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氏”
“武皇后”
从地面捞着袁天罡钻出,李鸿儒没想到钻入了武皇后沐浴之处。
但他算是舒了一口气。
骊山和长安城皇宫的距离不算太远,但短短时间中,这也至少奔袭了百里之遥。
这种速度不算慢,尤其袁天罡是拉扯着他前行。
也难怪袁天罡屡屡得意提及驾驭龙气遨游东土的这种本事。
这种本事确实拿得出手。
唯一的坏处是很容易死人。
当然,驾驭龙气的出口也不算太好判断,会固定在某些地带,难有飞纵的自由。
李鸿儒伸了伸手,对着不知是武皇后还是独孤氏的身体打了个招呼,又有袁天罡摸了摸鼻子。
“没出息”
看着鼻血直冒的袁天罡,李鸿儒骂了袁天罡一句,只觉袁天罡见识太少了。
像他对武皇后裸露的躯体就没什么念头。
对李鸿儒而言,这更像是观摩一个病人,肌体并不显得重要。
至少在当前而言是如此。
他注目着吟诵心经两种莲花的坠落,只觉武皇后和提及的独孤氏纠缠得难分上下。
注目着武皇后,李鸿儒也注目到了浴池旁。
或许是因为武皇后身体有异,浴池附近并没有宫娥服侍,诸多衣服都是随意摆放在一旁。
李鸿儒伸手拨了拨,从一堆衣服中捡起了一個袋子。
他提着袋子上的红绳,注目着这个袋子,李鸿儒思绪几乎飘回三十年前。
他对这个袋子太熟悉了。
那时的他几乎认为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直到带着这个乾坤袋遭遇了主人,被大隋文帝直接收了回去。
而后的乾坤袋也随着大隋文帝难于自控神智有了遗失。
当时的猜测极多,但李鸿儒没想到乾坤袋在武皇后的手中。
“独孤氏”
再次念过这个名字的时候,李鸿儒已经隐约猜测到对方的来头。
“原来是文献皇后”
如同大隋文帝一样,文献皇后同样是谥号。
在大隋皇陵献皇后身穿红衣的身影,随后再无交际。
但在三十年后,李鸿儒没想到又与袁天罡机缘巧合撞见了对方。
“能弄死她吗”
李鸿儒指了指武皇后的身体。
李鸿儒擅长武技和术法,但李鸿儒并不精通各种魍魉之术。
他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就很头疼。
但凡李鸿儒出手,这必然是一尸两命的效果。
李鸿儒问了问袁天罡,总算让袁天罡注意力稍有转移,鼻孔朝天临时止了血。
“我弄不死她,但我觉得自己鼻血有点止不住,快要被她们弄死了”袁天罡哼哼道。
“你太废了,以后肯定要吃女色的亏”李鸿儒摇头道。
“我平时不是这样,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袁天罡忍不住再瞟了一眼,只觉身体那点气血又翻滚了上来。
他见过盛装穿戴的武皇后,但他没见过不着装的武皇后。
武皇后往昔能让新皇沉迷,袁天罡也没承受住诱惑。
在他法力耗空的情况下,袁天罡难于定住心神。
袁天罡觉得他这种情况就别说帮忙干活了,他甚至觉得当下的主要问题并非解救武皇后,而是赶紧找条出路,免得偷窥当朝皇后沐浴没法逃出长安城。
“武皇后,怎么才能帮到你”
李鸿儒对武皇后缺乏好感。
但碰到有外人针对武皇后,他还是非常乐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和长安本地人打架斗殴一番,跑到洛阳城又能临时抱团没区别。
在对外这一方面,大伙儿都一样。
李鸿儒好心发声询问了一句,这让武皇后有口难言。
她念诵心经的声音一弱,又有文献皇后念诵经文的声音难于镇定。
两人倒并非在意被李鸿儒等人看到身体,而是眼前的李鸿儒等人堪称绝路的煞星。
此时的朝廷也正值新皇对官职调整,正处于严打仙庭下凡者期间。
若被李鸿儒将事情捅出去,武皇后再能撑也难于熬下去。
甚至于对方曾有几位关系好的朝廷官员深受其害,极为厌恶仙庭下凡之事。
“李学士,本后无恙,只是在练贯口”
数秒后,体内争执不休的文献皇后率先止住镇压,武皇后也收敛了针对,开始应对冒然闯入的李鸿儒等人。
“贯口什么贯口”李鸿儒奇道。
“这是流传于北方的一种对答小调”武皇后道:“由一人分饰两种角色对唱。”
“哦”
“就比如打东边来了个喇嘛,打西边来了哑巴,喇嘛手里拎着五斤挞嘛,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这样的对答”武皇后道:“我一边饰演扮演喇嘛,一边扮演哑巴,只要精通此道,我深得皇上欢喜”
“喇嘛、哑巴、皇上欢喜”
李鸿儒一奇,只觉武皇后脑子抽抽了。
但当下有个好处是两种诵经的声音都已经止住,武皇后看上去恢复了正常。
“你身体有毛病,有大毛病,你自己应该知晓”李鸿儒道。
“女人难免有些难言之隐”武皇后勉强开口道:“李学士又并非医师,不要妄下猜测”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李鸿儒点点头。
他走了两步,又有回头。
“我较为擅长阴火类术法,如果你需要烧杀阴魂类之物,可以来寻我帮忙”
等到将话说完,李鸿儒这才施施然推开了窗户一道缝隙。
他身体朝着窗户一钻,又有袁天罡赶紧扫了武皇后一眼,随即牵引术法印记跟随李鸿儒遁了出去。
“我们似乎不能相互残杀了”
良久,武皇后才开口。
“他杀性似乎很重,我感觉他刚刚看我像看一头猪,但凡你点个头,他很可能拿剑就捅人,至于捅死一个还是捅死两个,他似乎并不在乎”
武皇后的口中,又有不同的声音发出。
“我好歹是堂堂大唐王后,身具大唐气运,李学士不会犯这种忌讳”武皇后道。
“就大唐当前这种杂乱气运,切”
口献皇后显然很不在乎武皇后附体的这点国运。
相较于大隋,大唐的一皇一后堪称落难夫妻。
新皇似乎得了真武宫相助才有向上。
武皇后能向上则离不开她的帮忙。
虽然贵为帝王和皇后,但新皇和武皇后并没有像她和大隋文帝当年那般泽天地气运垂青。
文献皇后甚至有些嫌弃武皇后当前拥有的气运。
若早知大唐是这种稀烂样,文献皇后觉得自己定然不会诱导武皇后攀爬上位。
这是忙来忙去一场空,远远达不到她理想中的状态。
随着武皇后实力和心性愈增,也愈难容忍她的存在。
但随着时间越长,她与武皇后结合也愈加紧密,愈加难于分割开来,尤其是为了谋求金莲修行大日如来经,这几乎将两人重叠在了一起。
夫妻尚有争吵,两个女人同用一具身体,时间长久后扯皮打架也很正常。
只是两人今天撕破脸皮的时候撞上了李鸿儒。
“他是怎么钻到这处机关和阵法重重之地来的”
“你有没有发现,他神色很自然取走了我们的乾坤袋哎这是愿意替我们保守秘密了”
“那他拿得有点多”
“下手真狠”
武皇后和文献皇后各有思虑。
等到穿戴衣裳时,两人也各有后知后觉发现问题。
这让他们对李鸿儒多一份头疼时,不免也多了一份咬牙切齿的咒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