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唉”
“唉呀”
自从观自在菩萨满意而去,李淳风就躺在床上,有着各自来回滚动的长吁短叹。
李鸿儒封了耳窍,躺下调养休息了一夜,待得早上再睁眼时,对方还在唉声叹气。
“不就被抓了小辫子,那有什么的”李鸿儒安慰道。
“你给我三个把柄,我看看你是什么模样”李淳风沮丧道。
“我没事送你什么把柄,那不自己找罪受”李鸿儒摇头道。
“你也知道这是找罪受呦,我这心啊,现在哇凉哇凉的啊”
李淳风看了看李鸿儒。
虽说李鸿儒不知道他口中吐出的相关把柄,但不需要细想,李鸿儒也能大致做相应的猜测。
但凡这种事情随口一说,他在长安城就没法混了,能搬迁到国外飘荡就算是好命。
自从他脱离了长安城,命理中的卦象就乱了。
再这么倒腾下去,李淳风觉得自己余生的几十年没可能在长安城度过。
“那就多吃点肉”
观自在菩萨跑了,但还有禄东赞。????
这位吐蕃重臣半夜请人杀了一匹妖马,又烹饪出了食物。
待得前来时,李鸿儒已经闷头睡下,李淳风则拿着筷子左捅右插,送嘴里的马肉加起来还没二两。
对禄东赞而言,这是一个很不友善的夜晚。
食物不被客人所喜,这简直就是侮辱吐蕃人。
若非对方是大唐重臣,禄东赞觉得自己就要掏刀子出来讲讲道理了。
他这两百余斤的马肉都是选了最好的部位,又撒了诸多上等的盐粒,还添加了大量红花才熬制出来。
禄东赞觉得自己费心费力,一番付出成了流水。
李淳风念叨的一夜,就是他红着眼睛看对方的一夜。
他不知道什么小辫子和把柄,但这两人要吃肉,还让他杀了一匹上等的妖马,那就得将肉吃下去。
“否则你们就太不尊重人了”
禄东赞闷闷在心中哼了一句,见得李鸿儒简单漱洗后真在那儿取肉大口吃,心下又痛快了一些。
但凡客人喜欢他们的食物,他还是很高兴的。
他就喜欢李鸿儒这样能吃的人。
“来来来,咱们一起吃”李鸿儒招手道。
“我吃过”
“快来快来,不一起吃是不,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禄东赞口中的话语还没吐完,随即被李鸿儒话语一呛,只能也去挑了一块尚还温热的马肉。
“咱们不能辜负禄东赞的美意,今天就把这些马肉吃完”
李鸿儒大口吞下,嘴中一阵叫囔。
这让禄东赞看了看大桶中的马肉。
他首次觉得自己招待客人的食物太浓重了一些。
“其实吧,我觉得”
禄东赞沉吟一下,觉得大早上的不应该吃如此多的肉,这对健康很不利。
但他沉吟的话语还没出口,随即又被李鸿儒抢答了下去。
“不用您觉得,喝酒有不醉不归,我觉得咱们不吃完这番美意就不用出门了”
李鸿儒吐词了一句,禄东赞已经想到了曾经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时的他很能喝酒,但碰上了更能喝的李鸿儒。
他是一口一口的喝,李鸿儒是直接灌,喝酒简直不要命一般。
在眼下,一些事情似乎又要重演。
只是双方曾经用过的酒变成了马肉。
看着李鸿儒大口吞食的模样,禄东赞捏紧了手中的马肉,只觉想探听一些消息太难了。
这是硬实填充的马肉,不是那些酒水之物,但凡往胃里面多塞一些,腹胀后肠道堵塞还算小事,将胃撑爆的下场才叫惨。
陪李鸿儒喝酒损身体,陪对方吃肉很可能要命。
禄东赞闷闷吞了两斤多的马肉,见得李鸿儒兴冲冲再提起了一块塞过来,顿时就有了连连的摇头。
“我不能再吃了,我还要上早朝,赞普要让我干活呢”禄东赞推辞道。
“你的活难道不是招待我们使团”李鸿儒笑道。
