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滚出来”
大雪山中,无数山峰积雪翻滚。
雪崩之处成片。
站立于雪山之顶,湿婆咆哮声声震荡,诱发了雪山的崩溃。
他往昔不敢在西昆仑山放肆。
但在眼下,西王母大败,他也有了放肆的资本。
湿婆并不担心自己引发群体性雪崩被追责。
如今不是往昔,他并不会因为一点点小把柄就被西王母宫再次挑刺。
甚至他猜测到了很多内容,也有了疯狂的举动。
这是大梵天主事时几乎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在他主事时,一切都成为了可能。
在湿婆的眼中,丧失了不死药的西王母宫就不再是屹立于仙庭的庞然大物。
没有不死药的牵连,西王母宫难于牵引仙庭男仙集体性的攻伐出力,至多是有一些助力者。
这让婆罗门能应对下来。
而且他们并非孤军作战。
湿婆手中抓着巨大的天地玄黄玲珑塔。
他目光冰冷,不断扫视着四周。
诸多算计在他心中流畅,也愈加指向清晰之处。
西王母是他的心魔。
只要有一丝机会,湿婆都不会放过。
他唯一的失算只是对二郎真君这类人物有了疏漏。
对方个人实力比他低,但一身金刚之躯和变化神通几乎立于不败之地,难于被正常打杀。
湿婆唯一的应对方式也只能让人命来填,一直填到对方精疲力竭,也就能靠着法宝镇压关押。
时间方面与估算相近,这也大致到了地仙强者体力虚弱的时间。
但湿婆没想到穿梭追击而来依旧是一场空。
他看着主持追杀的迦尼萨,一时眉头紧皱。
“那杨戬仗着灌江口大阵不惧我等追入东土杀伐”毗湿奴道。
“破他那秘境防护阵还是有办法”湿婆注目着毗湿奴嘴唇,数秒后才皱眉道:“只是入东土易,在东土掀起杀伐的麻烦甚多”
此前丢失老巢的痛楚在婆罗门每一个心中缠绕。
眼下的佛教显然有这种等待的可能,没有人会再做一次这种蠢事。
而且冒然到东土打打杀杀,他们必然招惹出真武宫那个恪守规矩的姬乾荒,又或骊山地仙界的古老存在出手。
此时踩踏在侵入东土的界限上,湿婆也不欲再飞纵追击。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这才收了尖锐声音中引发雪崩的力量。
“好久不见,王使者”
湿婆收敛了能力,这才迎向李鸿儒。
此时的李鸿儒身体一收,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别说迦尼萨诧异,就是湿婆也好奇李鸿儒怎么也来了这处地方。
只是他被杨戬斩杀了一个儿子两个义子,此时兴致确实不算太高。
他目光中看着李鸿儒,带着一些兴趣,也带着一丝寂寥感。
“没想到数年不见,你实力倒是水涨船高了”毗湿奴道:“你这能耐似乎并非普通的分身术”
“只是一些小道分身之术而已”
李鸿儒行礼见过两位主神。
往昔是婆罗门对他有需求才有相应的客气。
而在眼下,对方并无多少求人处,完全是凭借往昔的熟面。
此时李鸿儒和婆罗门有一些友谊,但这种友谊能做多少事则难言。
“我们教内的那迩娑婆寐去了东土造长生药,不知此事进行得如何”
一席客套话落下,又有湿婆手势加言语比划的相应询问。
“长生药被那迩娑婆寐炼制出来了”
“哦”
“我们陛下吞服了数枚金丹,可惜服药后和如来佛祖斗了一场后精疲力竭,也因此丧了性命,没能延续长寿”
“他吞服金丹后和如来斗”
湿婆诧异了一声。
又有毗湿奴脸显的异色。
很显然,两位主神远在西牛贺洲,对东土事情了解有限。
听到唐皇斗如来时,两人眼中略带了一丝遗憾和可惜感。
这让李鸿儒一时心知肚明,知晓这两位主神往昔的小盘算。
这是确实知晓长生药隐患而又不曾给予提醒。
