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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话 亚人与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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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依旧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心中难掩对兽耳们……啊呸……是对亚人们的强烈好奇,我又试探性的接近了他们生活的小岛,在之前送小女孩露回家的那片海滩附近浮出水面徘徊游动起来。

想起前天晚上小露露那是将我们在海上的经历各种添油加醋描述得绘声绘色,海滩上的众人都被那些夸张的细节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后,态度始终将信将疑的族长婆婆终于还是挨不过小女孩的软磨硬泡挥手放行,我得以重新游回到深水中。

能够在结果上免动干戈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这时间才间隔了短短一天,我这个“不速之客”便再度出现,不知道岛上的那些居民们脸上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呐?

没等我做好心理准备,海滩上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出现了。

“目标这么明显,果然还是逃不过岛民们的眼睛呢……”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看样子他们好像是在捣鼓些什么?”

看其中几名岛民拿在手上比划的……该不会是柴刀吧?

“喂喂,人家就只是‘偶然’路过打声招呼而已,就不用这么‘热情欢迎’了吧?”我不禁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正在这时——

“鱼神大人,欢迎您的到来!”

海滩上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先前操着柴刀的那几位岛民已经将用树木削好的大概是某种图腾工艺品的装饰物摆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唉?居然真的是热情欢迎吗!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在一双双冷淡甚至敌意的视线中打道回府的准备的说!

我发现小女孩露也在父母的陪同下出现在了人群最前方,还正朝这边不住的招手,这下倒是盛情难却了?

没办法,我只得也朝对方摆了摆触角权当作友好回应,接着便硬着头皮游近了海滩。

“鱼神大人,欢迎您!”

“我是您坚定的信仰者!”

“多么令人敬仰的姿态!”

……

唔呃……这态度跟前天晚上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呢……这就是流言的力量?小女孩口中夸大其词的我那些事迹经由听者们一传十十传百在短时间内便传遍了全岛,而且没准儿在传播的过程中还被改得更加离谱,就比如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那啥“鱼神大人只是小指头一动就轻松干掉了怪龙。”

是是,我也希望自己能有这么牛逼的实力,而且本小姐哪来的手指啊喂!

不过不论如何,就结果而言,我现在确实成为了这座岛上居民们心中敬仰的鱼神,并且在他们的热情指引下通过一条入海的溪流进入到小岛中心的“圣湖”,暂时性的定居下来。

这个所谓的“圣湖”位于岛上最高的那座山峰顶端,除开入海的那条天然溪流外,还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支流,通往亚人们生活的村落。

不分晴日雨天,前来参拜鱼神的善男信女们总是络绎不绝,全拜他们所赐,湖边总是堆满了时令果蔬、海鲜水产等等各种各样的贡品。

众所周知,以我的作风,送到嘴边的食物岂有拒绝之理?这是理所当然的一股脑的全往嘴里塞。不过又当然咯,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也基本上是兢兢业业的履行着自己身为“鱼神”的职责替人排忧解难啦。

什么驱除野兽啊,驮运物资啦自不在话下,甚至就连充当心灵导师倾听烦恼,调节纠纷等等也能做到的说!什么?你说连语言都无法表达的本小姐,难不成单靠行为艺术就能进行裁断调节?啊~抱歉抱歉,忘了提了,哼哼哼!这就要请出本小姐自己探索摸索出的新技能!

锵锵——

【魔法气泡】

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魔力制造出大小不一的泡泡,再以精神力使泡泡的形状产生改变,进而形成记录于基础知识中的各种文字的样子。

不过虽说是探索领悟,其实还是前两天游去村子里拜访的时候小露露女孩给我的灵感,那时候一边吹着泡泡逗她玩耍,一边听她撒娇说想要什么千变万化的五彩泡泡,于是乎就这么灵光乍现的一试,竟然成了!

所以说,哼哼!本小姐如今也已经用不着那么费力的展示肢体语言表演行为艺术什么的,完全能够正常与人交流的说!

日复一日,这小日子是过得怡然自得,要不是在心里头时常挂念萨穆利奇大叔,我还真有点想要安于现状当条“鱼神”了。

想来大叔在回归现实世界的如今很可能正在调查自己国家发生那场政变吧?人类帝国阿尔特兰吗?有朝一日要是我能够抵达大陆,不妨便先将那里定为目的地吧?

……

“呼~今天的工作也相当的轻松呢。”从海上归来,我悠闲的划着水循着入海口逆流而上向“圣湖”游去,而在我的背上则是驮着今天受托去找寻的目标——依旧是“鱼神大人”的第一号小迷妹露。

说起来,这已经是我不止一次接受露的父母的委托从海上将这小朋友给带回来了。真是的,这孩子到底有多喜欢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航海啊?每次都搭乘那种比木筏好不了多少的简陋船只真的没问题吗?

