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罗亚斯德秘境外,李鸿儒等待的时间并不算太长。
天色再度入夜时,高空中一头鸿鹄有迅速的下坠。
“怎么样”
李鸿儒看向前来报讯的公孙举。
“苏咄城的城主佯装要与我们决一死战,让阿史那贺鲁指挥,而后被他们劝了三碗鼓舞士气的烈酒,用了数张网捕了。”
“他栽倒在这种简单的应对下”
“最常用的也是最容易忽视的”公孙举道:“毕竟他此前也没少干这种事,拿了别人的军团打咱们,他能躲剑躲术法,但没法躲过这种大范围的捆绑。”
公孙举摇摇头,只觉前前后后打了近乎一年,事情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收尾。
当然,苏烈西伐深入地带太远,跑回去的时间不会短。
而且其中还涉及俘虏、财物、伤兵等运输和分配,也涉及需要的转交。
最重要的则是阿史那贺鲁的处置。
这是李鸿儒着重点名的人。
对方涉及可能衍生的气运,又有可能涉及后患。
他低声交流了数句,提及阿史那贺鲁已经被捆绑出城,这让李鸿儒伸手一招,随即已经牵着公孙举齐齐飞纵而起。
“要交锋了”
在李鸿儒的对面,站了一天的阿胡拉松了一口气。
他丢下手中的拐杖,只觉被对方挟持了一天,浑身上下的老胳膊老腿哪儿都难受。
“我被东土的人打伤了,我病了,我现在要修养身体”
他对着紫衣女子叫了数声,颤颤巍巍迈动脚步进入大殿时,他右手又猛击了胸口两次。
等到嘴里一股甜味的血迹溢出,他才满意下来。
事情都是东土人逼着干的。
作为受害者,仙庭再责难也责不到哪儿去。
但阿胡拉有时也会想想。
若琐罗亚斯德秘境有足够的支撑,具备一方大势力的资格,又或他有自己的老朋友镇元子的实力,事情会不会简单一点点。
“一家独大”
他嘴里最终嘟囔了一声,安安心心躺到了大殿中,再不复其他念想。
对很多势力而言,东土确实是大势力。
这不仅仅是天上的强盛难有人可挡。
在人间的皇朝,唐国也有足够的强大。
苏咄城下,数十台抛石车林立,又有城墙被砸到坑坑洼洼,一些军士发出阵阵的哀嚎,看向大唐军团时面带恐惧。
这是一场有提前沟通的配合,但这也是一场真实的打击。
与李鸿儒斗阿胡拉没区别。
若自己都不信,想让别人相信就没了可能。
打是真打,投降也是真投降。
李鸿儒携着公孙举赶到苏咄城附近时,苏咄城城门大开,又有苏咄城的城主亲自押送数人出城。
“谁去接的手”
只是踩着风浪坠下,李鸿儒有相应的询问。
“萧嗣业和婆闰在那儿接手”苏烈低声回道:“萧嗣业是梁朝皇室后人,有梁武帝的血统,婆闰是回统部落的俟斤,二合一之下应该能勉强压住他的命格”
“那就好”
阿胡拉对李鸿儒提及了一个善意的建议。
李鸿儒觉得很有理。
不管会不会产生不良的后果,这种事情可以由别人做。
在打杀紫微帝君下凡身的过往上,没几个人有好下场。
擒拿阿史那贺鲁是大功,但苏烈并不需要和人去抢这种功劳。
见到远处的两员大将只是见到阿史那贺鲁就给了两个大耳刮子,李鸿儒将目光侧了过去。
为了避免尴尬,他就不直接注目了。
寻思游牧族国度没有定都,气运只能压榨亡国君主,李鸿儒觉得对方被打得越惨越好。
若想拿这种亡国君主的气运,最好能将阿史那贺鲁揍到强行接替摩揭陀国君主阿罗那顺的模样。
这也能避免李鸿儒被对方注目。
一般的亡国君主远离了国土,想再压榨气运无疑是微乎其微。
但对方有紫微帝君下凡身的身份。
谷tspangt这让李鸿儒多了一些兴趣。
“点火,就地欢庆”
他对着苏烈说了两句,这让苏烈随即有了传令。
