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詹德利回到营地以后,亚瑟命他和佣兵们待在一起,然后转身去找珊莎。
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让珊莎史塔克废除了水蛭大人这个老阴比的统帅之位。
波顿家带到南方的步兵约是三千人,就是加上他家潜在的盟友佛雷家,也才五千人。
卡史塔克、曼德勒、安柏家等北境二线家族和其他忠于狼家势力的兵力加起来,约为五千出头。
考虑到在罗柏毁婚约之前,佛雷家也算狼家忠臣,卢斯波顿还是不敢明着违背史塔克家的命令。
而珊莎和罗柏是兄妹,有她在,换波顿的事也能交代。
撤了卢斯波顿的统帅位后,这支联军也不用打仗,直接去西河间找罗柏或者去赫伦堡驻守下来。
到时候泰温被困在西河间,狮花合流的时间大大延迟,就是瓦德佛雷的十二子“跛子罗索”联络在狮家阵营的艾蒙佛雷,使得佛雷家暗中跳反,有亚瑟这种顶级猛将压阵,血色婚礼能不能发生都不一定。
而且只要东线忠于狼家的北境士兵还在,波顿也不敢起小心思。
毕竟“北境永不遗忘”说的是北境人对狼家的忠诚,不是对他剥皮家的。
珊莎的帐篷附近围着一圈的史塔克士兵,据亚瑟所知,三千名东线的狼家步兵已经被水蛭大人送了七成左右了。
站岗的狼家兵点头示意以后就挪开了位置,他们也知道自家的大小姐“逃出”红堡后,先找到的是这名布雷肯,所以对他很是放心。
掀帘进去后,亚瑟直奔主题:“珊莎,现在到了你们史塔克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必须撤掉波顿的统帅位置,这支联军才保得住。”
还在缝着衣服的珊莎放下针线和布料,望向还是浑身是血的亚瑟。
“你怎么不清理清理身上的血呀,看上去吓人极了。”
珊莎的关注点却不一样,要不是她还要在高大帅气的亚瑟面前保持淑女的形象,她早捏着鼻子来躲避这熏人的血腥味了。
对于她这种没怎么见过血,就是连鸡鸭鱼肉的血都不曾闻过的贵族小姐来说,这种类似铁锈的味道真的很让人心慌。
亚瑟看了眼自己身上这副已经很破旧的板甲,觉得问题不大。
以前的战斗中,往往是战况彻底稳定下来以后,他才让仆人梅丹去清洗保养这副板甲和下面的锁甲。
而唯一一次被人强行要求清理身上血腥味还是在奔流城那次借兵时发生的事。
当时他弄了一身的马血和脏器,又提防着后面的西境追兵,所以没有清理。那时候天气炎热,三四天的功夫就发酵得又酸又臭了。
好在现在天气变凉,身上的血应该不会变臭了,最近战事又紧,只能抽空简单清洗,做不到全服板甲都来一遍保养。
“这不是重点。”亚瑟也感觉到了珊莎有点被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熏到,所以只站在帐篷门帘处。
“重点是应该趁着威里斯曼德勒、罗贝特葛洛佛等人还在,你得把卢斯波顿的统帅位置换了,不然按他的这个打法,北境人剩下来的可都是他家的兵了。”
珊莎撩了一下自己的枣红色头发,这才回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卢斯波顿肯乖乖听我们的嘛北境的其他人会不会支持我”
她虽然觉得亚瑟身上的味道很冲鼻,但还是招手让他过来一点。
“葛洛佛、赫曼陶哈、威里斯曼德勒不用说,他三是你家的死忠,卡史塔克家的继承人哈利昂虽然被俘,但他家以前也是你家忠臣,所以士兵们也会支持伱的。这样,联军中一半的人在我们这边。”
亚瑟想了想,又道:“佛雷家的指挥伊尼斯,此人对指挥军队很在行,对政治站队不是很灵敏。在他父亲瓦德佛雷明确发出指令前,他应该也会支持史塔克家族成员的命令。”
佛雷家在罗柏悔婚之前,表现得都非常良好,为了鱼狼联盟也立下了不少的战功,甚至孪河城的第一继承人史提夫伦都在跟随罗柏作战时阵亡,史提夫伦的孙子黑瓦德也身先士卒、每战必先。
只要罗柏不悔婚、狮花合流没有发生,佛雷家的忠诚度还是很可靠的。
