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畴府邸中,李鸿儒显得风轻云淡,没有一丝杂心。
相较于自己冒险下毒,裴旻几乎恰到好处上了门。
这让他邀约了三个助力。
顶级对决并非人越多越好,人越多反而越容易杂乱,也越容易出问题。
他邀约的人中,有剑术出类拔萃的徐茂功。
自己的纵横之剑就源于徐茂功,李鸿儒很清楚徐茂功的实力。
对方擅长的剑术属于军区风格顶级水准,收敛能力极强,出剑便有致命可能,这是截杀的最佳配合高手。
长孙无忌胜在术法诡异,旁门能力防不胜防,李鸿儒曾经都差点着道。
这也是两位元神九品的大高手,能有效收敛自己的气息,避免引发警惕与注目。
而褚遂良则具备快速施法的能耐,但凡不被一击打死,这就是一个没完没了的对手。
褚遂良的元神只有八品,但褚遂良擅长的是传统文人技艺,文人君子如兰,气息并不咄咄逼人,反而让人有着亲近,可以让人松懈。
这也几乎代表了大唐朝廷当前战力的顶尖水准级人物。
契铁勒腿脚残废,同罗铁勒实力更为注重防护与偷袭爆发。
以四打二,又是文武皆备的搭配,李鸿儒觉得应该算是靠谱。
若是下狠手,他们不仅仅是要获胜,而且要打死这两人,将这两位铁勒彻底留在长安城。
“张大力,王二狗,请用茶,若两位有需求,咱们一会儿拉上长胖子、褚瘦子、徐老板去春香楼大吃一顿”
“行”
契铁勒接过李鸿儒递过来的茶,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同罗铁勒则没有什么饮茶的念头。
作为顶级大修炼者,他们虽然没有辟谷,脱离五谷,但饮食早已经与常人不同。
或数天不吃,或几天饱腹一顿都没问题。
除非遭遇强硬作战,诸多人才有快速进食补充身体所需的需求。
这让李鸿儒心中不免庆幸。
他冲泡了乌龙茶,在那儿自酌自饮了一番。
看着夕阳西下的日光,李鸿儒连饮了三壶茶水后,终于见到门口处一架马车行来。
马车属于朝廷将作监标配马车,不算奢华,但沾了衙门的边。
马车刚刚停下,穿着宽布匠人服的长孙无忌便探出了脑袋。
在长孙无忌身后,褚遂良穿着一袭蓝袍跟随而出。
在后方,又有穿着宽袍金钱大褂的徐茂功,裴旻则是夹在了最后下车。
“小李回来了”
长孙无忌呵呵大笑,他浑身元神气息收敛,打了个招呼后径直踏入府邸中。
“老李,听说你给我们找了个发财的活儿”
褚遂良还没开口,徐茂功面色带笑问了一句,站到了众人身前。
“快来快来,我有两位亲戚远行需要一些宝袋储物,正是想请你们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弄两个出来”李鸿儒道。
“小须弥袋可不好做”长孙无忌道。
“我们有法宝布,只要你出手艺”李鸿儒道。
“对,我们有法宝布,只要你们能打造,我们材料不会缺,还能给你们大好处”同罗铁勒用有些外地口音的大唐语道。
“这储物袋是朝廷管制品,我们私下打造是犯法的事情,没大好处我们可不干”长孙无忌乐呵呵道。
“钱管够”李鸿儒道:“我出一百两黄金一件。”
“这不够我们在部门中运转,小须弥袋并不只是简单的缝缝补补,涉及牵针、引线、铭文、法力灌输充实,至少要十人搭配才能制成,你需要给我们这个数”
长孙无忌勾了勾手指。
“这家伙要三百两黄金一件”
李鸿儒吁出一口冷气,随后望向契铁勒。
“我往昔少有存这些财富,你钱财不够吗”契铁勒皱眉道。
“我再与他们讲讲价,到时将那些人参卖掉一些,应该能凑齐”
“速度要快”契铁勒点点头道。
“二百五十金一个”李鸿儒叫道:“长胖子,你接活我就给钱,你不接活我找褚瘦子帮忙。”
