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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一无所获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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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兄弟们,快跑起来,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就能回去,多好的机会可不能耽搁了……!”

“让我们超过那些正式队员的老鸟!”

在预选队员们的七嘴八舌中,原本走在整个小队后排士兵们一个个在泥泞的林地中飞奔起来,眨眼就超过了包括索兰在内的由AQS正式队员组成的战术队形,消失在了前方的雨林中。

“喂!”索兰先是试图阻止有些亢奋的预选士兵们,但似乎局面已经不是简单就能控制得住的,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回应下士得那么爽快了。

“所有人到达目的地后原地待命!”索兰无可奈何,只能下达了这个指令。

转念想想,这次也就是个简单的难度c的回收任务而已,这种没有任何争夺意义的地区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她是这样想的。

直到通话频道中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那是反抗军所装备的制式步枪使用的的中间威力钢芯弹的声音。

剩下发生的索兰就再也想不起来了,甚至包括那些曾经嘻嘻哈哈的AQS预选士兵的名字,她也一个都想不起来了,尤其是那名似乎和她认识的下士的名字,自己和他有过一个简单的约定。

回忆起这些的索兰恨不得立马联系克里斯去获取关于那些预选士兵的信息,但她此刻在管制区外边,除了短距离的通信其他联络手段都是无效的,她也只能暂时抑制中这种想要知道什么的渴望,那种渴望就像上个世纪的人们大半夜睡不着觉突然想到一个词汇就会忍不住拿出手机去检索一样。

终于也到达了目的地,那是索兰他们的任务原定的目的地,和导航地图上标注的克里斯发现索兰的位置距离不到500米。

这是一片战场,尽管看来双方随后都打扫过战场,但是激烈的交火留下的痕迹还是很明显——铺满绿色的林地间被高强度爆破手雷炸得只剩下黑油油的泥土,被燃烧得乌黑的灌木,建筑的废墟被子弹打中四处横飞的混凝土,管制局留下的被打烂的电磁压缩步枪的能源子弹盒,反抗军留下的子弹壳,以及现场的建筑物和植物,上面满是因为潮湿的环境而仍然保持暗红色的斑斑血迹。

走遍了整片交战区域,索兰没有回忆起关于这场战斗的任何细节,这些记忆就像是在她的脑海中被封印了一样,甚至有可能是被彻底删除了。

“有想起什么吗。”索兰问一旁的绫。

“什么也没有想到,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绫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下个地方吧。”

白色的穿梭机下的四个引擎口喷射着蓝色的火焰,将整个穿梭机送上了天空。克里斯的这台私人穿梭机应该是军用转民用型的,一般的民用穿梭机可不会拥有SN禁区脱出这个莫名其妙的功能——普通人谁没事会去禁区呢。

这台穿梭机表面原本被克里斯精心维护得发亮的表面也因为下落时与热带雨林的亲密接触而变得十分不堪,估计等回去克里斯看到之后会十分头疼。

“你找到什么了吗。”穿梭机刚重新回到禁区旁的航路,通话中就传出了西法听上去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准备去下一个地方。”索兰说。

“去哪?”西法接着问。

“日本东京。”索兰回答得很干脆。

“哼,我就知道。”通话器中传来西法怪怪的笑声。

东京,川崎绫有记录的的32年人生中有十年生活和工作的地方,也是幽所说的和妈妈离开鹿儿岛后现在居住的地方,这次轮到幽去寻找了。

索兰在导航中输入了东京这个地名,检索显示无结果。

同一时刻通话器中也传来西法略带嘲笑意味的声音。

“如果你是想在导航中搜索东京的话最好打消那个念头,管制局可没把亚细亚管制区旁边那块人类没法生存的地方录进导航去。”

“那你知道怎么去?”被西法的语气激怒的索兰没好气的问道。

“我居然碰巧知道,坐标发给你了,不过那个地方对于穿梭机的行驶速度来讲多少也有些远。”一个坐标出现在了索兰这边的导航地图上。

这个点距离他们可真是太远了,基本横跨了整个太平洋。

位于南太平洋上的这条航道平时很少有穿梭机驶过,这明显是一条不靠谱的远路,来往于各管制区和自治区间的货运穿梭机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有一点即使在如今也没能改变,那就是时间就是金钱,争分夺秒完成航运才是王道,关于这条错综复杂的太平洋航道,索兰推断应该是战时的战备通道,管制局不会毫无理由的去费这么大功夫开辟这样一条毫无作用的航道。

