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禅”
“那个秦皇出来了”
“他在豫州鼎旁能看到咱们”
“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兖州鼎中,张仲坚只觉大墓中浑然不知岁月,世上已经沧海桑田。
一次四十年,一次二十年,他在这处秦皇分陵度过普通人几乎一辈子的时间。
极限的服气辟谷术维持了他的生机,又有兖州鼎不断的稳镇,张仲坚才有了这线渺茫的生机。
但利刃依旧高悬在他头上。
眼下是一场封禅大事,涉及了诸多大势力。????
作为封禅的碍事者,张仲坚能敏锐觉察到大概率遭遇的恶意。
李鸿儒靠着飞纵前来,而某些人则并不需要这种亲自临身的手段。
九鼎镇压山河地脉,以山河地脉为引剔除障碍物是很正常的事。
譬如莽皇帝就动用了这种手段。
其他人或许也有相似的能耐,只是众人担心成为冒头者,又或在耐心等待契机。
“你参与这种重事一定要注意这些为首者”张仲坚叮嘱道:“他们每一个都是吃人不眨眼,稍有不慎就可能让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世事变迁,张仲坚已经不熟悉外界,也难于清楚顶层的交锋。
但他无疑会站在熟悉者的身边。
往昔能给他送终,李鸿儒无疑和他关系亲密。
说两者机缘巧合相遇也好,说张仲坚曾经亲密的人死了也罢。
在张仲坚的心中,能让他记住名字的人确实不多。
到了如今,他能记住的名字已经寥寥无几。
张仲坚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明白,甚至于他自身在此时难于解脱困境,但这不妨碍他让李鸿儒在这场事件中保持谨慎。
“成功帝王最不缺乏的心态就是隐忍,他们没有十足十的把握难于出手”张仲坚道:“但若有足够的好处,这些人下手也会果断到让人感觉仿若掐点,这是帝王两种极为矛盾的姿态,你与这些人打交道一定要注意其中的平衡”
虽然是個不怎么成功的帝王,但张仲坚该有的帝王心性并不缺。
甚至于若能给予一定的机会,张仲坚也有大概率成为一代明君。
帝王最清楚帝王,张仲坚所说诸多与女王教导相似,但又有一定的区别。
李鸿儒连连点头。
成长到他眼下的地步,李鸿儒很少需要其他人指点,但张仲坚叙说的相关依旧能让他心中多增添一丝镇定,避免了过早出头搅风搅雨。
“也就是说,我再焦躁也需要等”李鸿儒道。
“不错”张仲坚点头道:“即便你毫无所得也要等,这种等待远较之失败的后果要好”
“我已经有得了,并不怕没有收获”
李鸿儒摆摆手。
作为这场封禅到现在为止的唯一赢家,李鸿儒觉得此时唯有自己这一方获利。
当然,若张仲坚能解脱兖州鼎的束缚,李鸿儒觉得自己阵营中还要增添一员。
相较于他应对封禅,李鸿儒觉得解决张仲坚的困境更为重要。
一方面是张仲坚需要脱困,另一方面他还要启动兖州鼎才能让封禅继续进行。
作为九鼎大阵的堵塞者,如同张仲坚所说,各方的查探或许不会不来,而只是会晚到。
被囚在兖州鼎的张仲坚就是一个固定的靶子。
若李鸿儒不在一旁,张仲坚有不小的可能会被人打死。
但李鸿儒也并非万能,他能应对明刀明枪的打击,但他没法应对操控山河地脉冲袭等应对方式。
“先救你再说”
李鸿儒踏入兖州鼎中。
相较于张仲坚固定生根难于挣扎脱身,李鸿儒踩踏极为自如,并没有被兖州鼎所困住。
他来回走动,又注目过张仲坚的两丈身躯。
兖州鼎中,他感知着相关的一切气息。
张仲坚这种被困的情况让李鸿儒想到了金圣骨。
在偷天换日大阵中,金圣骨亦是葬入鼎中不显,只有在封禅时才有可能显身。
渊盖苏文往昔就抓过金圣骨,难于将对方扯出来。
“你似乎成了九鼎的祭品”
思索到金圣骨占据渊盖苏文身体的脱身方式,李鸿儒不免也伤脑筋。
“论及九鼎,少有人较之秦皇更熟悉,他或许知晓相关”张仲坚皱眉道。
“他操控九鼎凭借的是一册九鼎术的方术,你要不要试试修行”
李鸿儒翻出九鼎术。
秦皇或许知晓部分相关,但秦皇难于前来兖州鼎。
而封禅已经进入了第二天,此时距离引发封禅高峰的时间只剩下一天。
依秦皇的心性,必然是会劝说李鸿儒激活兖州鼎,将张仲坚身体充气充到爆。
而且不乏其他人通过特殊手段查探针对。
张仲坚能自如的时间远较之想象中要短。
寻思到张仲坚速成长生术,李鸿儒不免也推荐了九鼎术。
除此之外,他还对玉玺的功效稍做了介绍。
“我试试”
张仲坚并非没有拿过秦皇的玉玺,但秦皇的玉玺对他没有丝毫用处。
唯有修行了九鼎术,又引动九鼎术威能,玉玺才能给予部分辅助的裨益。
李鸿儒不清楚修行九鼎术,又借用玉玺能不能脱离兖州鼎,但在当下可尝试的手段并不多。
张仲坚神情肃穆。
他获得了一线生机。
但每每他走好运时必然伴随衰运。
即便长生十年,百年,甚至千年,但只要这种长生局限于兖州鼎中,他的长生会在短短时间内化成乌有。
没人会容忍他这种搅屎棍扰乱封禅大典。
李鸿儒是前来的第一人,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人。
他也没做什么客套,接过李鸿儒的秘典就开始翻阅。
“这是帝王术”
张仲坚不断翻阅,又不断将诸多内容在脑海中融合。
近乎一刻钟后,他才合上九鼎术的秘典。
“这种方术非帝王不能修行”张仲坚道:“你是如何修成这种帝王术的”
“修行很难吗”李鸿儒疑道。
“常人修行帝王术如逆水行舟,越向上越难”张仲坚道:“普通人修行成充满妄念的疯子,又或暴毙不足为奇”
“我觉得还好,没承受什么恶果”
修炼之事交给了太吾,李鸿儒没觉得九鼎术有什么难度。
他甚至缺乏了相应的感觉,只有在九鼎术圆满时才多了一点点感知。
“或许是我修行过九龙术经,才导致九鼎术修行时没什么障碍”李鸿儒道:“同样修行气力,我觉得九鼎术和九龙术经有不小的共通之处”
李鸿儒并不缺乏秘典。
他打交道的层次不断增高,所获的秘典层次也极高,数册秘典堪称三界罕有。
李鸿儒取了九龙术经,又将九龙术也有取出,任由张仲坚观摩。
“妙”
三册顶级修炼气力的秘典齐齐放出,饶张仲坚也不得不赞叹出声。
“若我能修成九鼎术,或许真存在挣脱兖州鼎的可能”
他对自己还残存两丈的身躯很头疼,但这两丈的身躯也是他当下的资本。
李鸿儒为了修行出九龙术的气力,吞服的大药无一不是天地奇珍,才能获得力气的迅猛暴增。
张仲坚的情况也极为类似。
他更主要的是能不能将九鼎术修行有成。
即便是太吾快速修行也需要十二个时辰研读,十二个时辰修行。
而在当下,临近封禅进入高峰的时间不足十二个时辰,留给张仲坚修行的时间更不会有十二个时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