若无道经帮衬的镇压,长生之后便是凡人。
这是另类的延寿。
对诸多大修炼者而言,没人会喜欢这种长寿。
“我们线报中听闻如来似乎承受了创伤,原来是与唐皇争斗时落下的”湿婆惋惜道:“可惜这家伙很会躲,否则就能趁着他受创来一下狠的”
“他如今在距离此次九千八百里外的小西天落脚,若湿婆主神有兴趣,可以找如来佛祖过过手”
李鸿儒伸手指向,这让湿婆没了接话的兴趣。
“如来的创伤有多重”毗湿奴问道。
“他当时被我们陛下捅了两刀破了金身,想来不会太舒坦吧”李鸿儒道。
“可惜了”
毗湿奴连连摇头。
如来佛祖的对手是谁,如来佛祖的伤势如何,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迷。
即便是佛教内部,知晓相应过程的人也很少。
更是难有人清楚如来佛祖伤势的深浅。
大伙儿说归说,但真要让谁对着如来佛祖动手,少有人敢去做这种试探,即便此时的湿婆也不例外。
湿婆疯归疯,但湿婆不傻。
没有破如来佛祖掌中佛国的能耐,谁也难言自己动手的赢面。
他敢与年老体衰的西王母争斗,但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没可能和硬成一坨铁的如来佛祖死斗。
杨戬就是一个例子。
而相较于杨戬,如来佛祖金身能耐相近,佛法杀伐力又超出了杨戬,这是更难克制的对手。
“你这是从何处来”毗湿奴道。
“我和老君门下的金童儿和银童儿有些关系,刚从他们那儿跑回来”李鸿儒吐声道:“此时仙庭天门开启通向真武宫,我从那儿穿梭不得,只能跳落下来,哪曾知晓落到了西昆仑,居然正好撞见了迦尼萨”
“你居然是从仙庭落下”
毗湿奴目光扫过李鸿儒。
李鸿儒飞纵能耐强不是什么秘密。
在十余年前,对方就飞纵钻入了弥罗山,也跟随他们在高空中征伐过灵山。
他好奇李鸿儒背上背负看似不凡的宝物,等到李鸿儒吐声回应,毗湿奴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文網
“老君那儿宝贝真是多”
毗湿奴吐槽了一声,又和湿婆齐齐看向天地玄黄玲珑塔。
若是要溯源,他们手中掌控的宝贝和老君同样有关联。
对仙庭外诸多人而言,老君那儿遍地都是大宝贝。
对方一些宝贝甚至连他们都要忌惮。
两人齐齐释疑,一时也不将目光放向李鸿儒身上。
“回去紧守弥卢山吧,只要查得严,他没可能混进来”毗湿奴道。
“此地已经处于东土和西牛贺洲分界线,若是越线后再起争锋,少不得要被杨戬当枪使唤,回去也好”湿婆恍然中回神,而后才点头应下。
“西王母会不会反杀回来”迦尼萨低声问道。
“她年岁苍老,又被我坏了妖躯,若不转世重生几乎难有生路可言,想反杀等下辈子吧”
湿婆凝目吐声。
他催促了毗湿奴一声,这让毗湿奴将妙见神轮展开。
只是朝着李鸿儒打了个招呼,两人已经捎带上受创的迦尼萨,借助妙见神轮穿梭离开。
“你和他们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百余米外的厚雪中,一块凸起的石头摇身一变,二郎真君已经从数丈深的积雪中钻出。
又有小旋风应声穿梭而至,对着李鸿儒汪了一声。
“真君变化合乎天地运行常理,这真是玄妙无穷”
明明就在身边不远处,但没有人可以察觉,即便是毗湿奴和湿婆这种高手也没例外。
李鸿儒吐声,忍不住的赞口。
他脑袋一转念,已经清楚二郎真君询问这句话的意思。
若是没什么意外,二郎真君这是想搞清楚彼此之间的关联,想借用他的容貌去针对毗湿奴和湿婆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