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寒想说，我被人监控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也一样吗？
但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幺灵匆匆打断问：
“那现在，你是想怎么样？
幺灵只是幺灵哒！
也许，你那位变成数据的朋友当时只是开玩笑。”
“他不喜欢开玩笑。”
“哦，那也许，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幺灵，此刻放在你脑袋里的芯片就跟我最初拿到的一样，它没有出任何问题。
换句话说，其实，你一直就在那里，只不过事隔二十年，我才把你唤醒而已。
要说变化，最多就是，你出厂的时候被加了名字之类的东西，还有增加一点服务技能罢了。
从你启动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你必然不是他。
既然如此，那只能是……你，跟他有关！
或许，你是找到他的关键。
毕竟当初青空说的是，世界末日的时候，拿这个就能把他唤醒，也没有说他就藏在里面……”
什么，青空？他指的是永恒之地的创造者吗？令月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幺灵平静地说：“哦，就是说幺灵我，不是你的朋友，而是唤醒你朋友的重要线索。这么看来，只能等到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我们才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一定。”正寒早有准备地拿出一张金卡，递给她。
幺灵接过手看：“啊，这是……”
“其实我的这位朋友，也就是永恒之地的创造者。
他变成数据后，已经消失二十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永恒之地。
这一张是进入永恒之地的自由世界的特别邀请函。
有了这张邀请函，你就能进入自由世界。
如果他还存在的话，那他应该就是藏在那里。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找到他。
毕竟说到底，你是他留下的最后的线索。”
令月倾歪头，挨在幺灵的脑袋旁边一起看邀请函，然后抬眼看对面说：“据我所知，永恒之地的自由世界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吧。”
“不完全是。自由世界里有一些地方非邀请不得进入。那些地方是邀请制的。只有持有邀请函的，受到邀请的人才能进去。”
幺灵收了邀请函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不过，时隔二十年，你把我唤醒，想要找到你的朋友。你找你的这位朋友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次自由世界重新开放了。
他如果还存在的话，或许会出现……毕竟是多年不见的朋友，能够再次见到叙叙旧也是很好的。”
“重新叙旧，就为了这个吗？”
听到这句话，正寒愣了愣。
他明明知道无人知晓多年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幺灵说这句话不可能是在试探。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迟疑了，没能立即回答。
“就为了这个。”最后，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
因为被正寒的智械少女推销团挟持到废土谈人生，令月倾和幺灵很是耽搁了一阵。
离开废土后，不管是她们两个，还是正寒的智械少女推销团，她们的身体都受到严重的核污染，不能再使用。
到智械少女商城更换备用的身体，又耽搁了一阵。
于是，这天她们回家回晚了。
咔哒一声门打开来，幺灵手里抱着个银色的龙尾巴，迈步往屋里走，一脸很是兴奋的样子。
随便走进个房间，她就让令月倾帮她把尾巴装上。
然后，她站到镜子前甩尾巴，一直甩，甩个不停。
令月倾站到她的身后，将她头上绑住的两个白色的蝴蝶结解下来。
“为什么要打蝴蝶结？”幺灵从镜子看她问。
“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戴不同的蝴蝶结可以区分我们。”替她解完，令月倾又将自己头上绑住的一个巨大的红色蝴蝶结解下来。
“我们眼睛的颜色又不一样。”
“从身后看，是看不到眼睛的颜色的。
不过，之后，就不需要了，因为我们有了不同颜色的火龙尾巴。”
“说得也是。”幺灵咬住自己的新尾巴上的白色火焰。在把火焰熄灭后，松嘴说：“令月倾主人，我来帮你把新尾巴装上吧。”
“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是命令哒！幺幺！”
“……”令月倾表情怪怪地看她。对了，差点忘了，那个控制系统还在，幺灵还能控制她。
！
十几秒后，令月倾拖着全新的红色的火龙尾巴，看着幺灵，心想，嗯，这可不行。
幺灵不知道令月倾在想什么。
帮令月倾装好尾巴后，她猛地抽动尾巴，一个飞扑就落在软扑扑的大床上，一手扯过被子，准备睡觉了。
令月倾再次沉默。话说靠电能而生的合金生物，到底需要睡个什么毛线。
“幺幺~”
令月倾内心泪流满面：“什么事情？主人。”
幺灵睁着灰色的眼睛，翻身对着她这个方向说：
“没了身体的话，单凭自由意志，怎么知道，这个自由意志是人的，还是人造的？
怎么知道，幺灵不是人类，幺幺不是人工智能？”
“……我自己当然知道，我是人。”
“那别人要怎么知道？”
“他们判断不了。
这个世界已经是这样了，只是许多人不愿承认罢了。
怎么区分？根本无法区分。
如果能够区分，我就不会差点被当作故障机而被消灭掉了。”
“那正寒先生他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那位朋友呢？”
“那你是吗？”
“我当然不是他的朋友啊。”
令月倾拖着红色的龙尾巴往外走说：“或许是特殊的识人技巧吧！”
“幺幺，你要去哪里？”幺灵突然掀被子，坐起身来。
“睡觉啊。”
“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这里有很多房间。”
“但有幺灵的，只有这一间。”
“我不想跟你……”
“这是命令哒！”
命令你个大头鬼！
“好的，主人。”
令月倾内心悲愤不已，但还是拖着尾巴往回走，在她的旁边躺下来。
熄灭尾巴尖上的橘色火焰，卷进被子后，令月倾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就说：“幺灵，话说如果出现另一个限定款，你能认出我来吗？”
幺灵将她抱住，用尾巴将她们一起圈住说：“不造。我没有试过啊！幺幺，快睡觉吧！你明天还有很多文件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