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起来了”
九鼎大阵中的豫州鼎出了问题。
但金龙拉扯引发了诸多鼎中山河地脉之力的晃动。
仿若填满的水桶,这种拉扯让诸多鼎中的水溢了出来。
而治皇的祭天引导加剧了这种拉扯。
又有玉帝派仙人下凡寻金龙,这种针对引得金龙挣扎欲盛。
牵一发而动全身,九鼎之力开始慢慢拉升平衡。
倒腾到空空的豫州鼎开始接纳其他八鼎的力量。
豫州鼎上,众人身体宛如针刺。
“这种感觉和我们当年伴随先皇封禅的感觉一样”
长孙无忌低呼,又有褚遂良点头。
长孙无忌靠着往昔的累积独居鳌头,但褚遂良则是靠着唐皇提携,不乏封禅引导实力向上才占稳了顾命大臣的职位。
两人都是见识过封禅的人,很清楚这种封禅的力量。
但那时的他们是在泰山,而眼下的他们则是在骊山地宫。
“若九鼎可以让诸多人承受好处,那帝王封禅岂不是太吃亏”褚遂良道、
“不然你以为这位陛下为何将九鼎葬入墓穴”长孙无忌低声道。
“禹王年代的帝王居于中央,九鼎则是分封各州,有君携臣之力”
秦皇扫了褚遂良和长孙无忌一眼才开口。
“那时人心远没有现在复杂,还属于均衡管控”秦皇道:“但九鼎的灌输向上也导致某些诸侯强于皇室,最终引发了主弱臣强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褚遂良愕然道。
“不然你们以为商王朝是怎么被诸侯国的西周灭掉的”
秦皇摇头回了一句。
九鼎堪称神器,但九鼎也是祸源。
到秦皇大一统时,他显然不允许这种后患的可能,将九鼎葬入了皇陵。
这种做法将九鼎之力变成少数人的权利,只有某些实力强悍的帝王登封泰山时才有能力做牵引,进而引导出九鼎威能泽被。
“你与我说一说那个莽皇帝,这是哪来的”
秦皇应下褚遂良和长孙无忌,又见两人在那儿认真感知,随即问向同样承受九鼎之力的李鸿儒。
“你去读史书就知道了”李鸿儒回道。
“我现在没时间读史书”
“那你就信我这种野史”
“你好歹是个大儒,说话多少要靠谱点吧”
秦皇看着李鸿儒。
李鸿儒的嘴巴确实不太靠谱,但若想得知一些更为深入的信息,他还真只能指望李鸿儒。
“莽皇帝是大秦二百五十年后皇帝,他改建年历,定下历法元始之年,建国新朝,持续不到十五年,地皇四年九月,他被我的前前任宫主杜吴一剑捅死了”
“就这样”
“对”
李鸿儒简单叙说了一下莽皇帝,这让秦皇只觉听李鸿儒讲解还真不如胡乱翻书。
李鸿儒解说中唯一的隐秘大概就是真武宫主都落到来杀莽皇帝的份上,这位帝王身份很可能有大问题。
“他定了地皇的年号,以往的年号叫什么”秦皇寻思了数秒才问道。
“我没背这种内容,离权,你来答”李鸿儒朝着褚遂良道。
“莽皇帝建号初始元年,而后是天凤,再到地皇”褚遂良随口答复道。
“初始元年、天凤、地皇”
秦皇深深呼了一口气。
他在大一统后定了很多规则,这位莽皇帝也不差,同样在初始定制引导规则。
看似简单的事情,但这就是大一统帝王所行的事。
但对方立规矩之后的命有点差。
“莽皇帝定然与妖脱不了干系,否则无法引动真武宫打击”秦皇道。
“对”李鸿儒点头道:“我们真武宫杀妖是专业的”
短短数句话,秦皇就有猜测到莽皇帝的部分底细,李鸿儒也只叹对方的感知过于敏锐。
“他不仅仅是被真武宫打击,那时候天上、地下、人间王朝都对他进行着无差别打击”褚遂良道:“我在典籍中查阅那时的仙庭似乎很弱,同样派了大群仙人来参战。”
“那他岂不是惹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秦皇眼睛微睁,数秒后,他才吐了一個词。
