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个漩涡。
镇元子看着李鸿儒。
他碰上李鸿儒后的日子就没舒坦过。
他很清楚眼前这家伙的满嘴谎言。
这定然是持着贞观剑去干别的事情,但又被仙庭的人逮到了。
但凡他插手,镇元子觉得自己难于平衡自己在其中的角色。
帮衬了大唐必然会被仙庭所埋怨,而帮衬了仙庭则是明着和大唐朝廷对撞。
一者是不讨喜的李鸿儒,另一者是不讨喜的仙庭李靖。
镇元子双目扫过两人,又看向争夺焦点的贞观剑。
这柄剑接到手中有麻烦,不接到手中也有麻烦。
“回来早了”
直到此时,镇元子心中也只能吐槽这一句。
哪怕是悠哉悠哉在外一天半天的,他也不需要做这种选择。
说到底他还是心心念念着自己那些新鲜的茶叶,才导致了现在这副难堪的局面。
“晦气”
镇元子低声。
他看着李鸿儒手中这柄贞观剑,对玄苦挥了挥手示意接下。
“还不错”
玄苦踏步时,镇元子总算感受到五庄观涌出的一点点喜庆之事了。
五庄观懒虫化龙,继他之后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拿出手的人。
不提玄苦在外的实力,但凡在五庄观这片小秘境中,玄苦就有足够话语权的实力。
再差劲的假十品也是顶尖高手,难有多少人克制。
依玄苦懒散难动的性情,镇元子不免也心有所慰,觉得玄苦这种懒人驻守五庄观好极了。
“这剑我也接了,你赶紧走”
见得玄苦和李鸿儒相互的眉来眼去,镇元子摆摆手,示意李鸿儒快点走人。
“好嘞”
李鸿儒高兴应上一声。
相较于此前计划的拿黑芭蕉杆抽李靖,李鸿儒觉得自己免了一场风险率极高的争斗。
他有芭蕉杆,李靖也有宝塔,谁弄死谁很难说。
大刀子小刀子都能捅死人,有时生死并不依仗谁的宝物更胜一分。
能打死人,也需要有承接又或化解宝物的能耐,方才能游刃有余。
李鸿儒高高兴兴将贞观剑送了出去。
他还得意的看了五庄观外的李靖一眼,见得对方在生闷气,心下更高兴了。
踏步出五庄观时,李鸿儒只见远远处高空中一团白云飞掠而来。
这团白云眨眼时还在远远处高空中,待得再眨眼,则已经落到了五庄观前,速度较之毗湿奴的妙见神轮更为快速。
白云之上一个老道跳下,又有金童儿和银童儿跟随下落,在那儿一阵收法宝。
“镇元”
老道落下白云,远远打了个招呼,这让观内的镇元子随即有着提腿的相迎。
“老君,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闻你混元道果初成,特意从兜率宫前来探寻一番,相互论一论这混元道”
老道人发须皆白,穿着一身柄白毛拂尘,端是一副仙风道骨,只是目视便让人心生好感,只觉神仙中人便该是这副样子。
“小弟证道混元劫难重重,至今尚未有所成,唉”
镇元子叹上一口气。
若是早逢张仲坚数十年,他的混元道果或许能算初成。
如今少了一道契机,这让镇元子左右为难,只觉自己的混元道果少了一道引子,远远没有达到曾经想象的模样。
他客气迎下老君,这才重入了五庄观。
“我在五庄观住了三个月,还有些要事要跑回去,下次一起玩啊”
见得金童儿和银童儿在老君身后挤眉弄眼,李鸿儒挥手应上一声,这让两个道童脑袋回转了过去,随即和玄苦一阵龇牙咧嘴。
“你打伤我的人,莫不是就这样走了”
李鸿儒踏步外出时,只听李靖低低哼声了一句。
“不走不行”李鸿儒道:“我与四位天王切磋时受了严重的内伤,只能跑回长安求医”
“你也受了伤”李靖疑道。
“我现在是重伤”李鸿儒点头道:“增长天王一剑差点剁死我,多闻天王的混元伞将我们武器和法宝都收走了,持国天王的琵琶音韵伤人,广目天王元神压迫到我没法动弹,硬生生挨了一拳,打到我内腑出了血”
“真这样”
“真的,不信你问几位天王”
李鸿儒回了李靖一声,随即指向四位天王。
“对”
“就是这样”
“虽然我们受了伤,但他也没讨好”
“别看他表面上没什么,实际已经受了我们给予的重创呀”
“大元帅,肉身的伤势和我们元神之躯是有一些不同的,您不能只看外表,更要关注内在。”
“他内在不行了。”
四位天王灰头灰脸出了五庄观,个个脸面无光。
待得李鸿儒示弱,这四人才纷纷开嘴,只觉面子又捞了回来。
“既是如此,本元帅也不惩戒,若你下次再犯,也莫怪本元帅以大欺小”
不仅仅是五庄观的玄苦,李鸿儒似乎还和金童儿和银童儿有些关联,李靖也不欲冒冒失失动手。
而且缺失了贞观剑,李靖觉得没有什么对付李鸿儒的理由。???????
他下界的时间有些久,仙庭显然有着察觉,才可能有了老君下界入五庄观。
李鸿儒虽然将贞观剑送入了五庄观保管,但有老君讲道的拖延,也甭想镇元子将剑送回大唐皇宫。
他微微哼声,这才提起受创严重的两位天王。
数道金雷闪烁,随即又蹿上了天空,有着远远的离去。
“飞纵能耐、法宝、人数”
综合了这些天的所窥所见,李鸿儒只觉仙庭的底蕴远胜出了婆罗门。
只是四个守城门的大修炼者就各有法宝和手段,而且这四人修为境界极高。
若是一个不查,又或底细被人窥破,李鸿儒同样会折损在这些人手中。
作为朝廷一线的战力,李鸿儒此时只能与对方守城门的天王对弈。
这种对比感无疑压住了李鸿儒一颗实力膨胀的小心思。
他只觉即便是自己踏入了元神八品,他也很难如侯君集那样。
没有猖狂,也不狂妄,只有稳固心境,他才可能有将来稳步的前行。
“或许,我能在九品时哈哈哈大笑三声”
思索起李靖迈入元神九品对射大梵天的实力,李鸿儒觉得只有那时的自己或许才能骄傲一番。
他脚底轻踏,随即有风浪缠身,飘飘荡荡朝着吐浑国飞纵而去。
时间踏入阳春三月,若朝廷之事能了结,他就跟着公孙举等人去江陵破桃花源秘境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