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老妇人看着突然掉头回来的零,意外的跟着零的步伐往里面走去。
“我来探望鱈。”
“小鱈现在在忙,要不您等一会儿?”老妇人急忙叫住零。
“时间上并不允许我等待。”
零的话语之中总是这样,没有什么感情。
“那我带你过去?”
“不用,我知道她住在哪儿。”
“可是……”
老妇人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所以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劝阻,但很快又下定决心的说道:“小鱈她已经不在这了!”
“生命迹象显示,公民-鱈,最近几日依旧处于人理点内。”
面对妇人的劝说,零干巴巴的回应了之后,没有回头的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她已经变成丧尸了。”老妇人大喊道。
“我离开这里不超过三天,只要在一个星期内感染的丧尸病毒,以目前联邦治疗的手段可以痊愈。”
“可……可她已经面目全非了!”
“联邦的医疗技术可以治愈。”
“可是……”
老妇人跟着一路前行的零,很快的来到了一个房门前。
这个地方的设施布置就是学校,所以当零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定是已经穿过了非常多的人的目光,并且合着妇人站在身后看着来到这个房门前。
木质的房门上,漆皮已经掉落殆尽,泛黄又或者是腐朽的木材就这样的裸露在空气之中,在这里几乎所有的房门都是这样,而这扇门不同的是,它的门闩被厚重的铁链与一个锁锁上了,就好像在关押着什么无法见光的事物。
“不可以打开!”老妇人立刻走上前来挡在门前,高声喊到,“这里面的女孩已经变成行尸走肉,要是打开的话不就是要害了我们么?如果万一出一点意外,大家都得完蛋!”
妇人面上写满着异常的惊恐,她高声的呼喊着,将周遭的注意力完全的吸引着。
因为居住区往往都是挨在一起的,很快就有不少的人围在了门前,看着在对峙着的妇人与外来的零。
不了解情况的周遭人,开始悉悉索索的不知在讨论着什么,虽然难以听清,但可以看得出是对这样无礼的零颇有微词。
零看着好像在极力阻止自己的妇人。
他伸出双手,扶起妇人,将她高高的举过头顶,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举起一个孩童一样,就这样的举过头顶,又平稳的放在一旁。
“请不要妨碍公务。”
周遭的言论仿佛并没有对零造成什么影响,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看着这个镀铜的锁头,用手一握,人类的手的硬度当然没有办法和金属相比,但是此时零的手上带着的手套却可以做到十分好的缓冲,所以,锁,很快的被零掰碎,而很快,失去束缚的铁链,也落下,在于地面的碰撞中发出闷响。
“吱呀……”
带着锈迹的合页发出尖锐的声音。
衣裳褴褛的女孩,仿佛力竭一般的,瘫坐了在地上。
她水蓝色的长发,如今散乱着枯哑的垂落。
她精致的容颜,如今写满死气与布满的清淤。
她的衣物,已经破碎,裸露出的是带着伤痕的肌肤。
她的脖颈,四肢都已被漆黑的,生锈的镣铐桎梏着她。
漆黑的枪口抵住零的后脑。
“明明,明明再过几天,她就会,她就会成为我的东西,你,你为什么要来!”
