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有人坐马车而来。
皇宫之前,数位朝廷重臣聚集。
夹在这些一品到三品的官员中,李鸿儒也不显排斥。
他一脸的笑呵呵,众人亦是同样的笑呵呵脸色。
能征召到这个团体中,显然没有人是省油灯。
任何鄙夷都是给自己丢分。
武将和李鸿儒没什么间隙,文官们还指望着武将防护,显然不会有什么恶意。
只是高季辅等人确实对李鸿儒较为陌生,难知真正的本事,私下有着低声的议论。
“待得李台正办了事回来,咱们就能启程”
带队的是长孙无忌,但引路的却是李淳风。
长孙无忌此时也只是来回踱步,在皇宫外做等待和准备。
在另一侧,青骓马的车队已经有着预备,马车夫都是皇宫禁卫中的好手。
众人询问行动计划时,长孙无忌也只得推脱。
“也不知那小鬼捣什么乱,家中失窃报官了大理寺,好死不死查到了慈恩寺,李台正也被牵扯进去了”
长孙无忌伸手指了指远远之处。
两里余外,房遗欢还在担心的探头探脑。
待得被长孙无忌遥遥一指,诸多文武大臣齐齐望过去,顿时让房遗欢一颗心猛跳,探望的脑袋低了下去。
“可惜了房大人,若房大人还在,咱们朝廷可攻可防,行动时就少担心了”崔敦礼感慨道。
“生死由命,半分都强求不得”柳奭惋叹道。
“柳大人慎言”高季辅提醒道。
高季辅的提醒顿时让柳奭嘴巴闭紧。
待得柳奭环视了四周,见得众人神色依旧,他才放了心。
对常人而言的生死由命,但对一些人而言,这种命数却是想要去更改。
大唐的皇宫中,唐皇就在改命。
虽然议论的是房玄龄,但若是有人借此诬告,柳奭也会倒一身的霉。
高季辅一句提醒话,一时让诸多人少有了言语。
即便是嘻嘻哈哈的李鸿儒也懒得说话,不想被人抓小辫子。
相较于文人,李鸿儒更喜欢和武将们在一起厮混,大家口没遮拦随口说,谁也不会将话语记在心里。
而朝廷某些文人不一样,但凡有人证又失言,一些话语便会被这些人记在心里,说不定啥时候就拿出来在朝堂上嘲讽,引出大大小小各种麻烦。
一时诸多人沉默,又只是做耐心的等待。
待得辰时正点时刻,众人才见李淳风急匆匆从皇宫中飞奔了出来。
“李台正出皇宫都有讲究,这是时间卡到了正点啊”长孙无忌笑道。
“走走走,各位大人速速随我来,屠龙刀和拘龙网也做好准备”
李淳风急匆匆奔行而出,也不上青骓马车,随即就有着挥袖,借着风力飘然而起。
“格老子的,难不成就要动刀了”薛万彻闷声道。
“走”
徐茂功眼中微光一闪,随即足尖踏地,纵身越上了青骓马。
只是抽剑挥斩,套在青骓马身上的缰绳便齐齐落了下去。
徐茂功也不管拉车的青骓马上没有马鞍,双腿一夹,他已经跟上了李淳风。
“走走走”
“上马车”
“跟上跟上”
“王玄策你会飞,挤进来做什么”
“真是会偷懒,还凑我们文官的马车”
马车上嘀嘀咕咕,但声音落了下去。
长孙无忌唠叨两句,他看着脸色微有肃穆的李鸿儒,脑袋中不时有着寻思。
“李淳风那牛鼻子引路,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长孙无忌低声问道。
“我哪能知道什么”李鸿儒摇头道。
“你肯定知道什么,我感觉你有戒备心,似乎做了动手的准备”长孙无忌注目道。
“那你再看看我”
“你躺下是什么意思”
看着懒散躺下的李鸿儒,长孙无忌叫骂两声。
碰上李鸿儒这种人,他一腔话没法吐槽。
但隐隐中,长孙无忌也觉察到了什么。
他们狩龙的方向似乎并非东海龙宫,而是奔向了慈恩寺。
想到李淳风提醒的屠龙刀和拘龙网,又有如此多重将和文官随行,他不免也思索到了某种可能。
“莫非慈恩寺藏了龙”
对外人而言神秘的慈恩寺,对长孙无忌却并不陌生。
别人不清楚的内容,长孙无忌非常清楚。
他甚至知晓唐皇为何要与玄奘结为兄弟,这位从天竺归来的御弟在唐皇心中又是什么地位,这其中又涉及玄奘的数位徒弟。
只是长孙无忌从未想过慈恩寺中藏着龙这种事。
若非李淳风说得太过于赤裸裸,他压根就不会产生这种联想。
“难道这是借了房遗欢失窃的事发挥”????
什么事情都要出师有名,否则便只能像长孙无忌此前想象的那样,行事之时偷偷摸摸。
在长孙无忌猜想的计划中,他觉得狩龙团的任务就是偷偷摸摸去一趟东海,寻到落单的龙,而后偷偷摸摸下黑手打杀一条,再偷偷摸摸将龙尸运回长安城。
待得东窗事发,那时候就管不得那么多,大抵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彼此做一场。
若是再惹大一些,大唐皇朝就将长生药的机密直接公布,让四大州诸多求长生的帝王不断朝着龙族下黑手。
大唐受损,四海龙族遭殃,大抵双方就是这么一个结局了。
至于再往后
长孙无忌觉得长生药的隐患余波就是如此了。
但长孙无忌从未想过在长安城将这桩事解决掉。
他没想过长安城中居然潜藏着龙这种事情的可能。
“只是这失窃罪未免也小了一些,这要如何发挥是好李淳风又是在针对哪一位”
慈恩寺中只有三位佛陀,四位大妖,又涉及度人入道的数位僧人陪伴在玄奘大师左右。
长孙无忌想了半天没明白。
半响,他恨恨踢了李鸿儒一脚,算是了结心中这团迷惑带来的闷气。
“您的脚不疼吗”
李鸿儒笑嘻嘻躺在马车中。
他看着踢人的长孙无忌,心官不可怕,这是有怨气当场就出了,可怕的是一些不动声色将闷气憋在心中的人。
李鸿儒挺不愿意和后者交往。
他笑嘻嘻看着脸色一怔,随即在那儿揉脚叫骂的长孙无忌。
待得马车夫稳稳一拉缰绳停下,长孙无忌止住了揉脚,李鸿儒也摸了摸腰侧的鸦柄拉紧的弓,瞬间便绷紧了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