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相信每個人都有天命的時刻。
那是人生中高光高彩的時刻。
少有人的高光時刻是纯粹依靠自身获得,更多的人是依靠别人的提携、又或刺激、又或携手诱發。
一旦进入这种状态中,潜能會激發出来,意外收获也會源源不断送上门。
难有什么人刺激到一位帝王,寻常人想知晓谁屬于推动者也很难。
但對渊盖苏文来说,这一切的判断不难。
此行只有两人。
除了他,就只有远處的尖牙魔君。
渊盖苏文往昔极為不喜對方,只觉對方給予过自己难堪,心中對这位尖牙魔君戒备心极强。
但等到双方接触,又不得不融合在一起,渊盖苏文觉得一切非常不错。
若能早知晓尖牙魔君對自己有提携的可能,渊盖苏文觉得自己早就上门拜访求見了,而不至于心中有提防。
他甚至寻思到了治皇泰山封禅。
想到此行的验证就是為了治皇泰山封禅那一刻,渊盖苏文心中好一阵激动,只觉这种機缘推动者在將来必然對自己有大利。
他目光一掃,只見远處的尖牙魔君脸色潮紅,似乎承受了某類創伤。
“你身體如何”
渊盖苏文双腿一摇,鱼尾褪去,双腿恢復正常。
但他宛如水已经迅速拉近了距离,游荡到了李鸿儒的身边。
“还好”
李鸿儒勉强笑着回應。
他看着一脸熱心旳渊盖苏文,心的模样极為狼狈,不僅僅是头破血流,身體似乎还中了毒。
这位帝王似乎还有癔癥,瞎叫囔自己实力暴增。
李鸿儒觉得渊盖苏文心态失衡,又或處于某种中毒的迷幻状态中没有脱离出来。
對着自己使用过一道破运术,李鸿儒觉得自己付出了代价,他没可能拿千花露給渊盖苏文来解毒。
心毒死最好,李鸿儒紧紧压着胸口,示意自己纯屬嘴巴硬,身體实际上已经有了創伤和隐患。
“别硬撑”渊盖苏文关切道:“说来是我不好,我从没想到打捞这种宝贝的隐患如此之大”
“呃”
“海中一片巨山落下時,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當時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求生,没顾及到你”
“哦”
“所幸你身體無恙”渊盖苏文重重吁气道:“这真是天灾下最大的庆幸”
“那是”
李鸿儒點點头。
他隐约觉得渊盖苏文有點不對劲,但他没想到渊盖苏文如此不對劲。????
这是在對着他做解释,提及自己不到位的地方。
但两人萍水相逢,若渊盖苏文被一座山砸死,李鸿儒同样跑得飞快,最多等到风平浪静后跑回来瞅瞅對方死没死彻底,没法舍身救人。
“若没有海浪的缓沖,咱們今天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渊盖苏文提着指甲乌黑的手指,他一時想拍拍李鸿儒,但又怕將李鸿儒毒毙,只能游荡在一米于外。
“说的没错”
李鸿儒點头。
若是在平地释放一座秘境,渊盖苏文早就被砸死了。
李鸿儒寻思着自己借刀杀人不足之處,决定以后再寻到類似的機會,一定要小心翼翼捧着定海珠出了水再说。
他脑海在那儿拍胸保证自己潜水调查,找到什么宝贝平分。
这让李鸿儒有些愕然,只觉渊盖苏文太过于贴心。
但對方要如此做,李鸿儒也不劝阻。
“渊盖苏文中毒后脑子不正常了,等等,海中哪来这么强的毒”
渊盖苏文再不济也是九品大修炼者,实力超出了很多人。