而且该怎么说呢,小露露的运气似乎比我都还要逆天啊,这是每次出海都必逢海难,就比如这回,当我赶去露的父母所指出的海域的时候,这小女孩正在遭受一条超级大的鲨鱼的骚扰,我记得鉴定出来的名称是叫“巨齿鲨”还是什么来着,不过对我来说都差不多啦,那种程度的家伙跟普通的鲨鱼比起来也就只有大一号的体型以及身上的被覆的骨板有点咯牙就是了,哦对了,还有提供的经验要稍微多一点(笑)。

总的来说我今次也是顺利的将露从海上营救了回来,待在“圣湖”岸边的露的父母这是惯例性的一通千恩万谢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而后便像逮小鸡仔似的拧着他们那顽劣的女儿往村子的方向去了。

“看样子回到家里又免不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啰。”我边调侃边目送一家人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是一回头,发现湖岸边原来还有一位来访者。

“噢,是族长婆婆。”

“露这孩子平日里似乎没少跟她敬爱的‘鱼神大人’添麻烦呢。”在我印象中总是板着脸孔的族长婆婆这时候难得带上了一丝慈祥的笑容,“这段时间也真劳烦你了,顶着‘鱼神’的名头一直替村里人们排忧解难。”

咦?顶着“鱼神”的名头?我略微僵硬了一下,尝试性的吹出几个魔法泡泡,“难不成暴露了?”

族长婆婆则是笑着摇摇头,“毕竟从开始就只是被老身那一辈人所杜撰出来的偶像,而且你这个样子—浑身黑鳞覆盖头顶两团鬼火,如此恐怖的姿态也跟老身设计的鱼神的闪耀光辉形象完全不一样。”

“呃!原来鱼神什么的,只是被杜撰的吗!还有人家的样子才不恐怖呢!”我吐出震惊的泡泡,“But why?这样操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亚人是被遗弃的产物,”族长婆婆眺望湖面,颇有些感慨,“据说最初是魔族创造了不死军团并在毗邻矮人王国的边境大量投放,而作为制衡措施,矮人们便利用他们擅长的科技研发出了亚人。”

原来如此,原来是通过实验诞生的种族吗。

“但是亚人的项目失败了,”族长婆婆继续着诉说,“原因一来是从幼年到成年所需的培养周期太长,再就是亚人无法使用技能只能凭肉体进行战斗,而偏偏……”

“偏偏无法自主控制诞生时所具有的生物特征,因而导致个体能力的强弱存在很大程度的不确定性吗?”我想起自己至今为止所见过的亚人们也的确是具有各种不同的动物特征,并且通过鉴定还发现除了小女孩露那样的“兽耳系”还有比如“被羽系”“糙鳞系”等等诸多不同的分支。

“是啊。”族长婆婆对我的猜测进行了肯定,“所以矮人们很快便废弃了亚人项目,并将已经培养出来的亚人们都抛弃在了这座远离大陆的小岛上,任其自生自灭。”

“唔诶……这也太可怜了吧。”

“小岛上的条件恶劣资源贫瘠,族人之间为了争夺匮乏的物资常常引发流血冲突,原本环境已经十分严苛,要是人心再分崩离析自相残杀,这样下去灭亡将会无可避免,而信仰的作用在那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即是说使人心在一个共同偶像的指引下,重新凝聚在一起吗?”

“正是如此,而且事实证明越是存亡关头偶像的力量就越大,没人怀疑‘鱼神’的存在,更没人追究那些‘传说’为何会凭空出现,所有人在都像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突然见到了一盏明灯,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近那光芒将其作为精神的支柱、内心的依托。

“人们以‘鱼神’的教诲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一度濒临失控的事态渐渐得到了控制,大家解决问题的方式也不再单纯诉诸暴力而是更多的进行理性智慧的思考,协作共赢也渐渐成为共识……在一代人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小岛那原本不宜居住的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一度稀缺的生存物资,也渐渐变得充裕,最终被抛弃的亚人们并没有迎来消亡的命运,而是团结在信仰之下站稳了脚跟,如今到露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的新生血液了。”

“哦哦,白手起家,相当励志呢。”

“别这么说,信仰所带来的团结多少有点洗脑的意味,可在当时又确实是无奈之举,相信老身最后也会跟其他杜撰‘鱼神’的老人们一样怀着矛盾的罪恶感离世吧。”

“但是整个亚人族群最终获得了生存发展,信仰的力量并没有被别有用心之人给滥用在歧途,所以你们当初采取的决定即便不是最佳,也应该算不上最差吧。”不是自吹,我觉得自己这咨询解惑的能力还真是与日见长。

“是吗……”族长婆婆的表情有些感慨,不过她随即是头上的大耳朵警觉的一颤。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从村子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差点没把我给下一跳。

“不好,村子那边好像出事了!”族长婆婆眉头一皱,以完全不属于年长者的速度冲了出去。

“咦?这……”我迟疑片刻也赶忙顺着“圣湖”支流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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