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
门被轻轻推开，床角传来足底踩上实木地板的软软的声音。
“醒了吗？”
是托利亚，她不知为何，就笃定时之遥醒了。
她此时已经将头发过肩的部分盘起，也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静寂的房间中，她的声音如同初春的融水，清冷，但是亲和。
时之遥的脸皮没有厚到离谱，只得道：“这波…让你看到难堪的一面了，感谢收留。”
托利亚只是轻摇头道：“请不要这样想，时先生做的事情是令人佩服的。”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对方对这反倒迟疑了一阵，然后交代：“…抱歉，本想送您到医院，所以翻动了一下您的东西。”
啊，时之遥全身只有身份证和没电的手机，放在这个时代，大概跟山林野人差不多。
“因为是宵禁时间，没法去上城区的医院，所以才留你在这里，没有别的意思。”
托利亚解释得很较真。
时之遥自然没什么意见，他抬起头打量了下周围，冒出一句：“你家还蛮大的。”
“...谢谢？”
“和我签约吧。”又冒出一句。
托利亚皱眉，直言道：“如果时先生也打算找机师赚钱，请另寻他人…”
只是，她话越讲越轻，最终停下。因为她就是知道，对方并不是这么想的。
沉默片刻，她换了种说法：“时先生是好人，和机师赛扯上关系，只会害了自己。”
托利亚并非信口胡言。
社会上这么多机师，并非都是自愿的，而是官方组织强制规定。被选中的机师，则会被当做危险人物，受到社会的严加监管，哪怕他们中许多从未使用机甲。
想要一定程度解除管制，唯一的渠道就是在机师对抗赛中赢取头衔。而签约，则是让利益集团与机师达成契约关系，机师为集团赢得奖金和声望，集团则为机师提供对抗赛，以及日常行动方面的协助。
托利亚出道后三战三胜，除了夜街地头蛇势力，同样也有愣头青想要和她签约，不为别的，就是赌对方能赢钱罢了。
至于解除机师的管制后，为其行动承担法律风险？饭都吃不起呢怕什么。
事实上，机师不投靠大公司，而是和平常人签约，甚至单打独斗，一路晋升到上城区赛场的事例也存在。
只是他们总会触犯大人物的利益，落不得好下场。
托利亚对此了然于心，所以她对时之遥的心态感到惊讶，他真的一点“赌钱”“冒险”的想法都没有，就是单纯想着“签约”。
但正因如此，托利亚才更不想让他涉及机师对抗赛，他应该好好生活。机师和机师背后的一切制度，只会让人不幸。
何况时之遥看着也不是星探之流，仅凭个人，他能帮上什么忙呢？
托利亚拒绝之后便出了神，时之遥却突然开口。
“你的第一天赋是<精密射击>，这样啊，所以才有资本放弃近战。”
什么？！
“第二天赋，好夸张…<读心术>都可以的吗？”时之遥惊奇得坐了起来。
“停下！”
托利亚如遭雷击，忽然反应过来，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拎起枕头拍在时之遥脸上，把他摁倒在床上。
【你邀请签约的机师突然对你发动袭击】
【进行力量判定】
【97：999，大失败】
“唔…闷…救救”
仿佛过了一万年，枕头从脸上撤走了，啊，多么甜美的空气。
“抱歉！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托利亚没等他气喘顺，自顾自跑走了。
踏踏踏，客厅里，脚踩在实木地板上的声音，和原先相比快了许多。
哗哗哗，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被拧上。
安静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变得沉稳起来。
托利亚回来了，鬓角、额头，几缕奶白色的发丝沾着水珠。
原来是去洗脸了么，被发现这种程度的秘密，确实会紧张吧。时之遥想。
不过，托利亚这趟拖的时间还不够，她脸上紧张的红晕依然没消退干净。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强行调好呼吸发问。
“大概算是特异功能？你不也有么？”时之遥没卖关子，“所以说，我没有吹牛，真的可以帮到你。”
没错，托利亚知道，对方没有骗她。
“我拒绝，而且…”托利亚眼睛闭上，一副痛苦的模样，“既然你都躲过一劫了，为什么还要显露能力，白白冒险呢？”
超能力者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这和机师赛又有什么关系？
时之遥还不知道。
不过…
“因为我想这样做。你拒绝别人，想必是有所坚持，想混日子？还是想赚钱？还是想打爆别人？我都可以帮你，因为我只是单纯地想去做。”
“口渴吗？”
“谢谢。”
托利亚看着唯有喝水时候很安分的时之遥，叹了一口气道：“…真是难缠啊，我明白了。”
“能签约吗？”时之遥为自己的嘴炮功底感到骄傲。
“反正你这种家伙，就算我拒绝，也会找其它女人卖弄同样的话吧…那些人怎么可能不出卖你。”托利亚瞟了他一眼。
“不会不会…”
“与其让你送死，不如就在我这里安分点吧。”
“不至于不至于…”
“想吃饭了吗？”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
口头达成共识后，正式签约也很简单，每个街区都有机师赛手续的自助办理处。
社会上层对机师对抗赛相当重视，除了大型比赛的巨额奖金，相关基建也普及到了下城区。
关于机师的一切都被关注着，除了机师的人身权益。
【与机师托利亚完成签约】
【机师托利亚育成界面已解锁】
【达成成就：与一名机师完成签约】
AVG系统的关键功能总算解锁了。
在与托利亚签约后，时之遥可以查看其具体能力数据。
【托利亚 等级6 羁绊1】
【出力7】【精密5】【敏捷5】
【防护3】【续航5】【负荷6】
（先给个参考，以后不会刷面板的，安心）
把所有其它功能刷过一遍，时之遥胸有成竹。
“有参加D级赛的想法吗？”他问。
“我不会输，”托利亚的回复平淡中透露着自信，她只苦恼于更现实的问题，“但E级赛的记录，还被扣在夜街那边。”
“你看好，我一条龙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