行驶在太平洋航道上,下面除了云就是蓝色的大海,西法的穿梭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直跟在索兰的后面,就这样,已经行驶了不知道多久,就连太阳渐渐的也收敛起了光芒。

“那是什么?”一直趴在窗口看着外边的绫指着海面问道。

索兰顺着绫指的方向望去,蓝色的海面上,是很长一条的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洋流漂浮物带,看不清究竟有多长,正随着洋流上下摆动。

索兰递给绫一个电子望远镜,绫这才从望远镜的画面中看到了那道长条的真实面目,那是随着洋流漂浮的一艘艘残破的军舰——从那些船体上残留的武装可以看出来,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像排着队一样,随着海水而漫无目的地飘动着,其中也有诸如邮轮的其他船只,但军舰占了其中绝大的数目。

“这是军舰流动墓地,数量已经比以前少很多了。”索兰轻描淡写的说道。

军舰流动墓地,是管制局用来封锁和压制反抗军的一种手段,特拉法加会战是管制局最后一次在大规模作战之中使用海军,那之后不久,管制军彻底废除了海军编制,尽管管制局的海军曾经取得击溃SOA主力舰队这样的功绩,可是在特拉法加会战之后,管制局的海军屡战屡败。

当然其中不乏有大量海军倒戈反抗军的原因在里面,管制局在彻底废除了海军后,开始大力发展大型空中力量用来替代海军,同时为了压制反抗军海军的力量,管制局将因海军被废除而退役和曾经缴获自各国的数目庞大的军舰一股脑全部丢入了三大洋,让它们随着洋流漫无目的的漂流直到朽烂彻底沉入海底,这一流氓性质的举措堵塞了三大洋的海上航路,它的影响固然恶劣,但也确实限制了战斗力彪悍的反抗军海军的发展,使其不得已只能活动于英吉利海峡及不列颠岛周边有限的海域内。

“索兰.维基中尉,欢迎进入亚细亚管制区空域。”通话器中传来管制局航路管制发来的合成电子音,这可以说是对来访者的一种欢迎方式。

亚细亚管制区并不是当前故事的舞台,两架穿梭机脱离了通向它的航道,径直朝着它们真正的目的地驶去。

等到达了地图上西法标识的区域,索兰心中的一个疑惑打消了,她不用去寻找绫所说的家了,她也不指望绫在这里会想起什么了。

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东京,这座据说曾是亚洲最繁荣的城市之一的大都会,目前是一片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土地被海水彻底淹没的无主之地。

被傍晚的余晖染成橙色的海浪无情的拍打着在海面上漏出的高楼大厦的残体,其中有一段钢筋混凝土围成的已经残破不堪的高墙格外引人注目——索兰在书中看到过,那是这个国家的人为了应对世纪末如灾难般上涨的海水而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不过这也成为了这座城市迎来灭顶之灾的开始,【审判日前夜】中,一发不知当量但足够摧毁他的核武器命中了它,并最终将这座城市拖去了地狱。

仅存的未被淹没的土地上,不同于被雨林覆盖的加拉加斯,这座城市看不到一点象征着希望的绿色,残破的建筑就像一个个墓碑立在城市里,在暮色下显得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穿梭机停在一座被绫称作“富士山”的海平面上露出的低矮山峰上,索兰对这座山有印象,在她的《日本语基础》的教材上有印这座山的图像,那顶部积着纱巾一样的白雪的雄伟山峰和眼前的这片土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东京,我的家……”幽看着眼前的景象,彻底愣住了,她眼眶中泪水在不停的打转,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只是在自言自语。

“哭出来会好一点。”索兰此刻有些后悔,或许离开加拉加斯后她们应该直接回家,来到这里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她也只是有些自私的想彻底解除心中的疑虑。

原本在她的预想中,东京可能还有些被放逐者身份的日本人在居住,而绫又刚好在这里找到了她的家人,那就就证实绫不是什么十三岁的川崎绫,那么她就可以证实西法和他的上司在说谎,然后她就可以从腿部的枪套中抽出那两把手枪把西法打成马蜂窝,这里不是学校,她可以毫无顾虑的开枪,最重要的是,她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不过这些也只存在于想象中了,现实是残酷的。

绫终于扑到索兰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穿透了整座昏暗的城市,索兰轻轻抚摸着绫的头发,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女孩子伤心至极原来是这个样子,在她的印象里最伤心的时刻莫过于养父维基将军去世的时候,从那之后索兰就再也没有哭过,因为她跟别人约定好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要做个坚强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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