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在我这儿取一些菩提子”
一番重逢的喜悦,待得近一刻钟后,铁扇公主略做提及,老道人才重新将目光投向李鸿儒。
“是的,长者”
李鸿儒起身,恭敬行礼后也应下了此行前来的目的。
“你倒是会找人”老道人笑道:“小罗么平常不喜求人,更无须说代人开口,你能让她如此想必是有不错才能,才会引得她散播善意。”
“长者谬赞了”
李鸿儒捧掌,脑袋寻思时隐隐觉察对方的夸赞并非好事。
但凡夸得有多好,到时交托事情起来就很自然了。
他自谦回复,这让老道人思索时哑然一笑。
“我这儿种了几颗菩提树,承受秘境灵气灌输,种子倒也算得上一味药,你去摘一些入药便是”
“多谢长者赐种子”
“你无需担心我驱役你去做什么事,只是老道在大殿中听得你呓语,随口解了我门口那副对联的谜题,想来你是一个饱学之士”????
“自幼读过一些书”
老道人态度谦和,李鸿儒也不故作矜持,他坦然应下来。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大唐王朝的大儒,说是饱学之士不为过。
“既是如此,老道请先生一观此物,看能否代老道读懂其中的内容”
老道人抚须探手,他轻轻一拿时,一卷金色的画卷从大殿上落下。
只是轻轻一展,这副画卷便已经展开,显出近十米的卷福长度。
老道人伸手一点,这副画卷宛如被人拉扯开来,在半空中有着牢牢的固定。
“还请先生仔细观阅”
李鸿儒放目过去,只觉画卷正面并无任何文字与图画的内容。
他刚欲生疑询问,随即听得老道人话语,当下也不再做发声的询问。
若是能轻易辨识,对方便不会请他观阅。
这是遇到了难题,而且对方难于解决,才不得不对外去求助。
只是这桩难题对李鸿儒而言同样如此。
大儒不缺学识和见识,或多或少都有各自的优点,李鸿儒的专业在于通晓各类博而杂的知识,各行各业都有沾边的认知。
在涉及画这一行,他曾经跟随过阎立本等人学习,自身也不乏造诣。
眼前毫无疑问是一副画卷,只是画卷上的内容不曾显出,让他辨析鉴赏画画的本事做不得半分用。
李鸿儒迈步靠近,他还用鼻子微微嗅了嗅。
“老道往昔拿这卷画侵入水中,又取火焰灼烧,更是泼墨沾染过,只是手段虽多,却不曾见得画上半个字。”
老道人开口,这让李鸿儒随即收回了嗅异物气息的鼻子。
若这类画作不曾采用“神符显字”一类的骗术做画,很可能有着更高的藏画手段。
“长者此画若不曾藏内容,那便是一卷空画”
李鸿儒端详了许久,才抱掌做出正式的回复。
“这上面有很多内容,不可能是空画,你再仔细看看,用心去感知感知”老道人道:“这画虽然岁月悠久,但材质特殊,并不惧水侵火烧,若是你有什么测试的方式并不需要客气,尽管做尝试,即便弄坏了画卷,我也不要你做任何赔偿。”
李鸿儒观看时恪守礼仪,只有望闻之举,老道人不免也希望对方寻思一些其他方法。
他往昔不乏观阅之举,又有弟子寻思各类方法。
只是观看的人虽多,但没人能探出画卷上的任何内容。
至于鸠摩罗家族的那群牛,以这些牛的智商,那更不能做什么指望。
此时不仅仅是李鸿儒第一次见画卷,鸠摩罗丑和铁扇公主亦是第一次见。
“我听说黑狗血的用处很大,或许我们能往这卷画上泼一桶黑狗血,那肯定能让这画显出原本的模样”鸠摩罗丑低声道。
“我感觉这卷画有神而无形,似乎真是一副空画”铁扇公主低声交流道。
两人的话语让老道人抿抿嘴。
他就知道不能指望这帮牛孙子,便是牛媳妇也不靠谱。
诸人各有各态时,老道人见得李鸿儒伸出了右手,在那抚摸着画卷做感知。
看着对方微微有些发抖的身体,老道人只觉李鸿儒的姿态稍微夸张了一点。
但这种行为较之鸠摩罗丑泼黑狗血来得正常。
他也不以为意,但凡能看出些许端倪,这或许能给他带来一丝希望,若不曾观阅到真实,也只是重复过往,对他难有多少失落可言。
他神态较为自然时,只见画卷上丝丝缕缕金光溢出,较之往昔有了不同的异状。
“莫不是他感知出了什么,才能这卷画有着异常”
老道人兴趣横生。
他一双眼睛放在李鸿儒身上,不时又转移到金光溢出的画卷上。
这是与往昔完全不同的情形。
只是随手的邀请,老道人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道可道,非常道,多道道不坏,你们平常也要知晓多多交流的裨益,多去和人交流,不要固守在一隅之地,须知人”
老道人刚欲借着案例教育教育鸠摩罗丑,随即听得鸠摩罗丑在那儿伸手指向李鸿儒。
“太老爷,看画时翻白眼是什么意思”
“翻白眼一般意味着嫌弃,感觉画作不堪入眼,容易脏了眼睛,也就得翻一翻洗洗眼。”
“那您这副没字的画还真遭人嫌弃呢,你看这个叫王玄策的眼睛翻白了好几圈了。”
“他嫌弃王玄策,不好”
被鸠摩罗丑提醒,老道人目光顿时凝向了李鸿儒。
画卷依旧溢散着金光,但李鸿儒的白眼确实翻得有些太高了。
这不是嫌弃。
人在另外一种情况下也会翻白眼。
老道人伸手抓起手中的菩提枝,他重重一挥之下,只见那画卷发出一阵如吸入狂风的咆哮声,溢散的金光随即有着一收,缓缓坠落到地上
“将画卷起来”
老道人随口吩咐了一声,数个弟子顿时齐齐跑了上去。
他目光在画卷上一触即收,目光放向了摇摇晃晃难于站稳身体的李鸿儒。
“您这是什么级别的画宝”
李鸿儒使劲摇晃着脑袋,他只觉脑袋中头疼欲裂。
在他碰触画卷时,映入李鸿儒眼中的是漫天高高在上的仙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