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碎了”
“全打碎了,您看,我一個都没留,谁也没可能借这些雕塑来做变化”
“打打碎得好”
李鸿儒看着大殿中碎成一堆的泥塑雕像,只觉袁天罡建議到终南山走走没什么鸟用。
这不僅僅没有缓和彼此,大伙儿的关系如同这些雕塑一样,大概碎裂到没法收拾了。
“往昔是真武宫供奉你們,有本事你們来供奉我,让我在仙庭显法”
众仙神显法的雕塑碎都碎了,李鸿儒也没能耐拼接回来。
但泥塑雕像破碎后显出了躯體中蕴藏提供法力源泉的纳玉,这些纳玉质量水准极高。
李鸿儒看着堆积了近百枚的纳玉,只觉这多少算一笔意外之财。
“赶明儿就叫斗斋將这些纳玉卖出去”
气运處于不好不坏中,李鸿儒觉得进一步恶化了仙庭关系,捡點便宜也算是正常。
他對着描述晚下手可能要遭殃的裴旻拍了拍肩膀,示意裴旻做的事情没毛病。
“李叔,我打碎了这些雕像,您真不责备我嗎”
“不责备,你打的好,打得非常好,我不生气”
“您不生气怎么打我”
裴旻看着拍肩膀的李鸿儒,只觉肩胛骨拍的生疼。
这宛如有人拿個铁锤在他肩膀上砸了几锤子。
“我没打等等,九龙术圆满怎么还有这种问题”
李鸿儒感觉自己只是轻轻拍了拍裴旻的肩膀。
他感触着自己的手感,又看向裴旻紅肿旳肩膀。
这让他横手一拍,拍爆空气的重响传来,李鸿儒只見手掌有了肉眼可見的肿胀。
“李叔,
您的力量到底有多高”
站在李鸿儒身边,裴旻只觉一股气浪炸开,宛如狂风一般推重锤到了自己身上。
裴旻抿了抿嘴,觉得自己真正見识到了李鸿儒打擊時的模样。
这甚至將自己手都打肿了。
若这一巴掌打在自己肩膀上,裴旻觉得自己被李鸿儒一巴掌就抽死了。
在李鸿儒身上,他只觉看到了力量的某种极致。
但凡再向前一步,这或许就是力量打爆一切。
“我也不知道有多高,一加一似乎不等于二,我此時没法完全發挥出應有的力量。”
大成的九龙术與大成的九龙术经并没有碰撞出火花。
意外出现在最后走向圆满。
妖體和人躯的力量似乎出现了纠缠和推动。
修炼进度00的九龙术有了部分重叠。
这似乎衍生出了更强的力量,也导致李鸿儒力量有了失控。
他收回抽空气時被打肿的手掌,一時难于完全适應这种极限力量下的状态。
若不进行身體的控制,他打爆别人時自己也會受創。
“没有龙族厚实的身躯和鳞片,锤炼这种力量確实难于使用”
李鸿儒具备强筋壮骨,也拥有身體的延伸與收缩,但他身躯并非金铁之躯。
當力量强到了一定程度,这需要足够强的躯體来支撑。????
龙能支撑住,人很难支撑。
观自在菩萨力量走向极致很可能并不在于力量的强弱,而是欠缺了足够强力的肉身。
“万千修炼路,最终都會轉向最基本的身體素质”
更快、更高、更强。
想要更强大,只有基础越牢靠才拥有支撑的底气。
否则就會出现空有能力而难于动用,又或需要付出代价才能支撑身體發挥。
寻思过如来佛祖的亚圣境界,又有黎山老母提示强行踏入亚圣境界都需要付出代价,李鸿儒心中一時不免有所感。
不论是他具备的剑术、刀术,还是拳脚掌功,又或是术法,诸多能力的终极走向都需要身體的支撑。
即便是他衍化的离火神通,若他能拥有层楼。
作為东土最强的炼體术,修行最让人头疼的大修炼者,
但隐隐中,李鸿儒也首次觉察到八九玄功似乎不足以承載他理念中的境界。
“佛祖的丈六金身”
八九玄功造就阴阳调和,阴柔和阳刚并存,具备变化時又拥有金刚之躯。
而如来佛祖的丈六金身则是走向阳刚的极致。
在这两者之中,若论硬碰硬,無疑是如来佛祖的丈六金身更為强力,若论变化,则是如来佛祖远有不及。
李鸿儒只觉些。
“也不知真君和孙兄能不能补全八九玄功”
就是最大的变数。
这或许能破除八九玄功對修行的限制,也可能將八九玄功推动到某种极致,又或具备某類特殊的能耐。
作為一個资质普通的人,李鸿儒此時也就等着捡便宜了。
他不行,但别人行就没问题。
作為一個综合归纳他人学问的人,李鸿儒更愿意让自己去做更為擅长的事,而不是闭死关来思索修炼术的向上。
他心中寻思了一些自己修行上的问题,也理顺了自己的理念。
目光掃过真武宫大殿中的那堆残骸,李鸿儒也懒得收拾。
他来真武宫的次数不多,十多年只跑了两趟,一堆泥塑烂掉的影响不算大,收拾干凈也不會带来半分友好。
想着愈加交恶,又有玉皇维系的一丝情面,李鸿儒不免嘘唏。
他带着裴旻下山。
再度踏出这片秘境,看着冒烟的丹炉,又有滚滚熱浪迎面扑来,李鸿儒只觉一枚长生药的付出完全值得。
“再炼两炉丹,钱不够可以去斗斋那边取”
李鸿儒扬了扬手中的纳玉。
他與裴旻低语,又提及陶依然手中的庚金,洛阳的张九鸦,还將婆罗门捞到的陨铁齐齐取了出来。
“让张九鸦看清楚你的剑术,他確实是一個好匠师,或许能打造一柄适合你未来的剑,他應該清楚你需要面對的是什么未来”
除了眼前的游医药王孙,张九鸦显然也屬于顶级的人才。
这是不同行业的登峰者。
除了炼丹,此時显然也能去锻造一柄好剑。
想到裴旻直接斩了勾陈帝君显法身,又擊破罗睺星君显法身,甚至于在数年前擊杀文昌星君的下凡身,李鸿儒觉得裴旻出剑的對象有些意思。
若说李鸿儒自身惹恶了仙庭,裴旻显然也不招仙庭的人喜。
这让裴旻的對手會有點多。
等到李鸿儒交代了数句,裴旻的脸色顿時难看了起来。
他看向高空中,只觉莫名其妙多了一股压力。
“我真有这么多敌人”裴旻低声问道。
“本来只需要應付紫微帝君核查真实后的气运针對,那事儿我现在能帮你掃平,但现在多了一點點”
“他們會这么小气嗎”
“这類似于你站在午门骂皇帝,虽然對他們没有伤害,但侮辱性很强,以后多多少少會派點人来給你一點颜色看看”
“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忽然有了點压力”
“放心,他們一般不會吩咐麾下將你打死,万一真有人將你打死了,我就去仙庭打死他們”
李鸿儒一脸认真注目看向高空。
他本来是昂首加强一點點自己说话時的逼格,但李鸿儒真見到了高空中有青光下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