“行,我们这就去,到时候我怎么说”珊莎对军队上的事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自家的士兵在快速减少。
潜到红堡救出了她的亚瑟让这名自父亲死后就惶恐不安的史塔克感到很安全,所以她从善如流。
亚瑟早就为她准备好了说辞:
“你先说他保存自家实力,派其他家族的士兵送死,然后指责他昨晚做得不对,本来兵力占优,可以一鼓作气杀进君临城的,却让他白白送了好几千忠心的士兵,更是让哈瑞斯霍伍德、美奇赛文两位伯爵白白送死,北境人应该很能感受这两条。最后你再以史塔克家族的名义撤了他的指挥权,改让罗贝特葛洛佛、赫曼陶哈等人联合指挥,将联军带到赫伦堡,等候罗柏的命令。”
维斯特洛大陆的通行继承法还算开明,允许女性继承爵位和领地,只是大多数的领主都选择让男性继承,所以女伯爵、女公爵不多。
所以在罗柏没有明确将琼恩雪诺或他的两个弟弟立为继承人前,珊莎确实有继承权。
北境贵族也得考虑她的意见。
珊莎眨了眨眼睛,注意力高度集中,记下了这一切。
“还有一事,待会儿老波顿可能会拒绝,并且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所以你得一直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能护的住你。”
亚瑟断定水蛭大人不敢在大量北境贵族在的地方对珊莎下手,但保不齐他为了保住自己的统帅位置来点阴的,比如声称珊莎被河间人诱骗,所以拒绝交出指挥权。
到时候就得用点暴力手段了。
要是卢斯波顿真敢明着拒绝,亚瑟就决定新账旧账一起算。
昨晚水蛭拿自己的人送人头这事亚瑟可还记着呢。
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
以后罗柏怪罪下来,他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毕竟扯了珊莎的大旗。
史塔克小姐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裙子后,跟着亚瑟出去了。
二十名狼家兵见机跟上。
中军大帐。
北境的贵族们还在讨论接下来的动向,有一批激进的年轻人坚持认为打下君临城再走,当然,他们同时也在商量如何弄死乔佛里。
老成些的如罗贝特葛洛佛等人主张去赫伦堡,一来防着泰温率兵东进,二来准备去西河间,和狮子家的主力硬干。
水蛭大人则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珊莎和亚瑟二人的到来让大多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鉴于昨夜波顿大人不太成熟的表现,我有一個提议。”
史塔克小姐走到大帐中央,对着众人说道。
这下子,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
水蛭大人察觉到了不对,“我有什么错误,一定请珊莎小姐指出,我会忠实履行罗柏国王交给我的任务的。”
他加重了罗柏国王这几个词汇,因为北境人还是很在乎这点的。
亚瑟静静跟在珊莎的后面,没有发声。
在这种场合,就得让史塔克和北境人掰扯,别的人说话不好使。
珊莎深吸一口气,“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波顿大人每战必派我们家的士兵和其他北境家族的士兵冲锋在前,而让他家的士兵留在后方当预备队,这是不对的。而且昨晚本可以杀进君临城”
她结合亚瑟说的话,开始鼓动北境贵族们。
女性的柔弱声音总是容易让人接受。
史塔克小姐娓娓道来,这群孤傲之人也开始点头认可。
“所以我决定,以罗柏史塔克的名义废除了卢斯波顿的联军统帅身份,将他的指挥权交给罗贝特葛洛佛、威里斯曼德勒、赫曼陶哈、亚瑟布雷肯等几位大人,以后联军的行动,都由这几位大人商量着来。”
