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宫中,新任的真武宫主搬运比较彻底。
秦皇显了异相,更是显出了真实身份,但他在东海龙宫没捞到半点好处。
当然,除了东海龙宫,还有西海、南海、北海三处龙宫。
但也因为李鸿儒搬运太彻底,东海龙宫的窟窿需要另外三处龙宫填补。
若四海龙王有胆色反仙庭,直接抗拒向仙庭上贡,材料还有不少。
但龙王们没这个胆子,秦皇如今也保不了四海龙王。
甚至于他往昔臣服四海是依靠应龙的因素,并非军团杀入四海龙宫臣服对方,这让秦皇的权威有限。
看到四海龙王苦苦哀求龙宫的不容易,秦皇也没下狠手。
李鸿儒收获满满,秦皇则是收获了一场空,最终空手回了洛阳城。
摸着张九鸦精炼的这批材料,秦皇手指摸索了数处。
“你拿得也未免太多了”
感知到李鸿儒等人入府邸,秦皇不免也有牢骚。
“拿”李鸿儒奇道:“这是龙王们送给我的礼物,您不要用错词了”
李鸿儒伸手抓过精炼的夜光玄铁,只觉此前朦朦胧胧的光华变得明亮了起来。
想想自己肚子里那些石渣渣,李鸿儒觉得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他甚是满意张九鸦等人的工作,伸手开始收取着自己的材料,准备找个方便的地方炼化。
“你这些材料能不能分我一些”秦皇问道。
“刚需,不分”李鸿儒吭声道。
“我以往还送了你好几套方术,你对我倒是小气”秦皇道。
“我宁愿没学您的方术”李鸿儒摆手道:“我现在见到您就心惊胆战,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您换了身体”
“我不会对你身体起心思”
“你发誓言心术的大咒毒誓保证”
“我为何要为了取信你诅咒自己”
“因为你想要我的材料”
李鸿儒和秦皇嘀嘀咕咕。
两人谈吐随和,但一方想索要,另一方则是寸步不让。
伴随着交谈,又不乏各有的试探。
“分我一把剑的材料又不会让你太亏”秦皇头疼道:“你拿如此多铸造材料做什么这东西又不能拿来吃”
“我就是拿来吃”
“你吃一個给我瞅瞅”
“瞅瞅你能给我宝贝还是咋的,你给宝贝我就吃”
“你吃我就给”
两人在一旁交流拉扯,又有裴旻和张九鸦在一旁商定打造宝剑。
裴旻的要求非常简单,但这又是一种极为高标准的要求。
最利的庚金之剑。
任何单一要求到极点,这都会成为一个极为苛刻的需求。
裴旻的需求并不像李鸿儒需要的复杂多变,但确实让张九鸦更伤脑筋。
但所幸的是裴旻材料找得好。
活动了数个时辰筋骨的张九鸦接过了材料,又开始让人拉动火箱,等到火焰旺盛,清脆的敲击声响便响了起来。
“如果你能给我一些材料,我可以让你侄子打造一柄顶级好剑”
争执无果后,秦皇抛出了一个诱饵。
这让李鸿儒当场就拒绝了。
“不需要你帮忙,他也会拥有一柄好剑”李鸿儒道。
“剑和剑有差别”秦皇道:“他需求越简单,打造反而会越复杂,这个老匠人不一定能完全满足他的需求”
“那您就能满足需求了”李鸿儒奇道。
“我见过世上最锋利的一柄剑”秦皇道:“那柄剑不长不短,古朴简单,剑身没有一丝杀气,但只要剑出便能锋锐到穿透一切”
“我还以为你能送我们这样一柄剑”
李鸿儒嘘唏。
李鸿儒没有最锋利的剑,但他有一柄少见锋锐的割鹿刀。
刀剑不相通,割鹿刀锐在了刀锋,又输在了材料的质地,导致李鸿儒少有用这柄刀,也难于给裴旻使用,更是难于给张九鸦模仿打造。
他颇有兴趣秦皇的剑,但又不做表态,只等秦皇主动叙说相关。
