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的书房中,袁天纲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今天已经是第十二天。
李鸿儒已经连连吞服了四次辟谷丸。
一朝闭关顿悟,便抵得上别人数年。
若闭关顿悟成为常态,袁天纲也隐隐猜测到了这位学弟突进得为何如此勇猛。
他是具备天师教的底蕴,又有真武宫相助,更是从小有着良好的教育,这才步步而上,最终脱颖而出。
李鸿儒似乎就凭借顿悟。
什么来了都是顿悟。
一次顿悟不行再来一次顿悟。
就算看书也是顿悟着看。
他从李旦那儿探听着一些消息,隐隐明白了什么。
碰上一个特长是顿悟的人,袁天纲显得有点无语。
相较于询问李鸿儒在修炼相术的心得,袁天纲更想知道为何频频能产生顿悟。
这与妖物频频承受灵气没区别,成长会快出数分。
若是他能经常顿悟,那天下第一算的名头安在身上也不虚。
作为天下第一算中年龄最低者,袁天纲心中底气有点不足。
他现在没少被人嘲讽是袁守城附带上去的。
当然,推导推背图时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每个人都没毛病。
只是外人就不这么想了。
他闷闷的看着李鸿儒,忽见李鸿儒眼睛转了转,似乎从顿悟中清醒了过来。
这让袁天纲脸色一喜。
他随口念动,一巴掌对着李鸿儒就拍了过去。
一股风浪掀起,对面的李鸿儒随即扑倒在了地上。
“我只是看看你的书,你就要打我一顿”
李鸿儒躺在地上一阵囔囔。
半响,李鸿儒也没爬起来。
这倒不是他碰瓷,而是他坐的时间太久了。
袁天纲只是来交流,又不会将奇门遁甲这种天师教底蕴典籍放在李家,李鸿儒捧着书的时候,也便慢慢进入到了研读。
大体就是这么一回事。
袁天纲担心李家来偷书贼,但实际上而言,李鸿儒自己就是偷书贼。
但文人偷书不能叫偷,只能叫借鉴。
他躺在地上没脸没皮的囔囔了好几句。
“我还以为你翻读完奇门遁甲后修炼有所得呢”文網
袁天纲悻悻的收回了手。
一击低到不能再低的风浪术就将李鸿儒掀翻在地,这小伙儿压根没躲过去,看这模样,这是什么都没修炼到手。
“这种经典奥义,那是需要钻研一辈子的,哪能轻易就修炼有所得”李鸿儒囔道。
他躺在地上。
如果没算错喉咙中灌入辟谷丸的数量,他这是研读了十二天。
天师教这册奇门遁甲太厚了,研读起来的难度也太大了。
而且身为道家的天师教,但李鸿儒不知为何奇门遁甲编入了儒家典籍的学堂。
他靠着学堂研读了十二天。
此时还未进入修炼阶段。
大概是天师教夹藏的标注和私货太多,这是他研读时间最为长久的一册书,较之雷函天书更为长久。
威能强不强李鸿儒还不清楚,但耗费时间最多是没错了。
修炼没岁月。
若不依靠太吾,对一些人来说,很可能闭关一两年钻研奇门遁甲是常事。
“那不科学啊,你都顿悟了十二天,怎么可能毫无所得”
袁天纲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检查了李鸿儒一番,最终确定李鸿儒身上没有他熟悉的气息。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若顿悟没起作用,那顿悟有个鬼用。
“我这不叫顿悟,这只是认真读书呀”李鸿儒道:“我认真看了很多天,将这册书背诵了一些内容”
“背诵一些”袁天纲急道:“你怎么能去背诵,你这是专门偷学我们天师教秘典呢。”
“你拿出来不就是给我看的吗”李鸿儒笑道:“我边看就边记住了一些内容,这很正常啊。”
“我只是和你交流呀,你认真读书的模样和顿悟太像了,我就没惊扰你,哎呀,你快给我们天师教的诸位天师起个誓言,以后不能瞎传乱传。”
袁天纲一阵连连发声,还将李鸿儒手掌举起。
待得李鸿儒说了数次乱传瞎传就被雷劈,袁天纲这才放过他。
“你认真看书有没有什么心得”袁天纲再次心切道。
“我沉迷于天师教奇门遁甲的浩瀚中,只觉深不可测,全然不知踪迹,深思恍惚,愈看就愈沉迷,你若要我说点什么,我现在说不出来”
袁天纲所言似乎不虚,奇门遁甲除了作为万般遁术的重要基础,即便不修行遁术也能规避术法打击,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
袁天纲一击风浪术,似乎就想做这方面的测试。
但李鸿儒此时还没修炼,压根没入门,这种测试便不灵了。
“说不出来就好”
听得李鸿儒这种发言,袁天纲顿时就放心了。
说不出来就不会乱传,这比发誓还管用。
再说了,李鸿儒看天师教的奇门遁甲,他也在李鸿儒这儿瞎看。
读完纸人纸驴术,他只觉修改纸人纸马术者就是一个天才。
想到张果子那头纸驴,他一时还有点热切之色。
除了这册书,他还随便看了一些其他,多少算是扩增了见识面。
双方互看书之下也不亏。
看书归个人,理解归自己,学会能力则听天由命。
袁天纲想想,诸多心思放下。
他收回奇门遁甲放回自己的须弥袋,又与李鸿儒一阵瞎聊,涉及他讲述奇门遁甲,也询问李鸿儒关于术法方面的心得。
待得李鸿儒给他召了个术法驴,袁天纲测试一番后,只觉妙不可言。
“这驴子比纸马靠谱太多了,你没看我们扎纸马的那个麻烦,人家刀都砍过来了,我们纸马还没扎好呢。”
相较于道家的纸人纸马术,这册纸人纸驴术的施法何止简单了数倍,甚至于耐用性也变得全然不同。
这是在某一个细分领域有了极为深入的研究。
便如画师一样,极为擅长画某物,甚至到无人出其左右,也便有了神乎其神的功效。
袁天纲与李鸿儒一阵探讨,待得探讨到心满意足,又与李鸿儒做了诸多协定,这才离了李家。
“还真是谢谢你上门送书”
只要关系凑合,双方又各有需求,李鸿儒也便干些窃书之事。
唯有天师教才有的奇门遁甲,也只有天师传人才能去做修炼,其他诸多人都是学习一些残本和次本,这也由不得李鸿儒动了点小心思。
这确实是一册极为完整的书籍,研读进度是100,远较删减版要强。
最初因为南明丁火后期衍化的火遁术,李鸿儒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学习。
待得研读完整,李鸿儒顿时就觉察到奇门遁甲的奥妙。
这册典籍似乎能供给修行者一个闪避的作用,让术法性质的打击有几率出现失误的情况。
靠奇门遁甲的闪避作用去赌脸不靠谱。
但若是术法对弈时,出现对方难以锁定的情形,对阵者便可能要崩溃了。
这相当于将五雷术降级成了掌心雷。
靠着江湖司录事这个地位,他没有从明面上讹取好处,但在江湖司运转时,这些好处也滚滚而来。
不论是李淳风,还是袁天纲,都是对他有需求,这才有这种交流。
李鸿儒心下思索清楚,才最终进入到奇门遁甲真正的修行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