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中。
道道阵法的光芒微微闪烁。
新皇捧着脑袋,在地上不断翻滚。
废除自身修为不仅仅对自身是一件痛楚的事情,也诱发了异状。
“你在仙庭是何身份胆敢下凡在大唐帝王体内”???????
李鸿儒注目,死死盯着痛楚中的新皇。
他元神隐隐浮现,又有压抑下的放弃。
他元神横冲直撞探入新皇体内,或许能看到一丝相关,但也可能让新皇破碎的元神混乱,甚至导致毙命。
李鸿儒不欲背上弑君这种罪。。
他是求气运的人,不是让自身气运降低到冰点的人。
甭管是哪个帝王,帝王无疑占据了大气运。
不管一个国度如何强大,甚至于拥有十余位数十位九品元神大修炼者,但帝王只有一个。
作为独一无二的存在,帝王们不论修为的高与低,都占据了王朝气运。
若没有天灾人祸兵灾内患导致国破,帝王们气运都很旺,并非常人所能及。
任何弑杀帝王者的下场难言有多好。
往昔仗着实力强盛行事的人不少,但少有人善终。
李鸿儒鼻孔中重重的呼吸,元神凝了又散。
“看清楚他的模样,将他画出来,我不信他是灵宝、元始、老君和玉皇”李鸿儒重重发声道:“但凡我踏入仙庭,寻到机会后定然要将其元神挫骨扬灰”
即便心灵手巧的医师,也难解析治疗脑域和元神的疾病,何况是李鸿儒。
他注目新皇数次,口中随即已有喃喃的念诵。
太吾的佛堂中,心经依旧不完整,但若要诵读,李鸿儒也能诵读大半文字出来。
他口中诵经,又催动着并不算庞大的佛法力量。
点点金光坠落,新皇在地上的翻滚已经变成了痛呼,等到李鸿儒念诵过半,新皇已经捧着脑袋勉强站身起来。
“压,压死你”
新皇痛恨时,身体不自然催动着破功后的溃败文气之力,法力大网不断朝着神念中那尊隐约显出的人影纠缠。
隐隐中,他只觉身体中多了一些什么。
一时间,他有了福至心灵的通透,也摸清楚了元神之斩的真正作用。
只要能熬过去,这就是克制仙庭下凡者的利器。
倘若熬不过去,死掉的那一百九十二位官员就是榜样。
他晃然之间想通了长孙无忌为何禁止他修行元神之斩,长孙无忌为何又要颁布这一册秘典,而长孙无忌为何又难于解释,只能将诸多死亡归类到走火入魔。
“朕这是心念自身错怪舅舅了”
当一切不曾挖掘到最后,谁都难于清楚其中的答案。
一些在当时信誓旦旦正确的事情,挖掘到后来才发现是错误的。
若没有自身亲自的体验,新皇难于相信任何人口述的解释,这是他自身验证,才清楚长孙无忌等人遭了冤枉。
坐在帝王大位上,他一时有了唐皇逼废李靖的痛心。
但没有人做错事。
他都难于辨明,何况是武皇后、李义府、许敬宗等人。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都难于理解。
“这是什么经文”
头痛隐隐止住时,新皇目光看向了李鸿儒。
这是念诵经文镇压了他头疼的病,新皇隐约觉察出自己似乎有救了。
“此经文名心经,是佛教秘典,具备镇压走火入魔和抗衡元神蛊惑的用处,但这份心经并不完整”李鸿儒回道:“只能去慈恩寺看看陈祎大师等人是否能将心经完善。”
“速速将此经完善”新皇捧着头道:“朕要修行此经”
只要能治病,不管什么药都能尝试。
唐皇往昔能修行佛教的大日如来经,新皇也不介意修行心经。
唐皇修行大日如来经等了十四年,但新皇所需的典籍就在当下。
谷tspangt他提出要求,这让李鸿儒默然了数秒才回应。
“皇上想修行此经,需要自行前去慈恩寺求经”
“朕去慈恩寺”
新皇的脑袋只是稍微思索,就清楚李鸿儒并不欲插手帝王的修炼。
这是修炼好了理所当然,修炼坏了就是重罪。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只觉李鸿儒依旧是个躲灾的性子,办事时不招惹麻烦。