一边是如临大敌慌乱不已的苏咄城,一边是大唐军团开启欢庆。
这种景象多少有些怪异。
但对大唐西伐军团而言,这种就地放松的方式能理解。
连连的追击下来,众多大唐军士连破数国疆域。
但远离故土宛如断根,后勤辎重无法供应的困境更是悬在每一个人的头上,疯狂和彷徨一直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到如今,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疯狂的叫骂和喜悦顿时在这万人团炸响。
巨大的声音浪潮席卷在周围数十里范围。
“抬过来”
庆贺声中,八杆赤鸟玄色阵旗插在了苏咄城附近,又有萧嗣业和婆闰押着半死不活的阿史那贺鲁前来。
在阿史那贺鲁的身上,猎渔的网依旧有悬挂。
这是城楼挂了数张网,靠着砍断挂网才将阿史那贺鲁一行人困住。
“裴旻还在和慕容叶真斗吗”
“应”
苏烈刚回应了一声,只见苏咄城中一道微光浮过,朝着大唐方向的天空远遁而去。
“居然是真身下凡”
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在仙庭昌星君几乎时刻伴随在紫微帝君的身边。
如果阿胡拉的猜测没有错,这是文昌星君可能身陨导致投胎转生。
这与地藏佛等大修炼者死亡时少有区别。
李鸿儒跟着苏烈扫了一眼,他口中喃喃念词。
夜晚火焰的光芒中,一阵冰冷的冷风拂过,一时让好奇围观的数人眼中诧异。
有人远离告退,也有人靠近准备分羹。
李鸿儒注目着躺在阵旗中央的阿史那贺鲁,隐隐之中,他只见阿史那贺鲁身上紫气缠绕,阵阵异相不断,又有浑身紫色鳞甲的巨龙虚影在他身后发出一阵阵哀嚎。
“背逆者阿史那氏,昔日降唐心怀不轨,祸起庭州杀戮”
赤鸟玄色阵旗前,李鸿儒口中喃喃念咒转向训斥。
眼前是紫微帝君的下凡身,但各有对立时,他口。
这是从公理出发,也让气运理顺。
这是李鸿儒第一次属于自己布置赤鸟玄色阵旗。
他声音沉闷,而后如雷。
八面赤鸟玄色阵旗迎风招展时,他和阵旗似乎越来越高,有直通天地之感。
在阵旗的中央,阿史那贺鲁的身体越来越小,最终只剩下难于动弹的紫色巨龙不断咆哮。
“逆乱大唐者,当诛”
李鸿儒口中吐声。
他伸手朝着紫色巨龙的龙头一点,巨龙的身体陡然倒下,身体开始慢慢破碎。
鼻孔中阵阵气运芳香传来。
李鸿儒心中一股重压同时随之而来。
虚空中,一位皇者坐在宝座上,双目遥遥而望,仿若想看透这无数隔离的空间。
“祸我下界之躯者,当厄运永久缠身,命中万劫不复”
皇者的面容模糊,但李鸿儒依旧看出了紫微帝君的几分神态。
紫微帝君喃喃的低语声音传来,李鸿儒只觉两人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
他在这头,紫微帝君在仙庭的另外一头。
但两人之间仿若有了一个支撑点,这也让两人宛如跷跷板一样,有了远远的对立。
“西伐大胜了”
李鸿儒心中只觉糟糕,他不得不认真感知应对时,只听赤鸟玄色阵旗中,新皇欢欣的喜悦呼声传来。
声音很低,声音也很弱,但又越来越清晰。
李鸿儒只见虚空黑暗中一头五爪趾的金龙跨空踏出,随即重重落在了他这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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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