“篡位者”
若没有感受到灭亡的危机,不要指望诸多势力可以联手作战。
莽皇帝显然戳中了某种死穴,才导致众雄不顾私仇联合。
对方或许差了几分隐忍,又或高估了自己的能耐,最终只能哀嚎求生。
“他现在在哪儿”秦皇问道。
“被句骊国的国主渊盖苏文当祭品献祭了,丢在偷天换日大阵中承当中转后继之物”李鸿儒道。
李鸿儒此时也不介意透底。
他能一扇四百二扇八百迅速赶到句骊国,秦皇没这能耐。
不是李鸿儒小看秦皇的底牌,而是秦皇被太乙救苦天尊追杀时已经完全暴露了飞纵实力。
秦皇远行最大的凭借是踩踏山河地脉行进,速度和袁天罡驾驭龙气遨游相近,这种遨游方式极为特殊,但难于在短时间往返句骊国和骊山地宫。文網
李鸿儒透露的消息对秦皇有用处,但秦皇难于前去操控。
“这渊盖苏文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如莽皇帝这样的不化骨,只要困住压住数百上千年,对方的一切会化成腐朽。
但耐不住渊盖苏文误打误撞。
处于干涸状态的不化骨丢入了偷天换日大阵,犹如沙漠饥渴已久的旅人喝上了水,也给对方续了命。
想到李鸿儒往昔的求助,秦皇顿时清楚了不化骨沾身的对象。
这让他不免骂了一声活该。
但多了莽皇帝从中作梗挣扎,此时的九鼎大阵承受拉扯不断走向了均衡。
豫州鼎中,此时已经能感知到厚重的气息。
山河地脉的粗暴气息不断上涌,又经过豫州鼎转换,化成各种各样的特殊灵气充盈。
这种灵气甚至让身体宛如针扎,不断刺激身体向上。
豫州鼎边缘,元神实力最低的公孙韵低呼一声,身上血气阵阵弥漫,又不断走向深红,甚至透出一点紫意。
袁天罡说的没错。
在其他方位,诸多人还处于较为均衡的低受益状态时,豫州鼎承受另外八鼎的灌输冲击,带来的裨益极高,甚至有可能不亚于封禅。
时隔数年,又在仙庭清修了近乎两年,公孙韵的实力开始了蜕变向上。
这是聚集在骊山地宫众人中元神实力最低的大修炼者,也是第一个诱发破阶现象的大修炼者。
“妙啊”
往昔处于偷天换日大阵中冲击元神八品时,众多人还要借助丹药之力强行推动冲击。
而在眼下,阵阵翻涌的山川地脉灵气的冲击源源不断,一波较之一波强力,公孙韵转化时连丹药之力都省了。
李鸿儒不免赞叹了一声。
别人拿没拿好处他不清楚,他反正是拿到手了。
看着公孙韵武魄血色气息翻腾,又不断转向紫色,李鸿儒心中欢喜。
踏入了这个阶层,公孙韵就有资格真正去追求极限了。
李鸿儒心情愉快,心思各种快活,他只见公孙韵身体一散,化成八道起舞的身影。
诸多身影的背后,淡紫迅速退化成深红。
但随着豫州鼎的强力灌输,诸多身影后的气息又浓郁了起来。
这种借力转化有些类似于李鸿儒往昔动用妖躯扩张容纳,会引导承受更高的裨益。
“了不起”
除了秦皇,众人都几乎属于同一团体。
见到公孙韵最先发生的变化,又感知清楚这种异状的需求,众人先后跃到豫州鼎上,任由公孙韵八道身影承受豫州鼎强力灌输向上。
这种配合让秦皇忍不住称赞了一声。
争锋向上时,诸多人恨不得每一寸好处都是自己的,有着寸步不相让。
大秦朝更是将这种不让步做到了极致。
秦皇少有见这种谦让的局面。
这让他有些不适,但不免又让他认同,只觉数百年后的人类需要这么换新颜。
他的赞叹有针对公孙韵后来者冲锋向上,也有针对众人的相让。
骊山地宫中景象平和。
但在遥远的东北方向,金龙愈发躁动,又有渊盖苏文难于操控身体。
他颤巍巍举起了割腕的匕首,随即一刀划了下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