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人举着一把手枪,抵住了零的后脑,而且还非常愤怒的用枪口敲打着零的后脑。
可,零不在乎。
他只是迅速的前往已经气若游丝的鱈身前。
从怀中取出一个检测枪,放在鱈的手腕上,看向手腕上手表大小的数显屏。
“检测……人理点A7364居民——公民——鱈,生命体征衰弱,血糖、血压偏低,心率偏低,血液中还有成瘾性物质,鉴定为罂粟提取物,需及时进行戒断治疗。”
“她需要治疗。”零伸手去看向鱈脖颈,将脖颈上的镣铐推开,数处淤黑的伤口之中,三个显眼的针孔,已经因为生锈的锁链变得发黑。
“欸,零号先生。”作为人理点代表的妇人走上前,看向在那里的零,“您不会打算带她离开吧。”
“她作为共和国的一份子,在这里已经收到虐待,证明不适合继续在这里生活,根据联邦对人理点管理条令,我有权带走。”
“呵呵。”妇人笑了起来,然后挥了挥手,狭小的门口瞬间除了自己的那个孩子之外,三个手持猎枪的人也出现在了门口,瞄准着零,“这毕竟是我们的事,还是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对我儿子鲁莽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零看向那位微笑着的妇人,然后俯下身,对着在那里已经奄奄一息的鱈,问道:“公民——鱈,我,第零号人理守护者,现代表共和国的名义对你实行救助,请问……”
“救救我……”
那时条文实际上并没有宣读完毕,但零依旧是停下了言语,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已经暡动着嘴唇,向他请求着了,哪怕或许在场的除了他之外的人没有任何一人再听到这一句话。
“零大人,你要做什么。”
“这里是第零号人理守护者,人理点代号A7364已有本机确认由代议制体制降格为独裁体制,社会秩序已经出现倒退,失去相应的参考资格,依照共和国宪章,我将对该人理点进行‘消除’。”
零站了起来,使用手表将目前的一切录制下来,然后对着面前的几个人说到。
“零大人,‘消除’是什么意思?”
“共和国将会断绝该人理点的一切援助。”
“什么?”妇人瞬间发飙,“我们人理点在如今的情况下,缩小耕地,就是为了供上共和国要求的药品,我们如此尽心尽力,凭什么断了我们的援助。”
零看向妇人,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生气,宛若一台机器。
“以共和国如今的生产力水平,外部人理点所提供的物资只具备象征意义,并且所要求的药物原材料——罂粟完全是经过严格计算土地肥力、劳动力水平、气候、种植技术等得出的结果,但你依旧选择每一次都加大大约20%的生产数量,由于在旧世界之中你曾是一位护士,有着较为优秀的外科护理知识,你通过多余的材料制作成瘾物质来进行对于人理点教育、军事、政治的控制,因为提取物纯度过低,实际效力大约只有大麻左右,旧世界也有代议制国家宣布大麻类物质合法,所以共和国在面对如此的场景便选择了默许。”
“什么?”
夫人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无情地爆出了自己的底细。
“那样子我们更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了。”
妇人高抬起手,门口的三位手持猎枪的男子与他的儿子举起枪。
“你们的行为我将会视为对于共和国宪章的挑战。”
“杀了他!”
在那一瞬间,枪口喷涌的火舌,高速飞出的子弹,一旁快要失去气息的鱈,歇斯底里的妇人,都让这个狭小且黯淡的房间,变得复杂而“热闹”起来。
女孩醒了过来,在一个非常柔软的床铺之上醒转,她的容颜是那样的美好,就像是这个世间将一亿人所有美好的部分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一样,所以才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开始微微的拂动之后,所心动的感情,就像是童话之中的王子破开荆棘来到终点,看到了将要睡醒的睡美人一样。
她直起了身子,打开了车窗上的百叶,让这废土世界的晨曦照进着有些狭窄的房车内。
鱈伸了一个懒腰,水蓝色的发丝如同一段被裁剪下来的水瀑,倾泻着。
“仿佛,家的毁灭就在昨天一样。”
她如今还是免不了的怅然,这毕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失去家园的痛,哪有那么容易就可以抚平。
“你醒了?”
零打开通往驾驶室的门,对着初醒的鱈说着。
“零先生?”
鱈立刻掀开被子来到零的身前,说道:“我马上起来。”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的。”
“没事,其实昨天晚上我好像挺早就睡下去了。”
“是么?”零看着鱈满脸欣喜的模样。
“那我先去洗漱了。”
鱈说完就转过身去往浴室。
“鱈。”
“怎么了?”
零看着面上挂着笑容的鱈,嘴角也是刮起一抹弧度,然后说道:“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当然喽,因为毕竟零先生昨天答应了,让我做‘追随者’了。”
“是么?”
零看着那个女孩背影,在零的眼中,越来越黑,狭小的车间内荡漾起一句话。
“记忆已经抹除,也经过了相应的修改,但她的精神状态依旧不是非常稳定,最好还是你可以在他的身旁……”
正是因为美丽有罪,所以她才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