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铁废物。
除了脸什么也拿不出手的铁废物。
没错,在大学里那些男生一个个给我捧的啊……什么校花班花,我就觉得无聊。
有一个学期挂科四门差点当场劝退的校花吗?
有天天抽象话、学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的校花吗?
有大学四年不实习不找工作不考研考公出国留学、天天躲寝室里摸鱼偷鸡的校花吗?
有个锤子有?
铁废物就是铁废物,长得再好看那也是铁废物。大一的时候校护旗队招我去护旗,结果一个月后我就被辞退了。
原因?走路直顺拐,外加建城纪念日活动时敬礼用了左手。
后来,大艺团的舞蹈队来找我,但我根本不会跳舞。模特队来找我,但我在我唯一一次走秀中不慎踩了个空,结果废了一双高跟鞋和我的左脚踝。动漫社来找我出个cosplay,给我套上各种各样的洛丽塔小裙子,结果我在漫展上没忍住学某个低俗主播喊“奥利给、干了”……后果可想而知。
然后我就彻底火了。再加上我在社交平台的一些语录被人曲解,结果就成了所谓的“精神领袖”、“月神”——具有讽刺意义。直到现在,那些好事的学生一提到我,就会说“领袖上学期……”什么的,接着就是什么“忠!诚!”、“团!结!”,我听着都尬。
于是,我连动漫社都混不下去,更别提什么弹幕二次元网站了。有一说一,这类网站脑残多。一群小学还没毕业的啥b在这里纷纷化身为大科学家、大音乐家、大社会学家、大历史学家、大政治家,用键盘来指点江山、评判历史、审判他人,把良好的弹幕环境搞得乌烟瘴气。
算了,反正现在的网络平台都是这样,以哗众取宠、观点极端为荣,以公正客观、中立冷静为耻。
确切来说,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
最后,我勉强混了毕业证和学位证毕业。
“李紫月同学在本校修学成绩合格,准予毕业。”
我自己清楚得很自己是不是“合格”。我补考都得带小抄,其余科目可想而知。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穿的是温柔一刀的jk裙和可爱的小短袜,因为那天当我走出校门口时鞋卡在台阶上结果把我膝盖卡破一大块皮。从此以后我就必须穿厚厚的黑丝了——至少在磕破之前有点缓冲。
现在,我躺在电脑椅前养老。别看我才二十一,但我觉得我的人生大概能看到八十一岁了。
李紫月,你就是个老鼠人。你啥也不是,你只会在那块穷哔哔。没有活儿谁给你刷礼物?
于是,我又点开一个没营养的短视频。
“OK兄弟们啊,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我是个啥b!——没毛病,……”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喜欢看这种没营养的段子,而且一看就是一天。这种搞笑段子哪怕连续看十八个小时我都不带腻的。
“紫月!吃饭了!”
屋外传来老妈的喊声。没错,我也是啃老大军的光荣一员。
工作?我这种铁废物能找到什么工作?当公司狗?考公务员做半条公司狗?还是考研?抑或是个体户?
反正我们班其余同学基本上把这些都涉及全乎了。我几个闺蜜——其实根本算不上“闺蜜”,就同寝室室友而已——一个去当up主拍短视频,一个当公司狗,还有一个去国外给一家跨国会计师事务所搬砖,其实也是公司狗。那天班长来收集我们毕业去向信息,只有我一个人填“待业”。啊我是班长啊,那没事了。
她们都有光明的前途,而我没有。
还好我家里还算过得去——至少买小裙子的钱还是能出得起,因此我尚且还能维持现在不算特别恶劣的生活条件。
“来了~~”
我蹬上拖鞋,慵懒地来到客厅。老妈早已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甚至连米饭都给我盛好了。
老规矩,边看手机边吃饭。手机乃命根子也,不看不行。
才、才不是玩手机呢!我在用手机看、看书!知道吧?
手机里也有不少经典名著的电子版!像是《今天的宰相大人也是女皇陛下的宠妃》……不对不对,名著应该是《二十六史通俗演义》、《战后经济史》、《经济学基本原理》、《怎样快速成为牛散》、《股市K线图技术原理进阶版》……似乎也不太对劲,但好歹这样的书名不像刚才那本如此轻佻。
所以,我这是手、手不释卷!