但他寻思到李鸿儒在他头痛欲裂时放的狠话,心中诸多念头已经齐齐落下。
这大抵就是个性格的问题,有什么事情交托时还是能放心。
上位十年,往昔的重臣或老或死或退隐,唐皇留给他的人不多了。
“皇上若是想再度修行,可择藏书秘阁中的黄庭经做辅助修行”
新皇坐稳身体,李鸿儒也有相关的建议。
黄庭经是李淳风等人屡屡求的秘典,这册秘典除了推动修命长生,还具备降低突破门槛,降低走火入魔等妙用。
新皇都沦落到不避讳修行佛经的份上了,想必也不会避讳道经。
这也是李家和公孙家上下都有修炼的秘典。
众人看重的原因并不在于推动长生,而是降低元神突破门槛,打破原来的禁锢,有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妙用。
集了大唐顶级的气运,又有紫微帝君分身气运,新皇的修炼依旧如此糟糕,李鸿儒不得不怀疑新皇的资质是不是宛如朽木,寻思降低一些修炼门槛。
更为主要的是,新皇文气元神溃败,需要破而后立凝聚元神。
黄庭经修行后可以凝聚黄道三宫,或能存放新皇废弃的文气元神、新元神、此前放弃修行的武魄元神,形成三元神的共存,大概率能消除修行的隐患。
“朕的修为已经废了,还能重修吗”新皇茫然道。
“陛下修的是命和运,体内有文武元神同时存在,岂能用修行常理约束”李鸿儒道:“何况您此前是依长孙大人的修炼术修行,即便勤奋也可见尽头,如今重走修炼之路,想必陛下有过经验,也能踏出自己真正的修炼之道,甚至走得更快更稳。”
“朕”
新皇心头一震,思绪中陡然回忆唐皇向他提及的不破不立。
他往昔年少还不懂,等到一桩一桩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新皇才有了心领神会。
“若朕重修,以后还会不会遇到那个仙庭下凡者”新皇问道。
“皇上将您所见之人描绘一番,或许臣能给您一些建议”李鸿儒道。
他的话让新皇目光一凝,持笔时已经将所见的人落下。
“怎么是这副模样”
李鸿儒看着苍苍的形象。
对方的模样属于鹤发童颜。
倘若这形容年纪大的人也就罢了,但新皇笔下是一个年轻人。
这种情况或许也能叫未老先衰。
李鸿儒在仙庭中走了数次,但他没见过这么一号仙人。
下凡者和仙庭中仙神模样不同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于新皇笔下的人已经有了新皇三分容貌,在不断契合新皇的相貌。
李鸿儒只觉依托画像难于查证。
除非对方主动开口提及自己的身份,这是爹妈到了都认不出,更无须说他拿画像给龟蛇二将等人辨识。
譬如阿史那贺鲁和紫微帝君的模样就完全不同。
慈恩寺猪悟能和往昔天蓬元帅的相貌也完全不同。
这种下凡变化几乎会变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也造成了极为难辨的现象,难于寻到幕后者。
李鸿儒寻思了一番,也只能放下心中那点击杀仙胎本体的杂念。
“您需要走快一点点,走在他的前面”李鸿儒指着画像道:“或您依靠元神之斩炼化他,或他慢慢熬,熬到将您”
李鸿儒的话没有说下去。
但他的话显然是很通透了。
新皇只是寻思自己破功都摆脱不了对方,他心中毛骨悚然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扛下去。
但听到李鸿儒提及心经可以辅助镇压对方,让元神之斩发挥较为完美的炼化可能,他只觉眼前终于有了一条康庄大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