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可也不能我在吃，你在旁边看吧！”
“唔…那再往前走走，等我走累了，或许肚子会变饿。”
夜晚的风带上了闹市的喧嚣，吹拂在他们脸上，凉凉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条街道不算太长，不多时，两人已走到了尽头。
再往前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河，在明黄色路灯的照射下，水面波光粼粼，水里有鱼。
“还要继续走吗”
再继续走只能选择向南或者向北了。
“不用了。”
林伊珊摇摇头，将目光投向街对面。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名叫海鲜串串香的店。
“吃串串？”
“嗯…”林伊珊乖乖点头。
“那就走吧。”拉起林伊珊的手穿过马路。
串串店生意红火，来人很多，晚上陪朋友撸串是很多人释放压力的方式。
“服务员，红锅，两个碗。”
“好嘞，二位先坐。”
接过服务员给的号码牌，江旭在店外找了个靠近河边的座位。
等锅上来之前，他俩的手也没闲着，端着盘子一根根肉串串素串串从冷气柜被取出。
锅底上来后，漂浮着一层满满的红油，看得人食欲大开。
如店名一样这家串串有很多海鲜，林伊珊虽很想大吃一顿，但是肚子饱饱的，只把看着就好吃的每样挑了两串凑够一盘，便没再取了。
她将自己拿的那十几根串串一块放进锅里。
林伊珊一口咬掉手里的鱿鱼，然后说：“小旭哥，说说你老家是什么样子的，离这里远吗？”
江旭放下签子，思索了了一下才道：“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村子里鱼塘很多，桑树也多。离咱们这里也不远，就在隔壁市。”
“还有呢？”
“呃……没了。”江旭瞥了她一眼。
两人在交谈，两人都觉得愉悦，这是独属于他俩的快乐。
而此时，一条鱼从河水里爬上了岸，它睁着它那双了无生趣的鱼眼，似乎正在观察这个世界。
它于水中生活，于水中觅食，于水中成长繁殖，直到它睁眼看见了陆地。
它在向前爬，它似乎不知道它的身体结构不能在陆地生活。
即使它的皮肤已在干涸龟裂，即使它的鳃无法在空气中呼吸，它还是在向前爬，它在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它的鱼鳍不适应陆地的环境，可是它爬过了河岸河堤，翻过护河的围挡，掉进路边的绿化带里。
挣扎着翻过了身，它的身体已被陆地伤害得遍体鳞伤，它已奄奄一息。
但它还没死，它用尽全力向前跳了一步，它冲出绿化带，它进入了人类的世界。
出现在它眼底的，是五彩缤纷的灯光，是钢铁浇筑的城市，是两个年轻的人类在撸串。
之后它便死了，不是累死干死渴死或缺氧而死，它是被杀的。
一股诡异的力量以一种它无法理解的方式，搅碎的它的神经。
在它窥视陆地之时，林伊莳也在观测它的一举一动。
她融不进林伊珊与江旭之间的感情，她与林伊珊感官相通，每当林伊珊的身边出现江旭时，都会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林伊珊会娇滴滴地叫江旭哥哥，这仿佛自己亲口叫出的感觉，会让林伊莳心感恶寒。
更让林伊莳恐惧的是，珊儿会用她的胸去蹭江旭的胳膊，稚嫩的胸被江旭挤成了圆饼，并与他摩擦。
那一瞬间，她想死，真的，就这样死去了，就不会被他触碰了吧。
这种感官相连现在她还无法屏蔽，只要珊儿醒着，她所看到听到摸到的所有的一切，全部会被林伊莳感受到。
以珊儿和江旭的感情，以后有很大概率会结婚，若到那时，她还没能找出屏蔽这种感觉的方式。
她发誓，她一定会像搅碎那只鱼的脑子一样，搅碎江旭的根。
所以当珊儿的视野里出现江旭后，她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
这就要说起她除了通过珊儿身体感知世界外的另一种方式。
林伊莳将其称为“触”，就是触手的的意思，这是一种看不见的物质，由她的意识体延伸而出，具有可触碰现实与不可触碰现实两种状态。
不可触碰现实状态被林伊莳称为‘虚’，‘虚’状态是一种时刻存在的被动，存在于以她为圆心，以‘触’存在的最远距离为半径的球体内的所有空间。
与‘虚’对应的是‘实’，‘虚’与‘实’之间可以相互转化，‘实’状态下的‘触’看不见也没有质量，与‘虚’状态有区别的是‘实’可以传递力。
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当她给路边小石子一个力，小石子会反向给‘触’一个相同大小的力，通过‘触’她就能知道小石子的存在。
‘触’也是有缺点的，就是只有触觉，没有听觉，更没有人最重要的视觉。
不过这些或许以后都可以实现，声音的本质是物质振动的机械波，她可以用‘实触’包裹发出声音的物体，解析振动传给‘触’的力，翻译出信息，也就是声音。
视觉也是同理，在更微观的层面解析电磁波，或许到那时，她还能看见属于不可见光区段的那一抹色彩。
说这些似乎为之过早，不过在声音这方面，还真让林伊莳研究出了成果。
在平日林伊珊说话时，她会特意记住每个汉字在空气里震动频率，通过‘触’模仿，她已经能说出珊这个字了，虽然听起来有点像三。
说起来挺丢人的，从上周想起这个方法开始学，一周时间只会了一个字。
哎，任重而道远啊！
另一边的珊儿和江旭边聊边吃，在开始时林伊珊还会吃上几根，到后面就变成她看着他吃了。
时间很快过了十点，林伊珊抬头看了看天，之前明亮的月光已消失不见。
天气阴沉沉的，即使她在出门前穿了件外套，此刻也感到了一丝凉意。
摸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上面显示一小时后会下雨。
两人把锅底残留的肉肉捞着吃了，叫服务员收锅结账，便相伴着原路回家。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看到那条躺在路边的死去的鱼。
若没林伊莳插手，一小时后下的这场雨会带来什么，没有人知道。
天空上乌云密布，林伊莳知道在天亮之前，仍会有一场雷阵雨会到来。
在林伊莳“触”的感知里，那条鱼上岸后的变化违反了常理，她杀死了它，是因为她感受到了威胁。
林伊莳不知道那条鱼是不是只有一条。
若是，一切好说。
若不是，那这场雨后会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