“还吃饭看手机!不许看。”
当老妈子训斥我看手机时,我就用上面那几句话回敬过去。
老妈也拿我没办法,只是叫我注意别把饭粒粘在衣服上。别看我有点像肥宅,但我也是爱干净的姑娘。比如格裙一定要定期熨烫、不同面料的小裙子要用不同水温乃至不同硬度的水去擦洗,而机洗则是一切精致小裙子的大忌。
今天的饭菜还算说得过去。有几块狮子头、几块鸡翅,素菜主要是炒鸡蛋和炒西兰花这种。我不怎么挑食,除了大块大块油腻到令人作呕的肥肉以外,我基本都能吃到肚子里面。
嗯……好吃。真的很难做出这种味道。
我一口气吃了四块狮子头、两个鸡蛋和半碟韭菜炒鸡蛋。嗝儿——,感觉有些吃多了。
“天天吃这么多……就不寻思减点儿肥?”
训斥我减肥也是老妈的日常了。关键是我不肥呀?一米七四的个子——这个儿都比不少男生高、一百斤出头的体重,要较真起来还是偏瘦呢。
我一边想,一边用左手轻轻掂了掂我的胸脯。这两块肉各种意义上都是我的心头肉,也是我美貌最重要的一块固定资产,可不能亏待了呢。
记得有外国明星给自己的皮肤和屁股上保险,那我也差不多可以给我的胸脯上个保险。多亏了我那段时间中邪式的保养和锻炼,我才能拥有如此具有曲线美的火辣身材。
我觉得老妈估计在说我这儿肥。当然胸脯太肥了不好,还得我这种是黄金比例。
“瞅你一天到晚,”老妈又开始叹气起来,“除了吃睡就是打游戏看视频,再不就是对着镜子犯花痴。二十好几的人了……唉……”
“我才二十一,”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二十一正是花样年华!这大好时光要是‘996’当公司狗,那到了三十岁就是金钱换健康。与其透支寿命,不如好好玩玩。”
“你可得了!你不去找工作就是最大的透支寿命。还有男朋友,你找了没?”
“找啥呀?我喜欢的,人家不喜欢我;人家喜欢我的,我又不喜欢他。男女朋友要的就是般配,可我这都不般配。”
“那么大一个大学就没有般配的?”
我当然是在敷衍她,但我还是煞有介事地口胡:“当然!本来我们就女多男少,那些男生又是几乎一半自带脱单,到毕业后又脱单一半,连给我的汤我都喝不到。”
好吧,其实我还有更深层的理由。当然这个理由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我妈以后就得把我当怪物看了。
“那是你不努力去找……要是实在不想找,我去相亲角给你安排相亲去。”
“蛤?”
我一听“相亲”就急了,连忙扯谎:
“啊!啊!其实刚才是骗您的,我有男朋友了。”
“啊?这么大事儿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照片我看看有没。”
继续口胡。幸亏我手机里有四千多张相片——不是什么表情包或保存的图片,是真正的相片,找几个猛男装装男朋友还是可以的。
然而我鬼迷心窍地指着一张cosplay碧?幻想那个卡莉奥×特萝的照片:
“就他,我同学。”
“这不是女的吗?”
我妈看我像个铁憨憨。
“男的!他跟我一个系,这张就是一起玩的时候拍的。”
“蛤?你以后就打算嫁给这种不阴不阳、不三不四的男人?”
喂!不要瞧不起伪娘啊kora!
