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门寺庙中。
数十位僧人或坐,或站,或低头念诵经文,又或引众十余人对信徒宣扬婆罗门。
作为临时居住之地,婆罗门诸多佛陀用心的程度有限,而松赞王亦不乏传播各类政令,信奉婆罗门的人并不算很多。
在寺庙之中,诸多形态怪异的佛陀雕像林立。
有面容和蔼者,也有凶神恶煞者,又不乏大能力者。
与小昭寺所见并无太多不同,诸多佛陀的雕像各具备稀奇古怪的特色。
李鸿儒甚至还看到了黑蛇缠绕身躯的摩珂迦罗雕像。
在诸多雕像聚拢的中间,大梵天雕像正中而坐,身边又有湿婆和毗湿奴的雕像。
李鸿儒只是扫了一眼,便看向了雕像附近三个无所事事的白衣僧人。
“三位,闲着呢”
李鸿儒对着三人伸手打了个招呼。
这让大梵天看了看李鸿儒,又看了看李鸿儒身后的跟班禄东赞。
虽然禄东赞觉得自己和李鸿儒是平等的,同属于不同朝廷重臣,甚至于他在吐蕃国权势越来越高,但在大梵天等人眼中,这家伙就是一个跟班。
这个跟班不讨喜,但能做实事,又与大唐有着极多的交流和沟通。
禄东赞往昔都是跟着宫殿中的那位松赞王做事,大梵天等人也没弄明白怎么又跟到了李鸿儒身边。
他脑袋思索时亦是有着淡淡笑容。
“正准备回去走走”大梵天道。
“这下界太污浊了,着实没法呆,我们马上得回去”湿婆高声道。
“我们看上去真的很闲吗”毗湿奴道。
李鸿儒打了一声招呼,引得三人齐齐回应。
这让禄东赞有些闷气。
入婆罗门寺庙时,他打交道最多的便是求那跋陀,其他佛陀对他不理不睬。
哪曾见得李鸿儒入寺,就有三个佛陀模样的僧人齐齐回应,又不乏寺庙中其他僧人目光偷看。
待得听到三位僧人发言,禄东赞只觉寺庙中似乎隐隐以这三人为首。
他不时来一趟寺庙,但禄东赞肉眼凡胎,他确实没分清楚这些僧人是谁与谁。
若是多问一些,求那跋陀便会以偈语回应。
他目光转悠时,不由与众多偷看的僧人并无区别,想听一听这些人谈什么内容。
“看上去真的挺闲”李鸿儒笑道:“我们最近要去摩揭陀国闹腾闹腾,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去看热闹。”
“闹腾”
大梵天的兴趣顿时上来了。
“你要怎么闹腾”湿婆亦是有兴趣道。
“当然是带点人去闹腾”李鸿儒笑道:“我在吐蕃召了一千二百位强兵悍将,禄东赞亦是会伴随前去,后续应该还会征召一些人。”
李鸿儒提及了事情,又指了指身边的禄东赞。
各处军团调动都有不同,多个得力助手辅助总较之自己动手要轻松一些。
李鸿儒也不在乎禄东赞有没有其他心思,能帮他带一带吐蕃兵就行。
“那就有点意思了”毗湿奴笑道。
“确实有点意思”大梵天点头道。
“到底是什么意思”湿婆晃头道:“我听不懂你们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李鸿儒道:“若是你们有兴趣此事,也可以关注关注”
婆罗门诸多佛陀实力极强,但并不适合插入到军团中。
一来这些佛陀更为擅长个人实力,难于融入到军团中。
二则是他们所要宣称的战争之名,若是秉承国战出发,这些佛陀显然不会自我奉献到做大唐马前卒。
三来则是李鸿儒能说服松赞王借一些兵马,但确实无法说服这些佛陀。
他此时也只是稍做提及。
但凡这些婆罗门佛陀愿意在暗中看个热闹,或许就能对佛教徒形成一定的威慑,甚至能作为第三方证人进行钳制。
“我会前去看一看”大梵天点头道。
“我们且旁观一番,看看相关的情况”毗湿奴道。
“我忽然不想去象雄国那个小秘境了”湿婆摊手道。
他看看大梵天,又看看毗湿奴。
一对一的争执是一码事,二缺一的建议又是另外一码事。
他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时会选择听另外两人的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跟着跑过去瞅瞅没问题。
三人一时间齐齐表了态度。
“这些人都说了些什么”
跟在李鸿儒身后,禄东赞脑子也有些糊,与湿婆并无多少区别。
他较为擅长大唐语,梵语的水准则是有些不足,只能弄明白基本的梵语。
这番话词汇简单,属于基本听懂了,事情却没搞明白。
禄东赞一时不免也有些小忧伤。
“他们似乎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我需要将端美三菩提征调跟随一起去才行。”
在吐蕃国,禄东赞与大唐交互极多,但若要涉及与天竺等国交流,则是端美三菩提更为专业。
这同样是前往天竺取经的僧人型官员。
端美三菩提梵文水准极高,甚至以梵文为基础,协助创造了属于吐蕃国的文字。
只是端美三菩提最初以婆罗门教为取经的对象,待得到了天竺却恰逢教派动荡,不得不将取经的对象换成了佛教。
这其中不可避免被佛教委托过一些任务,与婆罗门有着一定的隔阂。
比如端美三菩提曾经持着大日如来的佛骨,一举将万佛山集会讲法的诸多显化出法身的佛陀烧得干干净净,直接破掉了众佛陀在吐浑国留下的痕迹。
这不免将婆罗门诸多佛陀齐齐得罪了一遍。
但婆罗门入驻逻些城数年,端美三菩提也没被诸佛陀打死。
禄东赞觉得将端美三菩提插入队伍中没问题。
他寻思了一番,这才跟着打完哑谜的李鸿儒出了寺庙。
“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待得李鸿儒走人,湿婆才开口询问大梵天。
他晃了晃脑袋,只觉里面没黄泉水。
大梵天常年谋算东土,对东土门门道道的事情很清楚,毗湿奴则是有跟随性学习。
湿婆觉得留在天竺镇守弥卢山的自己很单纯,没有跟随学这些内容。
他一边思索着多学一学,一边又觉得问问就清楚的事情没必要学。
大梵天还未启口回应,一旁的毗湿奴已经含笑开口。
“大梵天曾经提过他身上有些机缘之事,但又不曾探寻明白,我们只能去看一看再说”毗湿奴道。
“就这样”湿婆奇道。
“就这么简单,确实是这样”大梵天道。
“那你们说话真是太没趣了”
湿婆摊手。
他只觉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很不靠谱。
但吐蕃国去攻打摩揭陀国,这也算是燃起了从东土反攻天竺的第一把火,湿婆觉得能去凑个热闹看看。
这事情本来需要他们推动,吐蕃国才可能做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
也不知如何走的流程,事情忽然之间就提前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