“我这是给你冒了砍头的大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长孙无忌道:“徐老板也清楚这个价绝对不高,快来帮我来说说话。”
“谁不冒砍头的风险,但这事儿有钱挣啊”李鸿儒道。
“你就少挣他一点接了这个活”徐茂功笑道:“不然就轮到褚瘦子抢单了。”
“行,还请两位给我法宝布,我看看你们的法宝布有没有可能成器”
一堆黑话在契铁勒和同罗铁勒面前交流。
长孙无忌的砍头大罪就是询问是否要动手,李鸿儒提及的有钱挣则是基本指明了高风险中的高价值。
又有徐茂功直接安排褚遂良抢单,意味着自己已经同意动手,并且提及褚遂良属于替补。
看似谈生意,但三人调侃时几乎已经将各自的对手分配妥当。
“这帮王八蛋害人时神色这么自然,以后真是要好好相处才行”
站在后方,褚遂良尽量维持着脸色。
截至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要害的对象身份。
但上了贼船,他也只能跟着害。
甚至于褚遂良大袖中的书宝已经备好,只待激发威能。
轮到李鸿儒叫人,还是一次叫三,他很清楚来了了不得的人。
褚遂良目光扫过坐在大红木椅上的契铁勒,又看过小心翼翼从储物袋中取法宝布的同罗铁勒。
在这两人身上,他感受宛如常人。
若非对方属于普通人,又或是修炼了特殊的收敛术,这就是元神气息凝聚到顶尖的水准,身体气息难于泄露。
这让褚遂良将兜里的书宝微微抓紧了一些。
“这些法宝布不错,制作两枚小须弥袋绰绰有余”
在前方,长孙无忌扯出银色的长布,忍不住有着夸口的赞叹。
他手指点在天蚕丝布上,点点微光开始有着闪烁,仿若一副在检测的模样。
“那个褚瘦子,你似乎有些紧张”
契铁勒点点头应下长孙无忌,又开口好奇看向少有搭话的褚遂良。
隐隐中,他只觉这些人的容貌似乎有些熟悉,但又难于想起在哪儿见过。
“你们商量的事泄露出去,在朝廷里是要被砍头的,我肯定有点紧张了”
褚遂良低声回应。
他看着契铁勒锐利的目光,脑袋有着微微的低垂。
“我们干这种事情的时候都很紧张啊”
李鸿儒嘘唏。
他伸手捞过放置在一旁的青蜈剑,这让褚遂良的心神陡然收紧。
“大白去将门关了,免得咱们这些事被人偷听”李鸿儒道。
“哦”
在后方的裴旻点点头。???????
他转身向后数米拉上大门时,只听耳中传来两声极为尖锐的刺响。
这是拔剑斩杀快到他难于想象的水准。
若是两两对弈,他的剑可能只是拔出一半,脑袋就已经被削飞。
“敕律定”
“镇”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一个有预备施法的手脚,另一个则是直接动用平常不舍的书宝。
镇压的沉闷气息传来,裴旻只觉远距了近十米,他的气血似乎凝固了起来,抬脚时难于踏下。
鹤鸣和金铁尖锐交错的声音响起。
又有愤怒与不甘交织。
只是一朝不慎,契铁勒和同罗铁勒不曾想沦落到要陨落的地步。
这是一个陷阱。
也是足以让他们身死道消的陷阱。
一柄见血封喉的毒剑插入契铁勒心口之处,还伴随了搅碎的爆发力。
而在另一侧,则是同罗铁勒脖颈之处被宝剑斩过,鲜血扬起半丈高。
这是两个顶尖的剑客。
也是默契到同时动手的剑客。
在这两人身后,还有两个顶级的施法者配合镇压,让这种刺杀更是多了一层保障。
随着这个呼地兰格日勒入长安城,他们踏进了一个绝杀的陷阱,甚至眼睁睁看着这个陷阱完成。
但这个陷阱为何能如此快速形成,又为何能在短短时间中汇聚数位顶级高手同时发难,这是他们当下难于理解的事情。
或许,他们已经永远没有了弄清楚真相的可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