以及那个卡莉×斯特萝确实是个男孩子,他也确实是我同班同学。他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平日里出女装照出惯了,因此大家都把他当姐妹。他毕业后考公务员,好像要考财政局的对口。
公务员我可不考。去那儿就是浪费生命,一杯茶、一包烟,一个洋工磨一天,什么活儿都干不成,还天天受气。当时我还劝他搞点个体户生意——就他那张俏脸去那些弹幕网站短视频网站当个up主或者主播不成问题,可他却回敬道:
“那不就是现代窑子吗?铁饭碗至少旱涝保收。将来我也不能靠脸吃饭,我这张脸早晚也得变成油腻大叔。”
油腻大叔!一想到可爱的女装美少年们在十年乃至二十年后蜕变成毫无生气的肥头大叔,我肚子里就有强烈的不适感。
再漂亮的人儿都会变成油腻大叔嘛……我才不要呢。
总之,卡莉奥斯×萝——他真名叫韩凤来——最后考上了公务员,去财政局当了半条公司狗。之后就没看到他发什么朋友圈,确切来说他甚至直接换号了。
其实应该约他出来吃个饭。他算是在学校里仅有的几位不调侃我、反而十分尊重我的同学了,我有些烦恼也会跟他讲。他虽然也跟别人一样叫我“领袖”,但更多是开玩笑。
“他可不是不阴不阳!人家公务员呢。”
我一提公务员,我妈的表情就立刻阴转晴,态度也一下子改观了许多。
“公务员那很好呀。工作稳定、有事业心,多跟他处处,争取成。”
“嗯呐……”
我随口应和。这个韩凤来是少数一直单身到毕业的同班同学之一,可能是跟大学里关于他喜欢男人的流言有关。
我还喜欢女人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别‘嗯呐’,我还等着抱外孙子呢。”
还外孙子……我能不能选择不生?至少现在我不想生。
“嗯呐……”
“你看!你又‘嗯呐’,”老妈说着将一大袋东西交给我,“去楼下把垃圾倒了。还有,我这有个快递,去楼下拿一下。”
“是……”
倒垃圾、拿快递,这老妈每次都这么指挥我。
算了,正好出门透透气,不然在家里待臭了。
我将垃圾袋放在一边,然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去换衣服。
女人一生中的最大难题是什么呢?是今天该穿哪件出去好。
虽然只是扔垃圾和取快递,但我打算趁机去街上瞎逛一下。因此,换套好衣服至关重要。
白雪姬……咳咳,我反正是没有胆量直接穿着这套白雪姬fullset出门的。这几套华丽风Lolita一般只在出漫展或茶会等场合穿,今天还是整点纯色系吧。
于是我否决了所有的裙子,改为棕色长裤和帽衫。朴素的才是最好的。
满满一大袋垃圾早已整齐地摆放在门外。可回收的放在一个小袋里,不可回收的放在大袋。
我穿好袜子,找到鞋柜里的运动鞋。这双运动鞋是我炒鞋炒来的潮牌,不过现在不整这个了,因为我现在更喜欢可爱的小高跟鞋。
最后,别忘了我的手机。这可是折叠屏手机!价格多达九千,可比我的裙子值钱多了。
嘛,其实一套显示屏义眼更值钱,不过我可没有大六位数的价钱去装义体,所以我一直用手机。大老板们富贵,自然不需要手机,我这种底层没有手机就寸步难行。
我们家在七楼,垃圾要统一扔到一楼的回收站,旁边就是快递柜。反正这是高层公寓,电梯很方便。
我漫不经心地拎着东西下楼,先是丢掉垃圾,然后在手机上找到老妈发过来的取件码。
“2064……嗯?怎么取不出来?”
我反复对照了好几遍,确定我没有输错,可是快递柜没有反应。
于是我发信息给老妈。
“妈,你这个取件码无效啊。”
“怎么可能?”老妈回复倒是挺快,“我把收货信息发给你。”
紧接着她发了张截图。我仔细一对,才发现出了岔子。
“好家伙……快递柜是山那边的……这快递员怎么把件扔那儿了?”
我家在城北,城北有一座小山,所以确切来说我家是城北的城北。地铁在我家附近有个站,坐地铁去市中心的纪念广场大概一个半小时。
说起这条地铁5号线我就来气。我亲眼见证家门口的大路被挖了六年——从我高二到大学毕业。整整六年时间,我家楼下都是滔滔不绝的打桩、焊接、运输等等不堪入耳的噪音。冬天还好,夏天地铁竖井还一股浓灰往上飘,把我家窗台都熏成灰色。
反正政府说是要为了世运会所以一口气挖了十多条地铁。不管咋样,这十多条地铁在市民们的抱怨声中一条接着一条竣工,我家门口的5号线也不例外。
世运会嘛……世运会又不是同人展,我没兴趣。要是什么世俱杯、洲际杯足球赛倒是可以考虑,但本市的八重樱足球俱乐部战绩又是一团屎,别说什么洲际杯、冠军杯,现在就连联赛都混不下去——今年是甲级联赛第15名,16到18名降级——唯一能拿出手的大概是可爱的粉红色调、气质十分美少女化、广受少女及死肥宅喜爱的球衣了吧。
报社队——八重樱的所有者是樱海报业,全名叫樱海早报八重樱——就是这尿性。不想着怎么提高成绩,却跟记者一样整些虚的花边新闻,比如某某偶像、某某明星与八重樱的某某球员传出绯闻这样的无聊消息。现在八重樱的主教练是前流浪者传奇功勋肯尼·阿什利,他曾经带领流浪者夺得四次顶级联赛冠军和两次冠军联赛、两次洲际杯冠军。
而且,现在八重樱还因为管理层换届问题闹得不可开交。这管理层一届一届换了多少次了,改过吗?换汤不换药啊。人家阿什利也有理由说的,我带的是什么队,我带的流浪者队啊!你这批人是什么人啊,你叫我带?八重樱现在什么水平不清楚吗?就这么几个人,连大学城的本科生都拉出来踢中后卫——他能踢吗?踢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早几年还输超级联赛,现在输甲级保级队,再下去要输乙级了,再输输丙级、输半职业、输业余队,接下来没人输了。脸都不要了!
