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烈火烹油,剧烈燃烧之后必然会引导寂寥。
诸多朝闻道夕死可矣的人不乏这类情况。
上午还好好的走大运,下午就死了,彷佛一辈子的光辉就绽放在那一刻。
某些求极端者赌一把也是如此。
但对于朝廷重臣和帝王而言,他们讹取的是战争气运,并非压榨自身。
帝王和朝廷众人都不断泽被气运,也有着异于常人的强大,更是有异于极端者的下场。
李鸿儒气运失衡之下,依旧有屡屡躲过劫难。
这与他们属于一个团体相关,李鸿儒屡屡相遇都是逢了贵人。
但李鸿儒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只有这一种。
直到秦皇开口,这才让他多了一些兴趣。
“如何让我们相信你,我可不想落到立德兄的下场”李鸿儒笑道。
“打开陵墓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只有你们好,朕才能好,控制阎立德属于情非得已,眼下的你们已经没了必要,朕也控制不了你们”
阎立德的嘴中,阵阵怪异的声音传来,但又充满诚恳。
“你元神踏入九品下,实力已经很高,岂会惧怕朕短短时间的隔空调控”
“怕”
“这只是一道破运术,只具备破好运和厄运旳能耐,倘若你想自学自用也没问题”
“您这么说倒是让我放心了”
李鸿儒点点头,又有秦皇的愕然。
“破运术修行麻烦又没什么实用的能耐,想踏入有成的境界更是需要岁月,若你修行未果不得怨我”
“不怨”李鸿儒笑道:“即便我不能修行有成,我在研究过您提及的破运术后,这至少也敢接受您借身施法。”????
“许”
秦皇应允。
一卷纸和一杆笔取出,又有笔墨不断在纸面上留痕。
破运术类似于破法术。
破法术可破诸多迷幻、虚幻类术法,破运术同样是破坏,但破运术破的是气运,能将气运打到平衡没有波澜的状态。
气运上佳属于天命之子时,遭遇一击破运术绝对是深仇大恨,可以导致彼此之间不死不休。
但气运不佳时,一记破运术足以拯救人生。
入江湖易,退江湖时难,诸多享受气运之力好处的人在气运衰退之后,无一不想拥有平平淡淡的人生。
但享受了气运的好处,必然要承受气运带来的厄运。
李鸿儒无疑也属于后者。
承受了烈火烹油的气运好处,他气运衰退时确实很难受,插入重事时屡有挫折。
眼下则是有一道让他颇有兴趣的破运术。
对他当前而言,这位阎立德认为的秦皇显然属于贵人,在携着他走出气运的泥潭。
“你需注意,这破运术用来破厄运也就罢了,若是破他人好运,同样需要付出你自身所拥有的好运”秦皇叮嘱道。
“若自身没有好运,那会不会导致我破他人好运时走向厄运”李鸿儒问道。
“你想先破他人好运,而后导致自身厄运,再破自身厄运循环反复”秦皇道。
“有这种想法”
“有这种想法很好,但你缺乏足够的好运时,破运术无法对好运者生效,而正常人拥有好运时,也并不会想着去消磨掉自己的运气,难有这种挥霍”
“这术法还真挺废的”
“方术”
秦皇沉吟数秒,最终没有回复李鸿儒。
世上难有完美的术法。
而方术更为极端。
若非如此,他应该是埋两三百年就复苏了,而不需要熬到现在还关押在其中出不来。
“你看过了破运术,是否要接受我此时的施法”秦皇问道。
“我先研究研究”李鸿儒道:“你放心回去,不用再折腾立德兄了,只要你这法门好用,我肯定对您有用处”
“交易向来是有来有往,朕付出了一道方术,一条龙魂虫,岂能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秦皇道:“你同样需要取信于朕,否则朕现在就埋了阎家,熄了脱围的心思”
“什么意思”阎立本插嘴道:“你们相互取信为何是我们来倒霉”
李鸿儒和秦皇相互斗,言语不显锋锐,但彼此之间的心理战已经交互了数个回合。
阎立本也没法插入影响彼此,等到秦皇无奈下再次胁迫,他才不得不开口。
不论李鸿儒如何处理事件,阎立德都属于人质,李鸿儒没法解除掉相应的威胁。
若说此前是他们欲要灰灰湮灭了阎立德来胁迫秦皇,在眼下则是秦皇开始了反向胁迫。
这种胁迫之事第一次使用无疑威力强大,此前的李鸿儒动用这种威胁时让秦皇直接低头。
而在眼下,则是阎立本难于承受,不得不插入进来。
“阎家虽屡为朝廷官员,但难入朝廷核心,若你诚心诚意辅助朕,朕可佑你阎家气运腾升,从此可以出侯入相,让阎家世家昌盛,这对你们并无害处”
秦皇的心理攻势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只是放出威胁的话,他随即已经转向了安抚,与忍不住插嘴示弱的阎立本直接形成了同盟。
这让李鸿儒摊了摊手,又有阎立本的后知后觉。
他没有立即应下秦皇的话,但心中显然有了偏移。
“您还能保佑人,能保佑我吗”李鸿儒笑问道。
“将你亲人入画,葬入朕的皇陵,朕也能护佑你一族气运昌盛”
“那就算了”
李鸿儒摆摆手,示意不想沾染这份便宜。
与秦皇合作的风险极高,这是能护佑气运昌盛,也能引导断子绝孙。
李鸿儒有心占便宜,但他没法拿自己家人来开玩笑。
“李大人”
阎立本目光扫向李鸿儒。
饶他也没想到,李鸿儒和秦皇斗了好一会儿,率先说服的居然是自己。
这让他目光转弱,也多了两分哀求之意。
“甘拜下风”
李鸿儒对着阎立本点了点头,又对阎立德的脑袋拱了拱手开口。
若阎立本不插话,又任由他摆布阎立德的死活,李鸿儒能大致保证不吃亏,甚至还能诈到秦皇付出一些代价。
而眼下秦皇开了一张空头支票,阎立本大概就得干活了。
或缺乏默契,或他没稳住后方,步步交谈时,李鸿儒失了先手,很可能导致一步让步步让。
但这也给了他一个警醒。
聆听女王的教导,与秦皇的实战。
与一些顶级存在打交道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
明明身处劣势中只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但秦皇硬生生靠着一张嘴和小恩惠牵扯了平衡,甚至于让阎立本有了几分心甘情愿。
这一时让李鸿儒略有所思。
良久,李鸿儒才回应取信于秦皇的因素。
“我进入过板山的分陵,也去过黄水县外的分陵,也去过方丈岛,对您的分陵有一定的研究,若您想开启陵墓,我们至少比较熟悉,甚至于我还有一个朋友去过你九处分陵。”
“熟悉朕的分陵是一件好事”秦皇道:“但这远远不够,朕十二座分陵调动山河大势隐匿总陵,但在五百余年前,有人动过朕的布置,让分陵十二金人锁死了总陵,相较于寻找分陵,你们更需要先找到被破坏的布置并进行复原。”
“这要怎么找”
“直接去找便是了”
破运术的卷纸上,一副东海图显出,又有笔墨轻轻的一点。
隐隐中,李鸿儒只觉秦皇提示的地点与苏烈往昔观看句骊、百济等国地理志后所指的方位似乎存在一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