能让这种人瞬間中毒,李鸿儒只觉有些稀奇。
而在海洋这种人中毒的可能更低。
“难道这枚定海珠中藏了琉璃重水那样的异毒”
李鸿儒寻思清楚,身體一轉時也有潜入向下。
原来坐落龙宫的区域處,此時已经暗礁丛生,又有黑褐色的巨石矗立。
海中浑浊一片,泥土將这片区域浑浊到异常,能見度极低。
李鸿儒穿梭向下,只見水域中愈向下愈加漆黑,海水中阵阵腥臭和腐烂的味道隐隐传来。
每一枚定海珠中或多或少藏了一些东西,都沦落到腐烂腥臭的程度,李鸿儒觉得没啥可吃的。
他也没观自在菩萨那种盛放异毒的宝贝。
李鸿儒初時还有一點小激动,觉得不能让渊盖苏文占便宜,但想通后又怏怏無力,只觉做查验没什么动力。
“最好能被海水稀释掉,谁也得不到”
李鸿儒心中念叨了一句。
黑暗的海水中,他只見下方巨石覆盖中似乎有什么翻滚鉆出。
“渊盖苏文,不對,似乎是”
李鸿儒妖元丹催动,双手一抓向下抓出。
只是瞬間,李鸿儒就感觉巨石翻滚,他两只手已经抓到了极為坚硬之物。
坚硬之物仿若树桿。
这让李鸿儒微微一喜,只觉抓到了某類類似蔓藤、刺藤一類的特殊生灵。
他無疑不能让这類生灵肆意生长又或满意。
“裂”
若不展示鸦九剑的剑术,李鸿儒只有动用雷术,又或是利用妖躯下的巨力。
他双腿重重一踏,双手巨力已经硬生生贯穿了下去。
坚硬勒手的感觉顿生,李鸿儒也听到了撕裂的声响。
“嗡”
黑暗海水中沉闷的咆哮声响起,随即又陷入了剎那的死寂。
这更像是死亡前的哀嚎。
李鸿儒伸手用力一扯,只見手下方一道金光浮出,在他身前一照,随即消失得無影無踪。
“什么东西”
金光的光芒短暂,李鸿儒难于看清楚四周,也無从分辨金光的性质。
但在他硬生生拖出手中物時,李鸿儒只觉下方一股巨力沖天而起。
仿若在方丈岛遭遇锁龙柱崩溃。
气浪、灵气、碎石、海水、泥屑。
李鸿儒甚至闻到了血腥味。
無数混杂之物夹杂在一起,顶着他身體和無数巨石有了直接的沖高。
数百米深的海水短短数秒喷涌向上,李鸿儒视线从黑暗到光芒。
他双脚用力一踏,正欲脱离掉这股趋缓的沖擊力,目光随即掃过了手中。
在李鸿儒的手中,是两枚干枯到如\铁的长角。
长角的下方,一颗干瘪潦草的脑袋被他硬生生扯裂,又有干枯瘦弱到如同树桿的的四爪身躯無力垂在了下方。
“这是谁家的祖宗,居然关押到定海珠中老成这种模样”
虽然手中之物过于潦草,但李鸿儒依稀能辨识出这是某類龙。
他这辈子見过的龙很多,也或多或少見识过龙的陨落。
但李鸿儒没想到自己用力一撕也能撕死一条老龙。
“作孽”
他瞅了瞅这头老龙干瘪脱鳞的身躯,又瞅了瞅难于入眼的血肉,李鸿儒觉得只有两枚干枯的龙角勉强入眼。
这或许能打造成某類特殊的龙角弓,又或打造成龙角拐杖。
他心神中压榨着龙尸残存的一點點剩余价值時,不经意觉察出太吾中的龙气数值已经大增。
往昔的已经变成了。
“咋的,难道杀龙还能增加龙气”
李鸿儒一愣,只觉太吾不干人事。
若他對风水龙穴有强烈需求,这是要他在四海龙族中大开杀戒了。
“發生了什么事”
李鸿儒寻思着前后三次增加龙气的不同,只觉一颗脑袋愈加难于想通。
又有渊盖苏文从海水中鉆出,昂起脑袋看向李鸿儒手中两丈余长的尸體。
如果他的辨识没有出错,李鸿儒似乎撕裂了一条年老的虬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