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中。
不止碧游宫有异状,弥罗宫有氤氲之气铺天盖地一般浮出,又有兜率宫的老君脸色茫然。
半响,他在袖中取出一个镯子。
那镯子被他伸手一抛,随即已经滴溜溜转了出去。
阵阵毫光在镯子上闪耀,又有飘飘荡荡四处乱转。
“老君爷爷,你这是在套谁吗”
老君的身边,金童儿低声发问。
“肯定是老君看哪个不顺眼,想着拿金刚镯砸烂他脑袋”
“说不定是有人在仙宫中靠着法宝兴风作浪,老君爷爷将他法宝收了”
“元始天尊爷爷又在显摆法力了,你看那边紫气腾升,一片一片的,像晚霞一样”
“灵宝天尊老爷那边还是黑漆漆”
“你们两个闭上嘴巴行不行”
只要金童儿和银童儿议论起来,两个童子说话又快又利索,其他人插嘴进去很难。
老君也没例外。
等这两个童儿抖出七八句话,他才寻思吐声阻止。
“不要吵我,不要闹我,你们取了步云履去看看金刚镯最终会落到哪儿去”
老君指了指在三十三重天放射光芒的金刚镯,又催促金童儿和银童儿。
这让两个童儿好一阵小跑,在外面取出了祥云法宝。
两人坐上祥云,随即催动了祥云向上,但又与金刚镯保持了较远的距离,只是远远注目盯梢。
“怪哉,为何测不出方向、方位、使用者,莫非我推衍相术也跟不上时代变化了”
老君操控者金刚镯,左手又有掐算。
他注目着三十三重天另外两个方向。
碧游宫难窥知情况,但在弥罗宫中,一道氤氲的紫色拖曳着长长的尾巴,宛如彗星坠落一般,划向了西牛贺洲方向。
“怎么去西牛贺洲方向了”
“莫非还盯着我”
“菩提那儿只是一个空架子,有形而无实,拿到手也没用处”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斩三尸术法结合一清分身,居然还能引出意外反叛我”
“这是术法的实验失误,不是我故意的行为”
“我再怎么有小心思,那也不可能将自己弄死,导致现在这副残废的模样”
老君叨叨。
他目光扫向在鸟笼子里偷听的大鹏金翅雕,这个往昔桀骜的大妖随即将脑袋低了下去。
如来佛祖待他客气和百般忍让,这是因为如来佛祖对他有需求。
但在兜率宫中,他就是一只鸟。
这是老君有兴趣时提着溜达溜达,没兴趣就挂在了墙壁上。
甚至于老君经常忘记喂食,偶有不耐烦就塞一颗金豆子给他辟谷。
大鹏金翅雕只是想想自己的生活,他就觉得万念俱灰,只觉在兜率宫还不如跟着那群假和尚。
“不死药要炼,先天一气丹也要炼”
老君心中寻思,又看向准备用来放血炼药的大鹏金翅雕。
人间的张九鸦都擅长藏料,他也不例外,甚至要做得更为出色。
他看了许久,不断打量着在大鹏金翅雕哪儿放血,又尽可能拿来炼几次药。
有些是要还给仙庭的,有些则是他自己留下的。
只要不倒霉到碰上孙悟空那种猴子瞎搞,他葫芦里多少金丹没可能被人得知数量,也没可能被人察觉出省了多少料子。
往昔虽然丢过脸,但老君也没法介意面皮。
不断炼丹,他在这方面的能耐也有水涨船高的提升。
这离他三体合一的距离不远了。
但凡真正的先天一气丹成型,他就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甚至于较之往昔更强大。
他目光放在大鹏金翅雕身上许久,看得这个大妖身体哆哆嗦嗦时,只感觉掌控的金刚镯微微一坠,随即飞了出去。
“速速去追回金刚镯”
老君呼上一声,金童儿和银童儿已经齐齐驾着祥云飞蹿了下去。
老君心中略有所慰。
相较于元始天尊,他的金刚镯落点显然有不同。
谷tspangt这不需要什么后发先至,而是两人推衍推算追查的方向有截然不同的区别。
人再怎么说都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老君心有所感时,陡然见到金童儿和银童儿飞纵出去的身影重新有了回归。
“这么快”老君疑惑道。
“不快不行啊”金童儿道。
“老君,您的镯子没落多远,我们回来肯定快”银童儿道。????
“对,您去看看吧,金刚镯将勾陈帝君的宫殿砸了一个大洞,好像将勾陈帝君和南极仙翁砸晕了”
“什么”
老君道袍一摇,身体随即已经踏云而起。
他身体一纵,飞向了三十一重天处。
这是勾陈帝君的宫殿所在,也是一处天然布阵的上佳之处。
虽然勾陈帝君干活不利索,至今构造并不完整,但勾陈宫有雷霆守护,寻常之人压根不敢靠近。
老君注目了数次,身体才有步步踏入。
他踩踏祥云宛如闲庭信步,阵阵落雷不断炸响,又不断坠落在他身后,没有丝毫影响到老君。
“何人闯勾陈宫”
“老君”
“老君,你刚刚是不是往我们这儿丢东西了”
“上面不要往下面丢东西啊,我们帝君好像被您砸晕了,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仙翁也倒下了,脑袋上还堆了一堆砖头瓦砾”
“那个讲法的客人还在地上哆嗦呢”
“咱们没法打开勾陈宫,进又进不去,又没胆子擅闯”
“您看一看,要不要赶紧救一救我们帝君”
灰色的云雾中,两位雷公钻了出来,两人纷纷开口,说话的速度不逊色于金童儿和银童儿。
两人一时看向勾陈宫顶部砸烂的窟窿,一时又看向闯入勾陈宫的老君。
这让老君深深呼了一口气,只觉年纪大了做事力不从心。
“勾陈宫外是万雷阵,这内部则是正反四象阵,若不寻思取巧破阵,直接以力破阵也无妨”
老君嘘唏一声,随即踩踏了祥云,从勾陈宫被砸出的窟窿中落了下去。
元始天尊推衍推算失误的概率比较大,他无疑是属于出了事故。
只是透过勾陈宫的窟窿,老君伸手一捞,就将缠绕在正反四象阵中的金刚镯取回手中。
他看着坠落在勾陈帝君和南极仙翁脑袋上的青砖石瓦,一时难于相信两人会因为打伤后而晕倒。
等到他身体踩踏在两人身侧,闻到一丝残留沁人心神的醉意,他才觉察过来。
“居然是喝醉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喝酒”
老君喃喃两声,又看向数米外勉强挪移身体的李鸿儒。
“你也喝多了”老君问道。
“对对对”
“你怎么来勾陈宫了”
“讲讲讲法讲那个一气化化三清”
李鸿儒哆哆嗦嗦回应。
老君不需要查看,就知道这是饮酒过量的后遗症。
若没有应允,没人可以取得勾陈帝君藏着的雷霆酒。
雷霆酒不是什么好仙酒,至少老君认为是如此。
这种酒的后遗症巨大。
如李鸿儒哆哆嗦嗦的样子,这是身体难于自控,不哆嗦一阵没法完事,甚至于对方的神智还有麻痹,处于断档和空白中。
在这种情况下,做什么事都做不成。
若是没有辟谷能耐,又欠缺人喂食,这是喝着喝着就饿死了。
“喝了几杯”老君问道。
“不不多,就三三杯”
“好好躺一个月吧”
老君晃晃头,只觉李鸿儒喝酒后糟糕透了。
当然,相较于被砸到不能动弹的勾陈帝君和南极仙翁,这小伙命很好,至少躲开了他金刚镯下砸冲击的力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