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师兄凑了多少钱”
“你倒是说一说,别老是叹气啊”
“大不了我拿一千金出来完成这辈子的心愿,剩下归你凑”
“别想让我再多出一分钱,我只是想打造一柄绝世好剑,从来没想过将自己的棺材本送出去”
从夜晚到天明,李鸿只是短短两天就有着回来。
这让张九鸦来回看,李鸿儒也适当性的予以回复,时不时叹上一声长气。
张九鸦满脸开心欣慰时又不乏有点小担心,怕李鸿儒压根铸不起剑。
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
甭管是谁来讨债,讨到他这种下场都免不了生出情绪上的问题。
虽说李鸿儒无意,但他受的身体和心灵的创伤是实打实。
张九鸦觉得将李鸿儒弄到破产算是正常报复行为。
而且他确实有认真铸剑。
金的材质柔软又具备可雕琢的性质,质地奇特到几乎独有。
只是万金规模确实庞大,这更无须说铸造五九之数的如意金剑。
除了价格昂贵,这种如意兵器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让他除了安慰李鸿儒,又不乏叙说如意金剑的妙处。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将我师兄和诸位熟识同窗的棺材本拿出来了”
李鸿儒痛心了说上一声,接过了张九鸦的话。
“你这是凑齐了”张九鸦奇道。
“再加上你那一千金”李鸿儒道。
“只要不铸造宝剑,两千金养老和一千金养老对我没区别,反正我也花不完,你要拿就拿去”
张九鸦大方的说上一声。
他甚是满意李鸿儒这番痛楚的小模样。
只要这家伙和这家伙亲朋好友的棺材本都拿出来铸剑,想想李鸿儒等人将来的贫穷,张九鸦就忍不住心中的开心。
他信誓旦旦添加上自己的一千金,这让李鸿儒极为沉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李鸿儒坦然道。
“走去哪里”
“取棺材本铸剑,就在我们的棺材本旁边铸”
李鸿儒指指北方远处,又指指庭院中残存的火炉、风箱、大铁墩等物。
众铁匠打铁给张九鸦治病,也留了一套工具下来让张九鸦自己玩。
李鸿儒掐了法决,法力不时吐出,将这套重物收归了小乾坤袋。
待得忙碌完,他将目光放向了张九鸦。
“你棺材本有多远”张九鸦低声问道。
“你跟着我走就是,还怕我抢你钱财不成”李鸿儒摇头道。
“那你棺材本得多点,少了我不铸”
张九鸦嘴巴吧唧吧唧上一声,跟随了李鸿儒出了门。
待得到大金药房时,他跟着李鸿儒进药店买了一些辟谷丸。
虽然不知道老板的脸色为何那么差,但这笔买卖非常干脆。
李鸿儒买的辟谷丸多,老板给的价格也低得可怜。
“你买如此多辟谷丹,莫非咱们要远行十几天”
“不用。”
“要不要叫个马车”
“先走走路”
李鸿儒深深吁出一口气。
相较于携着大量黄金跑长途,携着张九鸦飞纵显然要轻松多了。
只是走到偏僻人少处,李鸿儒伸手一指,呼啸的狂风便将他和张九鸦齐齐卷起。
他这动作有些类似于妖怪抓人。
妖怪们便是这般驾驭狂风抓凡人吃。
只是相较于普通的大妖,李鸿儒的法力和耐力显然更为持久。
他早年能携着颜师古在长安城飞纵,待得如今,李鸿儒携人飞纵的距离又有着大幅度的增长。
“我的亲娘啊”
张九鸦惊叫声声。
他脑袋中晃然回想,只觉自己魂归地府时,仿若就这般被人抓起飞回了阳间。
往昔看着李鸿儒宛如剑仙一般贯入天地间,他只觉异常潇洒自如。
待得自己被拉到高空中,张九鸦眯眼望向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时,他只觉一阵接一阵的眩晕感传来。
狂风席卷着他身上的每一处,宛如撞入深水潭中不断破浪前行。
张九鸦只觉一阵阵风浪撞击得自己心口颇为难受。
但在瞬息飞纵之中,他只觉数十里路呼啸而过。
若是如这般飞纵前行,这确实不需要什么马车。
“风有点大,你闭上眼睛,待得落地时我叫你”
李鸿儒开腔让张九鸦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睛不到一刻钟,只觉身体猛然下坠,一阵眩晕呕吐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你啊”
张九鸦没法吐槽李鸿儒。
他觉得任何人飞速坠向地面时最终都会化成和他别无差别的惨叫。
只是离地面尚还有十七股更为猛烈的狂风卷了起来。
与此同时,仿若羚羊遇狮的恐惧感在他心中顿生。
这是人类遭遇不可抗衡的天敌时的自然反应。
张九鸦难言这种感受。
他只觉自己化成了普通人,又有猛虎在他身边转悠。
呼啸的狂风中,一点点黑色顿显。
透过淡黑色的风浪,张九鸦只觉世界似乎都变了颜色。
他想吐什么话语出来,但又半句都吐不出。
“没想到我元神续接居然是因为携人飞行”
琵琶洞主当年携着李鸿儒飞纵累得气喘吁吁,李鸿儒并无多少不同,在携人飞纵时不仅会减慢速度,还有着法力的大幅度输出。
只是他使唤完文气元神还有妖元神续接。
作为李鸿儒的底牌,他往昔还想着文气斗法后缺乏法力,而后使用妖元神驾风逃窜。
但李鸿儒没想到自己额外动用妖元神力量是用来携人飞纵。
虽然显出妖气对张九鸦有点不友好,但李鸿儒寻思这铁匠都被狂风吹到眩晕了,应该也不在意更晕一些。
从洛阳城到吴山县大致是千里左右的距离。
文气元神和妖元神的连贯续接下来,李鸿儒携人飞纵不算太过于费心。
盘算上中间需要恢复元神的时间,他在第二天的日出时赶到了吴山中。
这与擅骑者骑千里马奔袭的速度相近,但又较之骑马要舒坦许多。????
李鸿儒看着呕吐到脸色发白的张九鸦,只觉张九鸦骑马千里后的模样定然更糟糕,远不如他携着飞纵。
他满意的看了看张九鸦的状态,又朝着早起洗漱的众人打了个招呼。
“帮我铸剑的朋友”
李鸿儒指指张九鸦,这让张九鸦的腿脚哆嗦了好几下,这才坐在地上打量众人和周围环境。
“居然是张匠师”
侯应谦惊声。
江湖中谁铸造兵器的水准最高难有定论。
但在朝廷中,张九鸦是匠人工坊中铸剑本事最强的匠师,甚至于他父亲侯君集亦不乏在张九鸦那儿求了一柄星彩剑。
侯应谦没想到两天不到,李鸿儒居然将张九鸦这个顶级铸剑的匠师揪到了吴山之中。
这是真要在吴山中铸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