卡内梅兹的双拳发出咯咯的声音,欲向前一步却被达厄尔茨伸手挡住———

“那个,卡内梅兹…………千云已经将他的意思表达的足够清楚了。恐怕是伤口愈合的高级魔法,需要一部分施法者的血液作为祭品吧。我想现在最好不要妨碍他…………”

驾驭着钢铁的巨鸟————在伊卡利斯之岛上摇摆不定的白发少女,降落在高塔废墟不远的山丘上。

左眼的魔力探测器再微微调整了焦距后,确认了岛屿另外一端的情况。

“呼………终于找到了。”

是聚集在大陆的护栏附近的滞留军队。他们乘骑着如独角兽一般的生物之上,似乎在瞩目着对岸海岛燃起的熊熊烟火。

“所以…………那些被称作‘铁殿军’的王室军队是打算来这边调查吗?明明现在的局势已经成了一锅烂粥…………”

通过左手手臂的那块被拔除的【Knight Seal】,她身上的那层【射手】的外衣也迅速地消退了。

“欸…………那些人是?”

通过调整左眼的,视线不经意聚集至几处湿润的卵石堆上,打闹着的众人。

一场艰难的设备抢救工作被迫开展。

尾长谷千云拖着身后满载机械配件与残破设施的长筒拖车,像头作为奴隶的兽人一般放低了身段

麦捷克斯公爵听说有工作要做就第一时间逃跑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他们追回来了。

“咳咳…………开什么玩笑。明明是这种程度的苦力,为什么不交给那些雇佣了的兽人啊………”

尾长谷千云达大口喘着粗气,瘫倒在要塞休息室的水池旁边。

在实验高塔被摧毁之后,大家分别有组织地抢救可以利用的实验器材与,装置在类似拖车的

————然后,“这项工作便交由千云殿下来完成了。”

大家一致露出灿烂的微笑,接着将那个轮子的简陋拖车推到自己面前。

对了————在圣弓棘醒来的一瞬,她的那记近乎锋利的耳光险些将自己的左侧脸颊打成失聪状态。

好可怕。

“话说回来,我应该是拯救了圣弓棘前辈的功臣…………为什么大家的视线变得那么邪恶?”

……

对着拖车的扶手奋战的时候,也有与精灵女、兔娘发牢骚的时间。然而,她们却说着十分古怪的话:

“淫邪之人哦。你现在最好不要和卡内梅兹大人对话。”

“那个,千云君…………”

精灵在自己的耳边咕啾咕啾地发出羞涩的声响。

“……哈?”

千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飞快地错愕反驳道:

“——————哈??我为什么要对那家伙…………?”

“因为,就算是那种程度的重伤,也可以依靠拥有‘精灵之力’的我来治愈。只需使用诅咒级别的治愈魔法就行了…………”

“呃唔唔…………”

“所以……………千云君。你的答复呢?”

总之,无论在哪个世界,年轻的少女总会是八卦话题的无上缔造者。

几分钟后,看不下去的白须僧侣终于挣脱了那副虚伪的面孔,帮助自己承受了一半的拖车作业(你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啊)。

再后来达厄尔茨也来帮忙了。

……

拖着脏兮兮的身躯,千云艰难地爬过了走廊,接着跌撞地推开了卧室的门板。

“……嗨。”一头金发的混血种少女朝自己招着手。

千云几乎没有力气移动眼球,也用同样的手势敷衍着对方。

数十秒后,当他孱弱的身躯缓过神后,大脑嗡地叫唤了一声————

“……………………嗯、等等…………白、白神?!”

白神三阶居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圣弓棘日轮也坐在她的旁边,似乎在平常地聊着天。

但是,这幅景象反倒将千云吓了个半死。他的大脑里考虑的是,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刻石化。

“这一路辛苦你了。尾长谷千云。”

“见到你………真是,真是太好了……”

“那么…………来个‘**’的拥抱?”

