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三人得到的是令人绝望的答案。
神不会回来的,至少短时间……不,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了。祂的分身是这么说的。
祂的分身还说,三人在这个世界的种种只是世界系统的一次bug,这也导致了祂的分身直到现在才恢复意识,才醒悟过来自己的使命,而现在,错误必须更正,这也是祂的分身最终被恢复的原因。
他们三个人只能留下一个,否则世界将在不久后崩溃。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守望者,他和其他三个人一样,被称为守护者,或者代行者,不过后者才是身份,亦即他们是在神不在时“代神行使义务者”,而“义务”则是守护这个世界,丰富这个世界,作为信标维系这个世界的运行。
而且是在原设定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
神因为无聊于这个孤独的义务,所以在遇到一个路过的存在后与其达成协议,留下一个匆匆设置的托管机制后便来到了他们三人原本所在的世界,而他们三人因为同时满足那漏洞百出的筛选又在机缘巧合下一同代替神去往了祂的世界。
啊,对,神为了自己,改变了三个人的人生;为了自己,险些让自己的世界崩溃而不自知;为了自己,在现在要拆散那三个在新的世界相互扶持的羁绊……
他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神之分身,看着她那明丽的紫色长发和因为他来到身边而舒展开的眉头,还是无法将她和神这种存在联系在一起。
谁能相信,一个创造出这个世界的初始并在一旁观察其演化至今的神会是一个迷迷糊糊被他们三个捡到救下的贪玩天真的小女孩呢?甚至祂跑出去也只是因为,厌倦了千篇一律罢了。
说起来所谓的神也只不过是世界系统约束下的最原初的拥有意识的存在罢了。
她要不是神的分身该有多好?祂要不是神该有多好?没得选,或者这就是他的选择。
所以他依靠自己在三人中占优势的控制能力,抢下了留下的名额,在世界系统的辅助下夺走了他们两人的代行者权柄,正式成为了“代行神之义务之人”,在清除他们的力量和记忆之后,在死党的叫骂和哭喊中将两人连同其最深的羁绊送去了原本的世界。
在那一边有那个协助神离开的存在所准备的后手,三人的离开并不会有什么影响,现在回去的他们估计也会在那个存在的干涉下在瞬间忘掉这边的一切并接入正常的人生,没有被神改变的人生。
至于他,则在神遥遥无期的归期到来前,被一个类似分身的存在所取代,没人能意识到他并不是他,包括回去的二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儿已经醒来,用歉意的目光看着他。
他只是,抱的更紧了,避开她的视线,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在哭。
真是,前几天一直调笑他们没了自己和她在这个世界还怎么活,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了,笑死……
代神者和神之分身就这么一直待在罗兰花海,原本被世界系统运行的动静惊走的野兔慢慢爬回来,疑惑的看着二人。
“……真的,不后悔么?”
“嗯。”
……
两人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旅行。神的权柄能支持他们在不同的时间线里穿梭,因为前面说了,神是创造原初并在一旁观望其发展的存在,所以他们能够通过神已经玩腻的这一功能达到类似穿越平行世界的效果,毕竟代神者的义务是守护这个“世界”,作为信标维系这个“世界”。
世界里的文明不包含在此列。虽然很对不起在各个文明中交到的朋友,但好歹离开时都是善终,至少不是一身不吭就失踪,他们的离开也不代表这一时间线就没了,只是两人很难再回去罢了。
就当是死了。
因为他只是代神者,所以很可惜,他无法保存除了最开始的世界外其他时间线里的记忆,在那里得到的力量虽然不会全部消失,但也留不下多少,不过滴水成河,他在悠久的未来未必不能比肩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