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临近天明,沉闷的号角声开始吹响。
李鸿儒踏出驻地。
他看着牛海,又有诸多牛身上背着的干草干柴,勉强点了点头。
条件简陋,他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而且这些牛数量太多了一些,他们的人手也稍微少了一些,能背点燃烧之物已经算是出了不小的力气。
见得还有军士在给牛涂抹熬制的牛油,李鸿儒只觉麾下相当尽心尽力。
大伙儿同心,他就要打好这一仗了。
“天时、地利、人和”
李鸿儒嘴中念念一句,又看了看秋风萧瑟的晴日。
作为战争的三要素,李鸿儒觉得当前有着一定的到位。
此时不仅是天气好,烧火不会被淋灭,他们还处于平原地区,不需要牛翻山越岭。
而阿罗那顺强行上位,国内政局不稳。
待得杨素摞挑子不干了,茶镈和罗城牛生意的雷会直接引爆,又会不断蔓延到各处跟风的城市。
除了对手军团是他们的数倍,其他地方没毛病。
“大不了就逃命去”
思索到最坏的可能,李鸿儒也定了心。
但凡用国战宣了名义,佛教大概率不会插手,而他飞纵的能耐在大唐朝廷都是一绝,李鸿儒还不信自己没逃命的能耐。
他寻思了好的一方面,也寻思清楚了坏的一方面,随即开始大声吆喝起来。
今天是与茶镈和罗城交战的第三天,大伙儿吃过早餐便需要继续日常了。
与往昔不同的是,此番他们大致会少过去一千骑左右。
李鸿儒扔下极为忠心的尤力奇在这儿和诸牛妖负责牛群,这才跨上了坐骑。
他学着吐蕃人放牧时嗷嚯嚯的叫上两声,顿时引得大堆人开始纵马跟上。
“你觉得他今天要干什么”
禄东赞回头扫了一眼远方的牛群。
他只觉当前的行动有了些许变化,但又很难说出这种变化有什么作用。
“我去远远看过,摩揭陀国的大军不断涌入茶镈和罗城,他大概是在谋算着要撤退吧”
端美三菩提指指自己的大鸟。
临近天明时,他乘骑着大鸟远远看过茶镈和罗城,见得了排成一列列的巨象。
除此之外,还有龙御凤辇,又有大量的精兵军团和后勤团跟随。
只是放目数过去,端美三菩提就觉得那些人的数量和牛群一样,难于清楚真正的数量。
“很有可能”禄东赞点头道:“你看他还让人捆了不少柴火,估计是怕路上遭遇草原地带太多,没法生火煮食”
“我估计他很可能引了阿罗那顺前来,义正言辞叫骂他几声,然后交战一番就准备撤退了”端美三菩提吭声道。
作为吐蕃重臣,两人看不懂当前的战争,他们也不看好当前的战争。
李鸿儒此番率领的只有六千余人的骑兵团,哪怕一个打三个,那也是必输的下场。
何况正常的情况下,只有巨象兵团才具备一打三的能耐。????