“切………谁要你的拥抱啊。不要仗着有一张公主脸就可以胡作非为……”

“居然让一位美丽而善解人意的公主大人难堪…………你是想被【赤铳】射爆吗。”

“…………我不想。抱歉。”千云将瞳孔的那份深沉的感动吞咽到肚子里,接着机械地摇摇头。

从感动,心酸,到恐惧,千云的神情在白神三阶那柄崭新的【赤铳】手枪面前转变得飞快。

“我知道你现在有满满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你身边发生的事情,我大概都看到了。”

“……是【普洛维顿斯之眼】吗?”

“嗯。通过两枚以上的【Knight Seal】来满足【Dimension Gate】的诞生条件…………为了把圣弓棘博士接回去。”

她们居然认识啊。不过,白神三阶本来就是战力十足的资深高官,认识科研部的什么博士也…………

“欸————博士?!”

“你这家伙,果然在情报会议上睡着了是吧…………圣弓棘博士可是的科研部的新星,Chaos博士一手培养的研究员哦。”

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圣弓棘冷淡的表情,千云尴尬地指了指自己——

“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哇啊,你在嫉妒些什么啊。虽然不是用肉眼就可以辨析清楚的,但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呢。那么~~”

【池鲤鲋玉子】被关在的某件囚室之中,身上还被各种管子胶囊和刑具的、皮肤惨白的稻草人姿态。

光是看着脸部根本看不出什么。干枯的头发早已将脸部遮蔽,就像一只被锁在铁处女之中的贞子一样。之所以一动不动,可能是被注射了大量麻,导致失去了感官知觉。

之所以可以认为那个孩子就是α那边的玉子,完全是因为她的囚室前挂着的铭牌。

但是,这样的监视也在几个小时前被迫中断。千云召唤回了那只黄金的眼球并镶嵌在【恶狱之杖】的顶端,这使得白神可以洞察的范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α】的世界并没有能够将【普洛维顿斯之眼】所看见的景物冲洗出来的特殊科技,因此白神三阶只能根据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尽可能一五一十地还原清楚。

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千云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反复地在潮湿的额头前摩挲着。

“玉子如果也被制作成【乐园体】的话,我根本就没法和龙一交代啊。为什么一定是那个孩子………”

“千云君……”

“还没到那种程度,千云。就我的观察结果来看,她暂时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考虑到龙一的威慑力,或许也只是普通的人质战术罢了。”

“但愿是这样…………”

“话说…………你脸上的掌印,好像——很痛的样子。”

“唉…………前辈的害羞程度真是难以想象。明明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还装着一副可爱加娇羞的表情。”

“嗯?呃欸欸欸——?”

“呃呜,根本就不是那样…………尾长谷千云,你给我闭嘴!!”

圣弓棘的脸蛋如即将爆炸的赤色热气球一般,对着千云发出诅咒一般的可爱嚎叫声。

千云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渣男吧。明明单相思着死去的姐姐,还把心思放在其他的狩猎目标上……

哇啊…………自己在没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啊。

千云这家伙长着一副俊朗的帅哥脸;如果没有发生过那种恋姐情节的话,大概是个战绩颇丰的花花公子加渣男吧。

“你这家伙真是有够胡来的。”

千云不知道白神是在指哪方面。

“……但是,在这个世界使用了【射手】的力量的话,大概就…………”

“嗯,我大致明白了…………虽然不知道我的‘另一面’是什么样的人,但似乎不是什么友善的好孩子呢~”

“算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α】那边的情况很严峻……”

突然,房间内传来了微微的震动。

这是难以理解的异常情况。能够通过几十公尺厚的承重板传来震慑的微波,

简直是让耳朵受刑一般的噪声。

“嗯……地震吗?”

“不,这不可能。应该是比那要规模大得多的…………”

圣弓棘将桌面上巴掌大小的电子显示器推向二人。显示屏幕的另外一端,是一条类似飓风的漆黑之物。

层次相当复杂的齿轮聚合体。纯粹的机械,凸出的轮廓圆滑的钻头接触面,似乎每一处都有锋利的齿轮在旋转,那可以将触碰着到的任何物质碾成齑粉。

巨大的黑色支柱穿透了云层,笔直地向钻向大地————

“哈啊…………原来这边的世界也是完全一样的吗…………”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但脸上却挂着一连串的冷汗。

“…………这东西不但冲破了空间概念的束缚,还在不断侵蚀这边的世界吗?”