“我有剑便不会来求剑了”秦皇摇头道:“虽然我不能提供剑,但我能画出那柄剑的锻造图,不提让这位匠师重铸到完全一致,但必然对他有好处”
“这事说不定”
李鸿儒油盐不进,秦皇只得取了笔墨开始作画。
画面上,一柄两尺长的短剑入目。
剑并不算长,即便不穿宽袍大袖,这种长度的剑也可以藏入衣袖中。
剑短意味着凶和险。
兵器尺寸越短,需求的打击距离越近,贴身打杀的要求越高。
秦皇所画的剑并不仅仅只是短,短剑上血槽和铭文数处。
李鸿儒难于看出什么特殊,但淬铁炼铁的张九鸦已经将事情交给了学徒,双眼注目着秦皇所画的短剑。
“这似乎是荆轲的剑”
观看许久,张九鸦才有不确定的口气询问。
张九鸦通晓诸多古剑的铸造,但古剑辉煌难现。
一方面是冶炼技术的进步,现代剑的材质跃上了一个层次,另一方面则是秦皇所刻画的铭文。
如同方术一样,诸多古铭文也随着岁月的流逝遗失,又或呈现缺失,又或无人施术。
古人的能耐并没有比当今强,但一些智慧依旧有极为独到的作用,一些古代的珍品武具胜出当今的顶尖利器不足为奇。
“这柄剑叫徐夫人剑,荆轲只是使用者”秦皇纠正道。
“莪稍感知便能感触到剑的强大”张九鸦道:“但这柄剑似乎存在缺陷”
“张匠师果然有见识”秦皇点头道:“这是一柄方术之剑,或许也可以称呼为献祭之剑”
“需要献祭”张九鸦皱眉道。
“不错”秦皇同意道:“这柄剑沐浴强者鲜血后会越来越锋锐,但击杀弱者则会让宝剑蒙尘,让剑钝生锈”
“这剑有些糟糕”
“这是强者才能用的宝剑,也会越用越强,直到难有人挡锋芒”
秦皇毫不在意张九鸦的态度,而是将目光放向了李鸿儒和裴旻。
针对一柄剑的态度并不取决于打造者,而在于使用者。
张九鸦说了不算,李鸿儒和裴旻的态度才决定着对方是否需要使用徐夫人剑的技术。
“难有人挡”裴旻疑惑道:“这是因为你们不曾探索到极限,还是说这柄剑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顶级大修炼者”
“只要你有本事,完全可以凭借这柄剑击杀三界第一阶梯的大修炼者”秦皇笑道:“它的极限至少有这么远”
“能信吗李叔”裴旻低声问道:“我感觉这个老头在吹牛”
“他做事心思多,但基本不吹牛”
李鸿儒摆摆手,示意秦皇的话可信。
李鸿儒这种评价让秦皇又开心又伤感。
开心的是李鸿儒此时已经在取材料给他,做事极为干脆,伤感的是李鸿儒说这种话意味着基本不会取信于他。
想让两人合作的可行性太低了。
不管秦皇做什么保证,对方的心中都会提防。
但秦皇确实不能保证。
若在临死的那一刻,李鸿儒就是他生存下来的救命稻草,秦皇不确定是否会抓住这根稻草。
即便东土不再是他的王国,秦皇也有应有的高傲。
帝王一诺千金,他没法对李鸿儒许诺。
彼此的隔阂存在,也没法消除。
秦皇嘘唏。
等到李鸿儒交托张九鸦,秦皇的脸色才微变。
“你什么意思,你给我材料又不许他给我打造古剑”秦皇闷声道。
“他接不了这种大单,您另请高明吧”
李鸿儒的态度极为自然。
秦皇注目着李鸿儒,不免觉得自己有了虎落平阳之感。
但在他眼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能和帝王唱对台戏的人都不会太差,即便他日薄西山,那也并非一般人所能针对。
步步的争锋中,对方显然也不断向后布棋,依旧钳制着他。
一步让,步步让。
想要一柄合适的剑,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不会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