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盖的大地上。
远远的,李鸿儒便见到了有军团洪流在缓缓行进。
那是浑身黑色的铁甲骑兵团,也是大唐的军队。
从荒漠开始,李鸿儒已经连连行进了数日。
身体负伤,又被金雕吓到,瑶儿没有再次驼人飞行。
待得出了沙漠,李鸿儒不得不依靠纸驴赶路。
瑶儿奔逃时全力飞纵一两小时的距离,这让他翻山越岭整整走了七天。
也幸得击杀金雕时重归原地,李鸿儒勉强辨识了方向,没有再次走到汗国军团的区域。
此时,他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唐国军团。
瑶儿化成了一只小灰斑雀蹲在李鸿儒肩膀上,而柳老爷则是一株两尺长的柳树枝。
李鸿儒看了看两个逃难的妖物,又叮嘱数句莫要说话,他脚步顿了顿,随即才迎了上去。
“来人止步”
“哪来的”
“干什么的”
还没等靠近,军团中已经飞奔出三骑过来进行核查和审问。
“我是徐大都督手下李鸿儒,也是咱们军区的人”李鸿儒回道。
“徐大都督”
“通漠道行军路线此时还与我们相隔上百余里路,此时哪来的人与我们军团相会。”
“你只怕是个奸细”
只是回了一句话,李鸿儒顿时被三骑包围。
“我是并州江湖司的司命李鸿儒,你们莫要认错了人,我是自己人。”
感受到三骑的敌意,还有抽出的刀剑,李鸿儒顿时头疼起来,他这是汇合时找错了军团。
也不知这是唐国哪路出征的人马,此时明显将他看成了汗国的探子。
“还有个官名呢”
“带他去行军大总管那边,若是敌奸,再一刀落下也不迟”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送你走”
三骑上的军士纷纷出口,这让李鸿儒踏步向前走去。
他脚步走得极稳,倒让那三骑戒心放下了数分。
“你怎么和自己军团跑散了”一个拿刀的骑兵问道。
“一言难尽”李鸿儒回道:“我斗法时被人扇飞了,好不容易才走回来。”
“你真会吹牛皮,拿了刀剑还斗法呢。”
众骑一阵哈哈大笑,李鸿儒也管不得,他此时的形象确实不像个文人的模样。
“真是斗法啊”
半响,一个骑士又问了一句,这让李鸿儒翻了个白眼。
“你们这是哪路军团”李鸿儒随口问道。
“咱们这是定襄道。”
李鸿儒此时已经进入到行进队伍附近,众人也不防他,随口回答着一些问题。
“是李靖将军这一路军团。”
李鸿儒此时才认真看向这批军团成员。
这是和汗国游牧精锐团首次交锋的骑兵军团。????
诸多人脸上满是风霜之色,脸上已经冻得有些发白,但诸多人武器依旧握得极紧。
若是发生交战,这些骑兵显然能进行迅速的冲锋。
行军队伍很长,但相较于并州军团出动的规模,这些队伍的人数又显得过少,只是寥寥数千人而已。
在队伍人,此时垂着脑袋行进。
除了最初的突袭,文人军团显然也慢慢融入了进来。
李鸿儒还在队伍中发现了几个脸色稚嫩的面孔,这显然是谁家孩子塞进军团进行磨练来了。
“鸿鸿儒兄”
李鸿儒跟随三个军士前行时,一些人眼睛便扫了过来。
有人呼了一声,但又并非十分确认,这让李鸿儒回头望了过去。
“杜构兄”
只是扫了一眼,李鸿儒就认出了数月没见过面的太学同窗杜构。
他在太学中的时日有些短,认识的人和认识他的并不算多,杜构勉强算是其中一位。
这位同窗擅长速老术和回春术,能力都较为实用,释放的回春术还能充当临时急救的军医,此时跟随在了队伍中。