“中校,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彼此世界的时间对调基本已经确定过了。通过波函数的模拟测算结果,证实了时间上的偏差仅有几毫秒而已。”

“这种事现在怎样都好…………那根黑色的柱子给人很不妙的感觉。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是他们设计的‘啄木鸟战术’的话,也许…………”

说罢,千云与圣弓棘的表情同步式地陷入沉思。

武田信玄是【α】世界中日本战国时期的军事大家。其麾下的军师山本勘助在某场战役前献上了名策——啄木鸟战术。模仿啄木鸟【捉虫时敲击树的背面,然后在树的正面等虫出来】,利用声东击西+以逸待劳的方式来实现战略目的策略,是最某次激烈的川中岛合战中被提出的战法。

“糟了………你不该来。这是个巨大的陷阱………!”

千云狠咬着龋齿说道,双眼迸发着恐惧的颜色。

“没错,一开始那个叫‘玉子’的孩子应该还在名为【神厄构界】的战舰被囚禁着…………但是在取走了玉子身上的‘某种东西’后,也许就暗中将她转移回了【α】…………!”

“可能是脱氧核糖核酸之类的体征标本。Wine能够从战场脱逃也是为了引我们到那边吧。运用圣弓棘前辈的知识与这个世界残余的科技与敌对势力,进攻【神构厄界】………”

“这么说来…………他们非要采取麻醉手段的理由,就是让玉子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被做了什么,乃至于其平行时空的替身被检测出之后,就立刻将其押回原来的地方……”

圣弓棘认同地点点头,补充道:

“没错。由于密度较大的谛阿厄粒子聚拢于【Dimension Gate】之间,因此普通的人类要克服压力·辐射·缺氧之类的难题。至于送上一个囚禁着的少女到另一侧的世界就更为困难。因此,像是头发或是唾液之类的生物样本很难直接运送;当然,【Knight】则本身可以免疫这些不利影响。”

“他们这样大费周章的往返于两边的世界,也许只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罢了…………”

“什么?难道玉子不是他们的目标吗?”

白神三阶感到胸口一阵压抑的疼痛。自己的推测被全盘否定了,而那种轻率的行动,反倒被他们的计策所轻易地摆了一道。

“………我觉得应该不是。虽然她是九重塔巫女的后裔,但本身只是个没有实际威胁的小鬼,和谛阿厄病毒也扯不上联系…………”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

“……龙一!?”

使用啄木鸟战术,利用玉子这边的动静与龙一周旋。在玉子的所在地第二次转移后,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孤独的虫(龙一)自然就会暴露在他们的攻击视线之中…………

那么毁掉这边的探测仪器也不仅仅是虚张声势————更重要的是依靠Wine这个添头来集中【β】这边的注意力,无论是亚人还是【Dark Squares】……

“是啊。你根本不应该来到这里,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只要那把麻烦的【Dragon Scars】还在龙一身上,她就处于危险的悬崖边缘。”

“我知道的啊!那种事…………”

她的脸上出现怪异的表情,接着不断缩着肩膀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千云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似乎想说些什么。他看着圣弓棘在键盘上跳跃着的双手,一手遮住挺住了她的动作:

“……呀!”

“对了,前辈你已经掌握了开启那扇门的技术了是吧。”

“哼,嗯………就算是利用手中的残料和数据,也至少需要几天时间。”

“对了!…………我记得你们的话————【Dimension Gate】的开启已经没问题了对吧?对吧?!”

白神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赤红色的瞳孔倒映出令人费解的鲜红。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一种掩盖着的极端的焦躁。

“对于龙一接下来会去做的事,以及囚禁了玉子的Slealth的关键地点…………在回到那边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必须掌握到。”

“没时间了吗…………那就只能全力以赴了。”

即使是被白神催促的心生烦闷,圣弓棘依旧接下了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千云立刻会意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白神会露出这副表情的理由,自己大概已经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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