“见得您安康我就放心了,我们此时还在征兵打仗,不仅是和吐浑国打,我们还在打象雄国,赞普的事情太多了,我得去帮帮忙才行”
“象雄国”
“一个部落国,卡在西域通道上,经常给我们使绊子,只能去打了”
“哦”
宛如大唐打击高昌国,吐蕃国也是有模有样的学习,将卡住贸易交流喉舌的国度直接打掉。
这种事情确实比较重要。
知晓了使团来吐蕃的来意,剩下的事情已经不算多。
禄东赞去干别的活也能理解。
李鸿儒朝着禄东赞微微示笑,示意对方可以先走,禄东赞这才起身,大步踏出了房门。
“你知不知道,我面对观自在菩萨就像他面对你这般”
待得禄东赞走人,李淳风才幽幽的说了一句。
在彼此话语的交锋中,这位吐蕃的大臣被李鸿儒吃得死死的,没有从他们这儿掏出任何想要的信息。
稍微有所不同的是,观自在菩萨擅长的是丢瓶子砸人,而李鸿儒比的是吃马肉。
但凡有一方没法坚持,便不得不放弃心中的小念头。
如同禄东赞一样,李淳风最终也选择了妥协。
他此时触景生情,只觉心中不由还同情了禄东赞几分。
“那菩萨的瓶儿真有这么强”李鸿儒奇道。
“你自己一击杀死了摩珂迦罗,应该知道她瓶儿强不强”
李淳风提醒了一句,提及观自在菩萨在其中的出力。
那是足以短暂镇压摩珂迦罗的巨大力量。
李鸿儒没有真正面对过观自在菩萨,只是借了对方的力,难知观自在菩萨展现的威能。
但他则是在观自在菩萨的前方,亲自感知了那瓶儿从身边丢过去。
只是那瓶儿砸过去时掀起的如尖刀般的风浪,就让他气血翻滚得难受。
除了有数具备防护能耐的一些人,谁被这瓶儿砸一下都得落个脑浆崩裂的下场。
“我觉得那瓶儿的威能很可能胜过你飞剑一筹”李淳风提醒道。
“那真是威能诡异”李鸿儒道。
西域之地修行稀奇古怪,李鸿儒在大唐正统修行中就没见过拿瓶子打架的。
“她元神威能胜出你不少,或许以后你才有可能胜过她”
李淳风瞅了瞅李鸿儒。
但凡这小伙能有个九品实力,他们哪里需要这么被动。
当然,若是他有九品,李淳风觉得自己也能利用相术将观自在菩萨玩得团团转。
他胜在了相术,但败在了元神,才落到马前失蹄的地步。
再高明的相术,也需要有对应的元神水准,才能发挥到足够强的能耐。
他最终只能感慨技不如人。
“对了,一会儿咱们去将吐蕃风水方位定下来”
李淳风心中思索如何处理自己泄露的口风,又如何去应对观自在菩萨时,只见李鸿儒兴高采烈的开口。
“一会儿”李淳风奇道。
“对,吃完早餐就去定下来”李鸿儒点头道。
“你莫要吹这种牛皮,需知吐蕃国土庞大,随意定位没可能定准确”
“这有什么难的”
“这有什么难我跟你说,我以一个四十六岁的风水师身份跟你说,这风水龙术还真就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再天才也难于在短短两月内精通这门道”
看着李鸿儒的不以为然,李淳风发出了语重心长的教导。
“风水之术不是瞎指点一个方位,而是有诸多奥妙,但凡你踏错一步,那也没什么作用,甚至能引发反作用,导致害人害己呀”
“这和修行登高没区别”
“你别看元神一步一天梯,风水龙术也是如此,说是步步为营才能进步也不为过。”
“我观你的风水龙术,此时只能算是勉强入门,在勘探皇家风水上则是略有成就,但离精通还差很远的距离。”
“若是用元神阶梯做比较,我觉得你风水龙术的水准相当于元神二三品的模样。”
“这种水准给普通人定个墓穴也就罢了,你学的是皇家”
李淳风好一阵吐槽和教育,李鸿儒则只是附和的点点头。
去勘探吐蕃风位的是杨素,这与他风水龙术水准的高低有什么关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