此时杜构浑身穿着大袍,又套了棉服,脑袋上还带着一个防风雪的帽子,显得极为臃肿。
“真是鸿儒兄啊”杜构奇道:“你在并州生活条件不错啊,长得如此壮实了。”
杜构看着李鸿儒。
对方入太学时候身体瘦瘦弱弱,但只是数月不见,李鸿儒身体已经大了一圈。
他此时穿得像个胖子,但李鸿儒只是常服加身,显得极为轻巧。
若不是那颗脑袋没发生什么变化,杜构觉得有点认不出李鸿儒来。
“原来真是并州的兄弟”
有杜构作证,三骑此时才相信了李鸿儒,放下了警戒的心理。
“既然是提前的汇合,那多少也去大总管那边报个道”一骑道:“我等斥候观测好歹也有个交代。”
“没问题”
李鸿儒点头。
随即他便见骑马的斥候伸出了一只手下来。
李鸿儒稍微一挽,身体已经随之上马。
“你骑马玩的溜,看来练过几年”斥候赞道。
“就上马试过几次”李鸿儒回道:“杜构兄,一会儿见啊。”
李鸿儒挥了挥手。
人马在雪地中同走,他想追上前方并不容易。
有杜构认证,他倒是省了一些奔行的路。
搭着坐骑快速行进,李鸿儒也见得了队伍的最前方。
这是数个大将在领军前进。
那最前方的大将身穿明光盔甲,浑身几乎包裹在了金铁之中,高大的身躯下难于看到真实。
对方坐下的妖马极为神俊,浑身透着红色,偶有雪花坠落到身躯上,便会直接融化成一团水汽。
这让乘骑者环绕在了淼淼白气之中,显得颇为神异。
“禀大总管,我们巡逻时发现了并州的兄弟,对方说是斗法失败流落至此”
“是哪位大驾来了我们这处”
听了斥候禀报,最前方的大将顿时回。
一张年入老迈但又威猛中带着儒雅的脸进入李鸿儒眼帘中
见得坐骑背后的李鸿儒,对方的眼睛微微缩了缩。
“我说今天怎么有雀鸟在鸣叫,莫非你是并州江湖司的司命李鸿儒”
只是凝视李鸿儒数眼,对方就将李鸿儒识别了出来,这让李鸿儒颇感意外。
“见过李将军”
“免礼免礼”
定襄道的行军大总管只有一位,也是当朝的兵部尚书,李靖。
听了斥候的禀报,李鸿儒也算是知晓了当前人的身份。
“你在通漠道搞的江湖司还不错,我听老徐夸过你好几次,也见过你的画像”李靖赞道。
“只是瞎胡闹”李鸿儒连连摆手道:“我们就是闹着玩。”
李鸿儒没想到自己的画像居然还传到李靖那儿去了。
在替江湖中人扬名之时,他的名声也入了一些人的眼。
“功就是功”李靖笑道:“每屠灭一支掠夺团,就是救了一批大唐的百姓。”
他连连夸了数句,见得李鸿儒态度谦和,心下顿时清楚这年轻人大概过了被长辈夸的年龄,并未有沾沾自喜,心态有了成熟。
“你是如何斗法,居然流落到了此地。”
李靖发声询问,他眼睛微眯,看着李鸿儒之时,陡然发现对方背上除了刀剑,还有布包中的一对爪。
布包包裹得很实。
但难抵雕爪的锋锐,有了一些地方被刺穿。
那是宛如金铁的利爪。
也是金雕才具备的爪。
爪并不算完美,其中一只有了缺失,爪子削去了大半。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完美,让李靖识别出了金雕的身份。
“这是将咄苾的雕杀了”
与咄苾大王连连交战,李靖很清楚那只金雕的麻烦。
对方属于顶级未化形的妖物,足有一流高手的水准。
实力尚不足为惧,但金雕的机动性太强了,斩杀难度极大,也让他算计之下,咄苾屡屡出逃。
只是不知为何,这头金雕居然死在了李鸿儒手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