别说,这个报社队还真输过丙级。去年联邦足总杯第二轮八重樱抽了个丙级队,包括我在内的大家都寻思这必是个屠杀局。结果我们在八重樱体育中心——全名樱海市体育中心,冠名八重樱——看到了一场行云流水的传控大胜。括弧,是丙级队的大胜。
“rnm,退钱!”
当时我们齐声大喊。毕竟一支前足总杯冠军队输给丙级也太丢人,俱乐部过了一周真的把门票钱给退了。
总之,八重樱这个烂队全靠五十年前的那座足总杯撑场子。八重樱的球=催眠药,这是很多市民的共识。
正想着八重樱呢,地铁广告上就有八重樱的青训招新启事。虽然一线队每天场外花边新闻不断,但青训这块八重樱当属顶流,不少国脚都是这儿出身,甚至还有远渡重洋去五大联赛踢替补的。
今天地铁人不是很多,所以我一下子就找到了座位。要去的快递柜在两站后,正好再顺便去一趟城区。
虽然人不多,但是乘客颜值还挺高——咳咳,没说我啊,我是说那位穿着精灵公主风花嫁的、留着耀眼银发的美丽女孩。
好家伙。
我看到她的衣服惊了。我认识这套,这不是“阿尔莎莉娜的祈祷”吗?
这套衣服是裕德莉莉丝的绝版,由知名服饰设计大师早乙女谦甫操刀,全世界好像一共就卖50套,价格在六位数以上。这些衣服的所有者不是身家上亿的资本大鳄就是拥有庞大产业的实业家,用途自然就是包养情妇咯。
我直呼好家伙!
行走的萝莉……呸,行走的钞票!这么有钱的大小姐坐地铁体验生活吧?算了,与我无关。我平时穿的普通裙子都是地摊货,跟动辄名牌的大小姐没得比。
我无聊地盯着全息显示屏上的报站信息,脑袋里正不停脑补八重樱勇夺超级联赛冠军、足总杯冠军、超霸杯冠军、西洲冠军杯冠军、洲际杯冠军——也就是“五冠王”的场景。谁叫他们的樱粉少女风球衣是真的吸粉呢。
真羡慕那些豪门粉丝啊。哪怕是落魄豪门也行,至少他们的陈列室里有着金灿灿的奖杯。
不过呢,豪门是极少数的少数,而大多数俱乐部是好多年没有像样冠军的八重樱。他们为了一个甲级联赛冠军疯狂,为足协杯抽到豪门赚大量门票钱欢呼雀跃,为球队的不知名野鸡外援喝彩。
像极了我们这些普通人。世界上有几个皇家托莱多、流浪者、布拉齐尼雅?大多数人还不是八重樱这样的小俱乐部,普通而坚韧。可能这就是大家一边天天骂八重樱脸都不要了、一边又维持场均上座率3万人以上的原因吧。
这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离成为“大俱乐部”的时间和距离,其实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和十米。
★
“冷泉站到了,请各位乘客准备下车。左侧车门将会打开。”
到地方了。我刚刚打了个呼噜,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
地铁就是方便。以前坐公交车到这儿得四十分钟,现在十分钟出头搞定。
真是的,这快递员怎么送到这么远的快递柜来?这儿也没有重复或近似地名呀。
早拿完早解脱,烦死了。
我跌跌撞撞地在进出地铁的人群中横冲直撞,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撞倒了一个人。
“啊呀!”
那人闷哼一声。我的脚步立即缓了一下——多年以后我会后悔我这一缓的,想顺手扶她起来并道个歉。
——啊?
这不是地铁上遇到的那个精灵公主……啊呸,身着华丽名贵服饰的萝莉大小姐吗?
我的脑袋顿时一阵空白。按照烂俗小说剧情,这种大小姐乘地铁微服私访,身边怎么也得有至少四个膀大腰圆的猛男保镖吧?