听着珊莎的话,亚瑟忽然觉得有了点小问题。
此前在她的帐篷中时,亚瑟没有要求将自己加到联合指挥人员。
一来是因为他准备南下找于勒和龙蛋,准备孵龙;二来是因为北境人眼中他就是个冲锋在前的猛将,指挥军队倒是不在行。
前面三位都是地位较高的北境伯爵级贵族,亚瑟虽然名声大,也受他们尊重,但影响力不一定够。
但是珊莎自作主张,将他加了上去,虽然没啥大问题,但可能会被一些人抓住这条反对。
水蛭大人先是默默地听着珊莎的话,等到她说完,这才解释道:
“可见珊莎小姐应该不太懂行军打仗,在场的诸位大人应该能理解我先派人保住粮食的行为。”
本来他准备拒绝交出自己的指挥权的,但看到板甲上的瘀血都没擦的布雷肯昂首站在珊莎后,忽然改变了注意。
虽然他有罗柏的亲自任命,可若是史塔克小姐以拒命为由下令拿下他,在场的任何人都拦不住河间锤神,到时候一点意外就能让他见天上的诸神。
还是保命要紧。
水蛭大人暗贬了一通珊莎后,又表了一波自家的忠心:“当然,我是绝对服从来自史塔克家族的任何命令。既然您比罗柏陛下还会挑选指挥官,我也同意将自己的指挥权交出来。”
他还是在暗贬珊莎不懂事,破坏罗柏的规划。
虽然这话很是阴阳怪气,但却让亚瑟松了一口气。
“只是河间人也该参与指挥这事,我想伊尼斯佛雷爵士应该想说点什么。”水蛭大人话头一转,让佛雷家的领头人表态。
伊尼斯本来站的好好的,忽然被卢斯波顿点名,脸上微微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他看到水蛭大人微眯的眼睛后,懂了此人的意思。
波顿侯爵应该是怕自己丢了指挥权后,被人给卖了,所以想着让伊尼斯出来争取一下,参与指挥。
在北境人内讧时,佛雷家作为河间诸侯不好参与,但伊尼斯恰好看到了他最小的弟弟,正在担任卢斯波顿侍从的艾尔玛佛雷。
按照罗柏与佛雷家的协议,战后某个时间,艾尔玛会和艾莉亚史塔克结为夫妻。
本来艾莉亚只是个公爵之女,但在罗柏称王以后,艾莉亚可就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公主。
所以即将迎娶公主的艾尔玛最近是很兴奋,老在佛雷们面前吹嘘史塔克们有多高贵。
伊尼斯权衡再三,觉得就算波顿和自家联姻了,可还是巴结地位更高、血统更高贵的史塔克家族好一点。
毕竟两娶一嫁后,佛雷家可真的和鱼狼两家深度绑定了。
所以他无视了波顿侯爵的暗示,大声道:“罗柏陛下是我们佛雷家的国王,他的妹妹也是公主。公主以国王陛下的名义下达的命令,我们一定遵守。”
卢斯波顿阴鹫地看了眼伊尼斯,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怂。
在场的其他北境贵族自然没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了。
罗贝特本来就主张换回艾德公爵的遗骸后,带兵北上赫伦堡,所以他一被史塔克小姐提名后,就积极发表自己的观点。
这本来也是亚瑟叮嘱珊莎的内容,所以史塔克也表明了自己对这条的支持。
于是众人达成了北上赫伦堡以后再做打算的共识。
接近中午时,前去拿小恶魔换遗骸的赫曼陶哈伯爵也回来了。
由于艾德公爵的躯干和头颅分开了,躯干也没有被学士们处理,头颅被悬在红堡外,已经变得臭不可闻,所以北境人一见到遗骸的样子,顿时激动起来。
一些人当场就要去杀了乔佛里,另一些人则准备冲进君临干死瑟曦等王族。
珊莎虽然远远看到过自己父亲的头颅,但凑近看遗容还是第一次,当场就哭成了泪人。
比较理智的人安抚了好久后,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听着陶哈伯爵带来的君临方面的条件。
“瑟曦王太后知道是亚瑟抢走了乔佛里,所以她说让布雷肯进城和她谈判,任何条件她都能答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