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好苦”
“谁来救救我”
“救苦救难仙人,大慈大悲菩萨,你们这是在哪儿怎么没一个保佑我的”
“小道出来就是经营道观骗了点香火钱,也不该落到被鸡精一口吃的下场呀”
“那该死的老婆子又找了大靠山,我尖牙,你怎么来了”
骊山中,百眼魔君并未走太远。
只要眼中那根针存在,百眼魔君就脱离不了毗蓝婆菩萨的掌控。
这是与当今主流修炼术有着不同的巫术下咒能耐,不仅仅是百眼魔君的眼中法宝奇特,毗蓝婆菩萨掌控和施咒的方法也难于被破解。
正常的咒术是找到下咒者的贴身之物,靠着近距离念咒诅咒。
而在这份咒中,毗蓝婆菩萨将施咒媒介种在了百眼魔君的眼中,到一定时间后,百眼魔君就会承受针扎眼睛的痛楚。文網
即便百眼魔君踏入妖元丹九品,也没有挣扎出来。
“我就是远远处听到有人哭,就过来瞅瞅”
李鸿儒回了一声,这让百眼魔君迅速扯起道袍抹眼泪。
“谁哭呢,你看到谁哭了”
他脑袋左右观看叫上两声,又耸拉了下来。
“你以后别四处乱传这种事”百眼魔君道:“我还是要点面子的。”
“命呢”李鸿儒问道。
“我想要命,但那老婆子不给啊”百眼魔君无奈道:“她想让昂日星官吃了我增长功力。”
“这么说来,你也是一株大药”李鸿儒道。
“什么大药,我才不是大药”百眼魔君愤愤不平道:“这世上就不该有金乌后代,只要没这种古妖血后代,谁吃我都长不了功力。”
昂日星官的地位与李鸿儒麾下的斗木獬等星官没区别,只是彼此属于不同的部门。
而百眼魔君战绩不菲,吃三尾蝎、毒杀黑狼、吞天蚕魔君肉身、斗败禺狨魔君。
即便是李鸿儒,他面对百眼魔君发凶威时也要遁走暂避。
按人间标准而言,众星官的实力或八品或九品,大体在这个水准上下浮动。
只是一位星官水准的仙官,这就将百眼魔君克制到死死的,李鸿儒不免也是感慨一物降一物。
百眼魔君落到眼下的模样,李鸿儒一时劝诫他去北俱芦洲散散心。
“不去不去,我现在干什么事情都没兴趣”百眼魔君摇头道:“就是真武帝君跪在地上让我砍脑袋,我现在也懒的砍。”
“你这么丧”李鸿儒奇道。
“不丧不行,再过七天,那老婆子种在我眼中的太阳针要发作了,我什么地方都去不了”百眼魔君嘘唏道:“我一会儿还要跪在她面前求饶呢。”
“那你真是受苦了”
李鸿儒安慰了一声。
他也没法取出肉眼看不到的针。
这是一种咒,并非实实在在的物体。
破咒的最好方式就是斩杀施咒者。
但不仅仅是毗蓝婆菩萨能控制太阳针,昂日星官也能控制太阳针,若不能一次性杀死这两人,百眼魔君都难逃一死。
而且百眼魔君丢了炼制数百年的鸟屎毒,对同时毒杀毗蓝婆菩萨和昂日星官并无太多把握。
“要不,你将自己身份透露给毗蓝婆菩萨”
李鸿儒想了一会儿,才低声建议百眼魔君。
“我的身份”百眼魔君道:“她铁了心要拿我喂他儿子,我什么身份都不管用。”
“毗蓝婆菩萨的势力单薄,应该是惹不起妖师和众多魔君”李鸿儒道:“或许她们不想结这种仇。”
“但你不觉得我们泄露身份后会遭遇更大的麻烦吗我们那时面对的就不是星君级别的仙官了”百眼魔君犹豫道:“或许还不用等仙官出手,一些被泄露了身份的魔君就会来杀我。”
“这总比被她儿子吃了好,你踏入了九品,离被吃应该不远了吧”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
结果都一样,区别是哪种方案能活得长久一些。
百眼魔君心中左右寻思,李鸿儒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又不是他被吃。
但若是可以,他希望百眼魔君能活久一点点,又或能去北俱芦洲冒充仆固铁勒。
这也是李鸿儒给予百眼魔君建议的原因。
甚至这还会带来一些魔君遭遇清查的好处。
依毗蓝婆菩萨的嘴巴,李鸿儒觉得对方泄密的可能性百分百。
对方不仅仅可以泄密到黎山老母这种老势力者的耳中,也能泄露到佛教,又不乏具备在仙庭散播信息的可能。
平衡已久的局面中忽然冒出一股魔君势力,这无疑会引发诸多势力的注目。
李鸿儒能想到的问题,百眼魔君也能想到。
他脸色一时连连变化,又寻思着眼中的针,只觉自己没法做到临死不惧。
他当下的路并不算多,或拼死一搏放倒毗蓝婆菩萨和昂日星官逃命,或被吃,又或如李鸿儒所说
什么刺杀真武宫主,什么打碎真武令,什么魔君传承的机密,什么魔君掩藏的身份,在他性命面前,百眼魔君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要通通让路。
总而言之,他得先活下去才能想其他的事。
李鸿儒说的没错,踏入妖元丹九品,他离拼死一搏的时间不远了。
但落到毗蓝婆菩萨来黎山老母这儿投靠,百眼魔君觉得他拼死一搏的成功率很低。
“那个黎山老母很厉害,你别看她一脸慈祥拄着拐杖,她拿起大刀砍人一点也不虚,很多人都怕她,说她是仅次于西王母的女性大修炼者”
探讨相关计划时,百眼魔君不免拿了两种方式不断做对比。
这让李鸿儒一时没法想象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拿大刀砍人的模样。
但不断分析下来,又加以李鸿儒的添油加醋,百眼魔君发觉自己拼死一搏的成功率低到了可怜。
而李鸿儒提及显露身份的方案则是结果未知,多了几分变数。
“万一她真将我放了,那我能去哪儿躲难”
想了许久,百眼魔君才低声发问。
“去北俱芦洲”李鸿儒建议道:“我记得那帮人请你当铁勒,只要你当了铁勒,你麾下就有上百万的人,哪个魔君敢来报复你这种大势力,你还会多出一处地仙界来发展。”
“你等等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百眼魔君觉得北俱芦洲的那些铁勒脑袋有问题,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何自己会被人请去当铁勒。
但李鸿儒说的没错。
只要他当上了铁勒,他手下就有很多很多人,不再是孤身一人拼搏。
相较于东土地仙界势力的独立,北俱芦洲诸多地仙界与外界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若是能擅加利用,他势力远比通风魔君和禺狨魔君的扶桑势力强大,甚至能抹平这其中的风险。
这远比他此前想象中惨兮兮四处流浪来得要强。
“赌了,我这就去跟那老婆子摊牌”
百眼魔君想了好一会儿,只觉在绝境中找到这种方案再好不过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