然后这些保镖发现是我撞了他们的大小姐,冲出来当面把我按住揍一顿——可能还得另加赔钱,可能还得把我押到某个小黑屋进行各种鬼畜调教……我的脊背不禁一阵发凉。
我才不要咧!
我想直接逃逸,但大小姐的小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裤管。
完蛋,想跑也跑不了。现在只能——
还能怎么办,扶起来呀!大家都看着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将身着华丽长裙的萝莉大小姐扶起。
“那个、抱歉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本来我就是客套一问,问完准备直接跑的,可这个大小姐竟然一把按住我的手。
“没事……可是我的裙子弄脏了……”
“啊啊啊!抱歉、抱歉!”
不过地铁站台不是说话的地方,因此我赶紧牵着她跑到上面的出发层,准备出地铁口再好好协商。
她裙子确实弄脏了。主要是她这个下摆太长,乘扶梯很容易被吸进缝隙,因此我还得提着。
我偷瞄了一眼她的裙底,是雪糕般洁白的白丝袜和可爱的玛丽珍鞋。白丝prpr……咳咳咳,我才不是那种见到丝袜就想挼的变态呢。
我们挤过人流,一口气跑到出站闸机口,刷卡出站一气呵成。可以协商了。
“啊……你这个裙子哪儿坏掉了?”
这可是价值六位数的名牌。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吧。
“啊呜呜……这儿。”
女孩将裙底掀起来——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嗯???
如果我现在是个死肥宅,那么我将绝杀,可惜换不得。
不对,萝莉给大姐姐掀裙子也大有问题好吧!
不管了不管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女孩指着裙底一处显而易见的污迹,那就是我剐蹭的证据。
“所、所以……多少钱?”
我紧张地掏出手机,打开我的银行账户。这里面的两万块钱是我的全部家当,没了之后就要等到第二年才能管妈妈要。
没错,我现在还不打算找工作。先啃一两年老,然后看情况考研考公也是个好出路。
“……这件裙子是爸爸妈妈买的呢……花音也不知道多少钱,不过据说很贵……”
很贵?我想想这些大老板心目中的“很贵”得是什么样子。上千万的豪车?还是大别墅、艺术品、珍宝?
如果这套衣服要是值这个价,把我自己插标卖首卖了也赔不起呀!
我这种情况似乎还有个专有名词叫“债务奴隶”……对,我这么一卖就是债务奴隶了。
今天出门没挑好日子。平白无故要当债务奴隶了!
“啊这……那小花音想要多少钱呢?”
现在只能寄期望于这个什么花音大发慈悲赦免债务,不然我真的彻底完蛋。
“……嗯……”
花音伸出一个手指。
“一万块?”
她没有表示,只是直勾勾盯着我的胸口。
啊哈!我是不是自己吓自己?裙子怎么可能比豪车还值钱。这小女孩最多十二岁,对钱没概念很正常。
“那就一万块,”我手忙脚乱地按着手机,“把你的收款码给我。我赔你一万块,你放过我,好吗?”
“……嗯……”
花音打开她的小熊挎包,从里面掏出手机。还好她手机没我贵,只不过是价值一万多的1Phone 16代超大杯而已。
话说她竟然也没装显示屏义眼?啊对,那玩意十八岁以后才可以装。不过跟我不一样,她这种大小姐别说装个义眼,哪怕全身都改造成武器都只是弹指一瞬间的事儿——虽然造价可能会多达上亿元。
呜呜呜。我的一万块,我要与你永别了!
我一咬牙扫了她的码,发现是加“一刻”好友的。嚯,这样的大小姐也会使用我们这些底层的社交软件呀。
反正我钱全放卡里,这软件跟卡绑定可以直接支付,这样付也行。
我点了“申请好友”,对方很快就通过了。我又给她转去一万块,在一系列验证码和密码输入后,这笔钱被她领取。
“这样就好了吧?”
“……嗯……”
她怎么嗯嗯嗯的?脑子坏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完蛋。祸从口出。我送她回去,她那些保镖不得打死我?
然而花音的回答却令我感到意外:
“不用……我自己回家。这里离家很近。”
家?她不住市区吗?这里是市郊——官方用语叫副中心。
“那你自己回去吧。再见~”
扯乎!老娘才不管她家住城区还是郊区,反正我要跑路了。
“……我想要的,明明是大姐姐你呀。”
错觉吗?怎么听到后面的萝莉说了句话。
算了不管了,赶紧结束这糟糕的一天吧。今天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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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人口回归(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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