“禄东赞快来,你擅长神行,到时一定要替我抓了阿罗那顺那小子”
奔袭在最前方,李鸿儒扭头时发现身边缺乏跟随的大将,他顿时对着禄东赞连连招手。
这让禄东赞愁眉苦脸的跟了上去。
“我抓不住阿罗那顺”禄东赞听后头疼道。
“小小的阿罗那顺都抓不住,那就只能我亲自出手了”
李鸿儒大笑一声,待得赶到茶镈和罗城前,他才止住了诸多的心思。
“那就是你提及的小小阿罗那顺”
禄东赞对着城墙方向指了指,指向一个披着金甲又套着皇袍的壮汉。
对方身高近两米,体魄健壮异于常人,远远看去,还能看到对方手中提着的两柄金瓜锤。
金瓜锤一端为柄,另一端则是宛如瓜状的锤头。
这种武器名字听上去有些搞笑,但这种武器份量不轻,极为擅长破甲。
但凡被这类武器击中,身上披着盔甲也容易被锤到吐血。
能使唤金瓜锤的无一不是猛将。
阿罗那顺的实力显然不凡,否则也不会去硬接尸罗逸多的皇位。
摩揭陀国诸多诸侯王对阿罗那顺上位极为不满,但又不敢冒然造反,其中的原因除了佛教扶持,阿罗那顺的实力亦是其中的原因。
甚至于阿罗那顺的妻妾子嗣无一不凡,个个极具勇武之力。
禄东赞开腔时,李鸿儒的目光已经扫过城墙的那一片人。
他哼上一声,随即又在那大声叫喊。
“伪临朝阿罗那顺者,人非温顺,地实寒微,昔属尸罗逸多之朝臣,冒天下之大讳,位卑而图大统,残害忠良,屠戮大唐友邦使团”
大梵天可以借信徒身体做临时的显化和观测,李鸿儒并不怀疑灵山佛教可能具备同样的能耐。
他此时再次提及国战之名,又将诸多规矩齐齐摆下。
“小小唐国人也敢口出妄言”
城墙之上,阿罗那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论嘴皮子,他是武将,自然是不如李鸿儒这类文人会骂。
若是让他骂几句娘希皮也就罢了,真要文绉绉吐一长串,那无疑很是废脑细胞。
他思索着朝臣给他写的反驳之言,嘴书想全。
待得李鸿儒念完毕,阿罗那顺亦只得呸了一口吐沫,提起金瓜锤指着李鸿儒就骂。
“阿罗那顺,你残害尸罗逸多陛下上位,以后是要遭天谴的”
相距城墙四百余米,李鸿儒随口就来。
他也不管尸罗逸多是死在河里还是死在谁手里,谁是他的敌人,他就把这盆脏水泼过去。
这声叫喊让阿罗那顺手指微微发抖。
“勿那唐国人,你满嘴胡言乱语,且闲话少说,速速与我大战三百回合”阿罗那顺叫道。
“有种就排兵布阵放马过来”李鸿儒大喊道。
他的出声让阿罗那顺微微一喜,只觉这种对手果然遵循着古时候的迂腐战争理念。
说来天竺历史上亦不乏这类历史。
甚至于双方交战到了吃饭的时间,各自找一处地方吃了饭再打的事情也屡有发生。
若是说好听一点,这是古人守礼节,但若是说坏一点,这无疑是智慧不足导致的迂腐。
阿罗那顺眼中闪烁着寒芒。
对他有利时,他当然愿意和对手讲规矩。
庞大的军团在手,他只要顺势平推,就能将对方打得跪地叫娘。
只是想想这种御驾亲征的战果,阿罗那顺也甚是满意。
他难于拿哪个诸侯王开刀,免得引发这些人抱团的反抗,但他也想杀鸡儆猴。
愚蠢的大唐人居然统领数千人的小兵团前来,还使用如此落后的战争手段,阿罗那顺觉得来得正好。
但凡他将这些大唐人脑袋齐齐砍下来,必然能威慑到摩揭陀国诸多异心者。
“陛下,咱们还是要小心大唐人有阴谋,谨防他们有诈”
城墙之上,杨素低着脑袋,对着阿罗那顺发声建议。
“再诈还能诈到哪儿去,莫非本王还会怕了这大唐区区的数千人”
阿罗那顺回头。
在茶镈和罗城中,此时已经挤满了欲要出征的军团。
但凡打开城门,那便是一道道战争的洪流,数个回合足以将大唐人军团覆灭得干干净净。
“微臣和他实力不相上下,已经连斗了两日,陛下是否要微臣再去与他斗一场,也方便陛下看清楚对方的实力”杨素道。
“夏尔玛,你的忠心很好,本王以后一定会提拔你”
阿罗那顺看着低头的茶镈和罗城主,只觉这个麾下怎么看都顺眼。
两人不仅仅同属武将,更是佛教徒,有着几分关联。
阿罗那顺觉得对方可堪重用,能列入他王庭重臣之中。
他寻思对方的建议,这是为他着想,妥帖得不能再妥帖了。
“既是如此,你与他去打斗一番,待得本王亲自上阵,必然将他擒回城”
阿罗那顺点点头。
这让杨素应了一声,提起近人高的狼牙棒开始胯马出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