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内,李鸿儒看着他那根缰绳。
此时,坐骑不翼而飞。
但凡他的坐骑,没几个命硬的。
李鸿儒只觉牙疼。
没有坐骑,他就只能靠纸驴赶路了。
他摸了摸缰绳,看向赶来的众人。
“莫非你们村庄有手段高明的蟊贼,偷了我的马带着孩子跑了”李鸿儒问道。
“我们村怎么可能有蟊贼,我们这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治安好着呢。”
“不拾遗能把我马和孩子都拾走。”
李鸿儒吭了一声,顿时将发声的男子堵得说不出话。
但同为受害者,他身上的嫌疑倒是洗脱了大半。
“你宿在高太公这儿,是不是想着当上门女婿,才故意赶走了马,想赖在这儿不走了。”
一些人疑心起,也乱嚼着舌根子,顿时引得诸多人连连生疑。
李鸿儒还幸得自己白天就明显的进行了拒绝,若要迟疑半分,又或半推半脱,这嫌疑还真不好洗。
待得高太公连连说了几句,这个阴谋论才停了下去。
“我这马似乎是被抓走的”
李鸿儒看了看地上残留的几滴马血,又看了看门口处。
这些血迹只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并未形成连贯的踪迹。
“莫非我这马还能飞上天不成”
手中的缰绳是直接扯断,这也让马承受了不小的伤害,流了不少血。
“你们这附近可还有妖怪”
李鸿儒顿时想到了一些会驾着妖风奔袭的妖怪。
但那些妖怪他也难于应付。
依他这坐骑流血的模样,大概难有多少正常的可能。
可若是有本事带着一匹马飞纵到空中,那本事就太强了一些,很可能胜出了琵琶洞主。
虽然义愤填膺,但李鸿儒声音明显的低了下来。文網
真若是碰见什么能抓马的妖怪,他也得将这个亏吃下去。
“我们此前也不曾见过什么妖怪。”
“妖怪会化成人形,我们哪里认得出”
“这些日才走了一头猪妖,莫非我们这儿又要冒出什么妖怪”
“咱们这儿有如此多妖,只怕是不能呆了”
“有妖就请人除掉,咱们这些人还能跑到哪儿去。”
“若那雷公嘴脸的僧人在就好了。”
有人无奈,有人怀疑,有人丧气,也有人寻思办法。
火把照亮了村庄,不时有人四处寻呼,又不断有人传声发讯息。
“找到了找到了”
待得过了数分钟,只听有人大喊。
有人在一处茅厕房附近找到了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童,对方此时在茅厕房外呼呼大睡。
“我的孩儿啊你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中年女子一阵大呼,还伴随着满脸懵的孩童,大概是被抱得有些紧,他此时哇哇哭了起来。
众人找到了人,不免也是大喜。
“你们也帮我找找马啊”李鸿儒叫道。
孩子寻回来了,可喜可贺,但他也是受害者。
夹杂在众人当中,他听着各种外语,脑袋相当头疼。
早知会丢马,他还不如多骑上半日,让自己离大唐的距离近一些。
“莫要心急,肯定能找到你的坐骑”高太公安慰道。
“若你回不去,留在咱们高老庄也不亏”玉兰笑道。
“那不行不行,我走路都要回去。”
李鸿儒连连摇头,他这番表达倒是让诸多村民和善了许多。
一方面是孩子没出事,二来李鸿儒也不会久驻高老庄,三则是对方也属于受害者,此时还丢了马。
诸多人虽然被朱刚鬣闹腾得心惊胆跳,有些怀疑外人,但依旧不失热忱之心。
有些人回了家,但还有不少人在帮他找马。
“我听说那十余里地外的柳家庄曾经闹过妖怪,后来才慢慢平息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边有关。”
“总该不会是别的妖怪跑咱们这边来了吧。”
“我听说妖怪也有地盘的。”
“莫非咱们高老庄以前属于那猪妖的地盘,现在猪妖走了,其他妖怪也敢来咱们这儿了。”
“咱们再请一些除妖的和尚和道士过来。”
“要不咱们还是先去柳家庄那边问一问情况。”
不探讨不怕,一探讨众人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一时众人各种猜想都有。
李鸿儒听了半响,没怎么听明白,还是玉兰不时说上一些话,又翻译了一番,他才知晓一些情况。
诸多处的火把开始渐渐熄灭。
阵阵传话声来,这是走遍了全村,也不曾寻到他的坐骑。
“你莫要心焦,我们村庄擅长耕种,那柳家庄则擅长饲养,也曾喂马,到时能去求购一匹马赶路”玉兰道。
“那倒不是问题。”
李鸿儒点点头。
从阿鼻国的大雄宝殿中出来,他捞了两三百两黄金,此时资金充足。
能用钱财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了。
当下李鸿儒也不在乎了这匹马的失去。
如秦怀仁一样,一日长安花死了又死,此时已经态度坦然。
总归坐骑不断的丢,也就丢习惯了。
众人开始回各自居处,存了去柳家庄买马的心思,李鸿儒也只得将丢马的事情放下来。
他此时不断观看着新入手的洗髓经。
这是他第一次入手佛经,甚至太吾中已经传来了修建佛堂的提示。
这是一幢新的建筑。
若能将洗髓经研读修行,很可能能强化某些佛法的能力。
李鸿儒想想破术秘录的重要性,心下亦是安然。
这个建筑可以修。
修建建筑需要投入心思,但又能中止。
李鸿儒此时也是能修一些便修建一些。
借着洗髓经的提示,他开始慢慢的修建着这幢新建筑。
待得天明,那门外有玉兰还呼喊他吃早饭,李鸿儒这才走了出去。
“各位,山高水长,以后再会”
如果求购马成功,李鸿儒觉得自己没可能再在高老庄休整。
这休整一晚就丢一匹马,他也休整不来。
虽说彼此客套再会,但他觉得以后都没可能再会了。
“你有空”
高太公刚说上一句,便见李鸿儒取出一张纸,只是吹口气,那纸便化成了毛驴。
李鸿儒跳到毛驴身上,这才嘚啵嘚啵的赶了出去。
“这是一个道家的能人啊。”
高太公见识诸多,此前就看道士用纸做法。
但相较于他此前见过的那些道士又是开坛又是拿剑吟唱,李鸿儒施法太轻松了。
还直接招出了一头毛驴来。
这种驾驭自如的手段少见。
“他都有驴子了,还要马作甚”玉兰不满道。
“驴子能和马比吗,你看他嘚啵嘚啵这许久,连村都还没出。”
高太公望着远去的身影,他最终将门拉上。
“如果咱们这儿真的是来了新的妖怪呢”玉兰忍不住问道。
“如果再出事,那咱们就只能搬迁宗祠了,换一处地方去生存”高太公摇头道:“我听说一些妖怪很凶残,只怕没朱刚鬣那呆货好说话。”
朱刚鬣虽然各种缺点,但至少不吃人,平常还能赶去劳作一番。
相较于品性恶劣的妖,这头猪妖多少还算老实。
但若是其他的恶妖
高太公想想一些吃人的传闻,心中不免也是有了两分胆寒,只觉在这清冷的天气中,他的心都凉了数分。
有李鸿儒对大唐的介绍,他对稳定的大唐有着向往之心。
只是前往大唐的路途遥远,他身体又老弱才收了念头。
但若真沦落到搬迁宗祠的地步,他心中不免也有几分落叶归根的念想,想着去看一看曾经的故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